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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双臂用力到几乎颤抖,泣不成声:

“宜儿!真的是我的宜儿!你还活着……娘的心肝……你让娘想得好苦啊!”

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周颂宜的肩头。

周正谦站在一旁,这位在吏部任职、素来沉稳的中年男子,此刻也红了眼眶,喉头剧烈滚动着。

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手,重重地拍了拍女儿的背,声音沙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孩子,到底去了哪里啊!”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周颂宜身上扫视,仿佛要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弟弟呢?”周颂宜哽咽着问,她记得自己还有个年幼的弟弟周颂扬,今年应该也十岁了。

“扬儿已经睡下了,他年纪小,就没惊动他。”

柳氏稍稍松开女儿,但双手仍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她泪眼婆娑地仔细端详着女儿的脸,又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手臂、脸颊,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让娘好好看看……许津南那个杀千刀的回来说,说你被蛮族……失了清白,恐怕早已……娘这心里,跟油煎似的……”

周正谦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言之凿凿,说你为了追他,不听军令,擅自闯入战场,扰乱布局,以致被俘……

我周家的脸面都快被他丢尽了!你……你可曾……”

后面的话,他作为一个父亲,实在难以问出口,但眼中的担忧和痛心却显而易见。

周颂宜心中冷笑,许津南果然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她这个“死人”身上,甚至还编造了她失节的谎言,彻底绝了周家追寻真相的可能,当真是狠毒!

她握住母亲依旧颤抖的手,目光清澈而坚定地迎向父母:

“爹,娘,你们放心,女儿很好,清清白白,并未受辱。”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段被修改过的经历。

她隐去了自己穿越的灵魂和玉蕊的具体背叛,只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识人不清、遭遇背叛的可怜女子。

“当日我得知北境战事吃紧,担心他……许津南的安危,确实偷偷跟了去,但我并非故意扰乱战局。”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磨灭的痛楚。

“是他……判断失误,中了蛮族埋伏,陷入重围。

我本想……想办法助他脱困,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被他当成了吸引追兵的弃子……我才不幸被俘。”

“什么?!”

柳氏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紧紧抓住女儿的手,“他……他竟如此狠心?!”

周正谦更是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拳头紧握:“好一个镇国公府!好一个许津南!竟敢如此对我周正谦的女儿!”

“幸得我自毁容貌,才能侥幸逃脱。

但当时伤势沉重,又怕许家知晓我还活着,会再下毒手,不敢与家中联系,只得流落异乡,隐姓埋名。”

周颂宜适时地流露出劫后余生的脆弱与无奈,“后来……我伤势渐好,褚家收留我,照顾我……我就和景彦……”

“景彦?”周正谦和柳氏对视一眼,对这个陌生的名字充满了警惕。

“他姓褚,名景彦,是安县人,今科的解元公。”

周颂宜提到这个名字时,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女儿……已与他成婚。”

“成婚了?!”柳氏又是一惊,连忙追问,“他待你可好?是何等人家?可知你的身份?”

周颂宜摇了摇头:“他待我极好,尊重爱护。

但他……至今只当我是流落在外的普通官宦女子,并不知我是京城周家之女。

我们……虽有夫妻之名,但因我此前伤病未愈,加之……心境未平,至今未曾圆房。”

她此言一出,周正谦和柳氏再次愣住。

柳氏是心疼女儿遭遇,又对那褚景彦生出一丝莫名的感激,至少他没有趁人之危。

而周正谦的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未曾圆房?”

周正谦沉吟着,语气带着官场中人的审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宜儿,你久不在京中,不知如今世风。

多少寒门学子,看似正直,一旦金榜题名,见识了京城的繁华富贵,便将家中糟糠之妻弃如敝履。

他娶你时,你一无所有,他若真心待你,自是难得。

但若……他日后得知你的身份,又待如何?焉知他不是那等心机深沉,以待时机之辈?”

他不是不盼着女儿好,实在是见多了人性凉薄,不得不防。

柳氏听了丈夫的话,也担忧地看向女儿:“你爹说得在理。那褚景彦,当真靠得住吗?他父亲又是何人?”

周颂宜理解父母的担忧,她迎上父亲审视的目光,语气坚定:

“爹,娘,景彦他若有心攀附,早该想方设法打听我的来历,而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准备科考。

他父亲是当年的褚县令,曾在任上因治理旱灾得力受过嘉奖,后来……因病去世了。

景彦他为人正直,勤勉好学,对家人也极为孝顺重情,女儿相信自己的眼光,他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周正谦听到“褚县令”时,目光微微一动,似乎在回忆什么,但并未多言。

他看着女儿,发现她与离家前那个天真冲动、满心只有许津南的少女已然判若两人,眼中多了历经磨难后的沉静、坚毅和洞察。

他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已认定他,为父也不多说什么。

他既是举子,人品学问,总有机会见识。一切,且观后效吧。”

这话,算是暂时认可,但也留下了十足的考察空间。

柳氏见丈夫松口,也稍稍安心,又拉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问了许多流落在外的细节,心疼得直掉眼泪。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窗外月色已西斜。

周颂宜知道该回去了,她站起身:“爹,娘,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景彦还在客栈等我。”

“这就走了?”

柳氏依依不舍,紧紧拉着女儿的衣袖,“不能住下吗?你的院子一直都给你留着!”

周颂宜摇摇头,神色凝重起来:“现在还不行。

许津南既然对外宣称我已死,甚至污我清白,若我突然出现,他必定警觉。

他与……他身边如今还有旁人,我怕他们会对周家、对景彦不利,在景彦科考结束,我们站稳脚跟之前,我还是不宜暴露于人前。”

周正谦闻言,赞许地点点头:“宜儿思虑得是。许家势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在外一切小心。”

柳氏虽万分不舍,也明白其中利害,只得含泪点头。

周颂宜从带来的小布包里取出几个精致的瓷瓶,塞到母亲手中:“娘,这是女儿自己调配的一些玉容膏和安神香丸,您试试看。

用法我都写在里面的小笺上了,您和爹要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