刀面拍打着脸颊发出脆响,大头随即带人扬长而去。
待脚步声远去,大脚鹏立即抓起话筒拨通号码:“龙头,我是黄大仙区的大脚鹏。刚才靓锡的人来砸场子,传话说要您……”
他将大头的威胁原原本本转述。
长富酒楼内,眼镜握着话筒面色如常,眸中却凝起寒霜。
“知道了。”
待对方汇报完毕,他淡淡应声。随即——
“哐!”
茶桌旁的木椅被一脚踹飞,惊得正在品茶的大侠与光头浑身一颤。
“靓锡,我 ** !”
眼镜的怒吼震彻厅堂。
“老大,出什么事了,靓锡那 ** 又搞什么鬼?”
见眼镜怒气冲冲,大侠赶紧追问。
眼镜把大脚鹏电话里说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大侠和光头。
“操 ** !老大,我们现在就喊兄弟,杀去油麻地,砍死靓锡那 ** !”
听完眼镜的话,长乐的叔伯光头立刻火冒三丈。
“老大,我们长乐就算不如当年威风,也绝不能任由靓锡一个洪兴的扛把子骑到头上撒野!必须做了这 ** ,让全香市都知道,我们长乐不是好惹的!”
显然,长乐的另一位叔伯大侠也是个火爆性子。
“打肯定要打,但绝不是今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马上放话出去:人不交,酒不摆,靓锡想玩,我们长乐奉陪到底!”
长乐的老大眼镜一字一顿,沉声说道。
……
铜锣湾,辉煌**。
这家与九龙城辉煌**同名的**,是大佬b在铜锣湾的据点。
此时,**顶楼的一间房间里。
“阿楠,昨天蒋先生跟我说,社团有个任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
“我想了一整天,还是决定跟你谈谈。”
大佬b吸了口雪茄,看着面前的陈浩楠说道。
“b哥,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陈浩楠笑着回应。
“靓锡最近的动静,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大佬b没有接陈浩楠的话,反而把话题转到了林锡耀身上。
听到“靓锡”这个名字,陈浩楠眉头微微一皱。
靓锡的近况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单炝匹马压服洪泰,道上哪个古惑仔不佩服?
原本陈浩楠以为自己当了红棍,在香市道上也算个人物了。结果风头全被靓锡抢走,甚至还听到不少人私下议论,说大佬b不捧靓锡却捧他陈浩楠,简直是瞎了眼。
陈浩楠暗自咬牙,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提那句话,他绝对会甩对方两记耳光。
大佬b没等他回应,自顾自往下说:“最近靓锡势头很猛,不少人议论,说我大佬b不捧他,偏捧你陈浩楠,是不是眼瞎。”
陈浩楠没吭声。
大佬b不知道,此刻他在陈浩楠心里已经挨了两巴掌。
“阿楠,我混了二十年,看人不会错。你绝不比靓锡差,只是缺一个机会。”
大佬b盯着他,慢慢说道。
“b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浩楠越听越糊涂。
“蒋先生想捧你,让你和靓锡打对台。他说,要给你搭个舞台。”
大佬b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陈浩楠脸上不动声色,眼中却闪过一丝狂喜,没逃过大佬b的眼睛。
别说大佬b,陈浩楠自己也从不觉得比靓锡差。现在蒋先生愿意给他机会,就说明他出头之日来了。
“这事别跟任何人提,懂吗?”
大佬b提醒道。
“我明白,b哥。”
陈浩楠点头。
“蒋先生提到,**那边我们洪兴一直有合作。但最近有个叫肥狗的,似乎对我们在那边的赌桌有想法。”
“蒋先生派人去谈了。谈得拢最好,谈不拢……就只能让肥狗消失。”
“阿楠,你懂我的意思吧?”
大佬b注视着他。
“b哥,社团需要我陈浩楠,我一定赴汤蹈火。”
陈浩楠语气坚决。
“好!我没看错你。好好干,洪兴的揸fit人,迟早是你。”
大佬b放声大笑。
咚咚咚——
包厢门这时被敲响。
“进来。”
大佬b沉声道。
山鸡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嬉笑:“b哥,楠哥,又有大新闻!”
“别又是阿锡的事。”陈浩楠皱眉。
“楠哥猜对了!”山鸡咧嘴,“阿锡让长乐的话事人眼镜摆和头酒,当众道歉,还要交出托尼、阿渣、阿虎三个楠越人,说是给他兄弟阿武一个交代。”
“呵,阿锡这是飘上天了。”大佬b冷哼,“让前辈摆酒道歉还要交人?这不是打脸,是把人往粪坑里踩。我看他根本没想和谈,就是要开战。”
“和长乐打?他疯了吧?”陈浩楠难以置信。
他熟悉长乐的情况——长富酒楼离铜锣湾不远,他曾去过。虽然长乐这些年不如从前,但社团里还坐着四大天王,个个都是硬茬,岂是阿锡能撼动的?
“难道他又要借兵?”陈浩楠脱口而出。
“不可能!”大佬b立刻否定,“上次借兵就花了二十多万,打长乐得烧更多钱。你以为他是 ** ?”
山鸡插嘴:“要我说,阿锡就是灭了洪泰太得意,真当自己也能吃下长乐。这次肯定要栽!”
大佬b和陈浩楠对视一眼,都没接话。
被阿锡“教育”了这么多次,他们早就不把这年轻人当莽夫看了。谁又知道,这次他手里还藏着什么牌?
