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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隘口反击战的胜利,虽是小胜,却意义重大。它不仅挫败了李参将的试探,更极大地提振了栖霞谷的士气,尤其是让那些对朱文奎能力尚有疑虑的韩擎旧部和土司头领,看到了新首领的魄力与手段。谷内的凝聚力空前增强,朱文奎的权威得以真正树立。

然而,朱文奎并未被这场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李参将此次受挫,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的进攻必然会更加猛烈和周全。而且,官军对周边土着部落的拉拢和威慑,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剑。外部威胁未除,内部的隐患就必须尽快清理。

所谓的“隐患”,便是指那些可能被官军利用、对栖霞谷构成威胁的邻近部落。与黑齿部的盟约是稳固的,但还有其他几个部落,态度暧昧,甚至暗中与官军有所往来,如同卧榻之侧的鼾睡者,随时可能被惊醒并反噬。

必须在李参将发动更大规模进攻之前,扫清这些卧榻之患!

朱文奎召集核心将领,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主动出击,对那几个摇摆不定或已明显倒向官军的部落,进行“惩戒性”打击,迫使其要么彻底臣服于栖霞谷,要么远远逃离这片区域,从而肃清外围,巩固防御圈。

“此举是否过于冒险?”沈舟有些担忧,“若逼之过急,恐使其彻底倒向官军,引来更猛烈的报复。”

“不扫清这些隐患,我们永无宁日。”朱文奎态度坚决,“李参将正需这些地头蛇为其带路、提供补给。我们抢先动手,打掉他的耳目和爪牙,便是断其一臂。至于报复……我们与官军本就势同水火,何惧再多一笔账?”

他看向跃跃欲试的早昆和刀孟:“早昆头人,刀孟土司,你二人对各部落情况熟悉。由你二人各率本部精锐,分别负责清除北面和东面的目标。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屠戮,是震慑!速战速决,焚其寨栅,夺其粮畜,展示武力即可,尽量避免过多杀伤妇孺。要让他们明白,顺从,可保平安;悖逆,立遭雷霆!”

“得令!”早昆和刀孟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对于这些土司头人而言,扩张势力和掠夺财富本就是天性,朱文奎的命令正合他们心意。

雷豹有些不满:“统领,为何不派末将前去?”

朱文奎拍了拍他的肩膀:“雷将军,你的悍勇,我另有重用。栖霞谷本阵,需要你这样的猛将坐镇,以防李参将狗急跳墙,趁虚来袭。”

安抚好雷豹,行动计划迅速展开。早昆和刀孟各率五百精锐,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悄无声息地潜出栖霞谷,扑向各自的目标。

接下来的数日,栖霞谷外围的山区并不平静。数个原本态度暧昧的小部落相继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早昆和刀孟严格执行了朱文奎“震慑为主”的策略,他们如同狂风扫落叶般冲入寨子,击溃微弱的抵抗,焚烧储存的粮草和部分建筑,驱散部落民,携带着缴获的少量粮食和牲畜迅速撤离。

这些部落本就在官军和栖霞谷之间摇摆,如今遭到如此迅猛的打击,顿时胆寒。有的部落头人带着残部仓皇逃往更深的密林,有的则立刻派人前往栖霞谷,表示臣服,愿意纳贡,并提供官军动向。

朱文奎对于前来臣服者,予以接纳,但要求其派出子弟作为人质留在谷中,并承担一定的哨探和物资转运任务。他用这种恩威并施的手段,迅速将栖霞谷周边的控制区域向外拓展了数十里,构建起一道由臣服部落和险要地形组成的缓冲地带。

当李参将得知几个原本答应提供帮助的部落接连被栖霞谷以雷霆手段扫平或收服时,又惊又怒。他失去了宝贵的地利与人和,再想轻易摸清栖霞谷的虚实或从其侧后发起攻击,变得异常困难。

“好个朱文奎!手段竟如此狠辣果决!”李参将恨恨地一拳砸在案几上。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可以轻易拿捏的流寇首领,而是一个懂得经营根基、手段老练的对手。

扫清卧榻之患的行动,取得了超出预期的效果。朱文奎用铁腕向所有人证明,他不仅有防守的坚韧,更有主动出击、开疆拓土的魄力。栖霞谷的生存环境,因此得到了显着的改善。现在,他可以更加专注地应对李参将必然到来的、也更加强大的正面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