夜深,茶果岭丽港城。
茶果岭分为三个片区,阿三、楠越仔和大圈仔各自占据一方,彼此之间几乎从不往来。
由于语言文化相近,大圈仔在 ** 更容易谋得工作,因此他们的生活条件普遍优于当地的楠越仔和阿三。
楠越仔和阿三多住在简陋的木屋或铁皮屋里,有些甚至仍是茅草搭成的棚屋。
而大圈仔所居住的丽港城,则多为砖石砌成的房屋。
此时,丽港城的一间砖房内。
“志军、志民、建国、红星,这次机会难得。砍一个人,把他追到警局门口,每人就能拿到五万港币酬金。”
站在 ** 的男人缓缓说道。
“奎叔,把人追到警局门口,我们岂不是也很难脱身?”
一名男子开口问道。
“志军,你是不是傻? ** 帽子你们又不是没打过交道,难道跑不过他们?”
“再说只是让你们去砍人,又不是去 ** ,手脚都不用砍断,最多算故意伤人判一年。一年赚五万港币,你信不信我随时能找到人干?”
这位叫奎叔的人盯着眼前四人,高声说道。
“奎叔,志军他老婆快生了,怕坐牢也情有可原……”
“怕坐牢是吧?那我换人做。要不是看他老婆要生孩子急需用钱,我会找他? ** ,好心照顾你们,还这么多废话!”
奎叔瞪着四人厉声喝道。
“奎叔别生气,这活儿我们接了,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绝不出岔子。”
听到这句保证,奎叔脸色才缓和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对四人说:“把照片上这人长相记清楚,明天别砍错人闹笑话。要是让我丢了面子,以后接不到生意,我剥了你们的皮!”
四人中,志军接过奎叔手中的照片,陪笑道:“奎叔放心,我们绝不会给您丢脸。”
“明天一早,你们坐车去尖沙咀的恒远大厦。这人就住那儿,每天要送女儿上学,肯定会出现在地下停车场——你们在那儿守着就行。”
“记住,动手时别吭声,就算被帽子逮住也一样,懂吗?”
奎叔神情严肃地嘱咐道。
“知道了奎叔,规矩我们都明白。”
志军盯着照片上的男人,沉声应道。
若是长乐的老大眼镜在场,必定一眼认出——照片里的人正是长乐帮四大天王之一的阿山。
次日清晨。
尖沙咀恒远大厦地下 ** 。
“志军,那人是不是照片里的目标?”志民指向不远处牵着女孩的壮实男子。
“军哥,旁边还有小孩,要不要……”建国迟疑道。
“他送完孩子肯定会回来,我们等他。”
志军毫不犹豫作出决定。
三人齐齐点头。
他们在 ** 苦等两小时,终于看见那男人驾车返回。
“踏、踏、踏!”
这次四人毫不迟疑,径直朝目标逼近……
与此同时,恒来酒店办公室内。
“大头,长乐那边有什么动静?”
林锡耀临窗而立,低声问道。
“长乐老大眼镜放话说绝不摆酒赔罪,也不交人,要跟锡哥硬扛到底。”
闻言林锡耀轻笑出声,望着油麻地街景悠然道:“这些老古董在位子上坐太久,脑子都僵了。忘了香市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想吞掉长乐的可不止我林锡耀。”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冷笑:“我们只需撕开道口子,闻到血腥的鳄鱼群自会把长乐啃得骨头都不剩。”
尖沙咀,恒远大厦。
“真见鬼,那群老东西太没用了,连几个楠越人都对付不了。”
阿山刚送完孩子上学,一边骂一边准备下车。
身为长乐帮的四大天王之一,他原本威风八面。
可和托尼三兄弟合作两个月,别说货,连船的影子都没见到。
每次找他们理论,对方不是推说天气不好,就是扬言要砍他。
阿山心里清楚,要是放在十年前,他早就动手收拾这帮楠越人了。但现在有了妻儿,他不敢再拼命。
无奈之下,他只好躲到尖沙咀,请社团老大眼镜和几位叔伯出面调解。
谁知托尼、阿渣和阿虎那三人连老大的面子都不给。
阿山只能继续躲在恒远大厦里。
刚发泄完怒火,吹着口哨等电梯回家,阿山忽然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往左一闪——
一把刀几乎是擦着他的手臂劈下。
紧接着,四名持刀男子朝他围砍过来。阿山猛地推开面前一人,拼命朝停车场出口逃去。
短短一瞬,他身上已多了三四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白衬衫。
西九龙警署离恒远大厦不过八米远,阿山知道,只要逃进警局就安全了。
此刻他只想活命,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但那四名刀手紧追不舍,不时在他身上添一刀,逼得阿山用尽力气冲向警署。
短短八米,却仿佛跑了一辈子。
就在他几乎踏进西九龙警署大门的那一刻,志军、志民等人迅速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个血人,踉踉跄跄地跌进警局。
“长官,我要自首——我要报案,做污点证人,申请保护!”
阿山猛地瘫倒在接警台前,低声自语。
这时,刑事情报科总督察刘建明“恰巧”经过,立即出声指示:“立刻协助我将他送往医务室。”
“是,长官!”
刘建明说完,便与一名制服警员一同将阿山抬往警队办公楼的医疗点。
阿山恢复意识时,首先看到的是一名佩戴总督察警衔的中年男子。
“长乐社四大天王之一的阿山,我认得你。我是刑事情报科总督察刘建明。若能配合调查,我可向上级申请让你转为污点证人,并由证人保护组提供庇护。”
刘建明注视着阿山,字句清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