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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摆得极快,满桌的玉食珍馐冒着热气,皇上却只动了两筷子,目光频频瞟向殿外的钟表,苏培盛会意,进来刻意悄声提醒时候不早了,他微微点头,都没掩饰住眼里的亮意。宜修垂着眼布膳,听着他碗碟碰撞的急促声响,忽然觉得这满殿的烟火气都透着可笑。

晚膳结束后,他急不可耐地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宜修狠狠将手里的帕子摔在了地上。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她脸上的柔媚尽数裂成碎片,只剩眼底淬了冰的恨意。他用她的端庄衬浣碧的鲜活,用她的隐忍当他寻欢的遮羞布,这荒唐的情分,她忍得够久了。

杀了他吧,宜修脑海里突然飘出了这样一句话。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进她混沌的恨意里,竟让她浑身泛起一阵战栗的快意。杀了他,这深宫的算计,隐忍的委屈,被轻贱的难堪,是不是就都能了结?杀了他,她便可以跟苏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这念头像簇燃得极烈的火,瞬间烧尽了她眼底残存的犹疑,连指尖的颤抖都凝住了。从前藏在景仁宫寝宫的私会,隔着屏风的低语,怕人察觉的眼神交汇,那些偷来的温存,若没了他这座压顶的山,是不是就能晒在日光里?她渴望着苏郁的吻,渴望着不必再遮遮掩掩的拥抱,渴望着清晨醒来时能坦然迎上她带笑的眼,而非对着空冷的龙床强装温婉。这渴望像毒藤,顺着方才那点杀意疯狂缠绕,勒得她心口发紧,却又甜得让人发颤。原来这两年支撑她忍过无数寒夜的,从不是皇后的凤印,而是苏郁指尖落在她眉骨时的温度。

她好想光明正大地见她,好想肆无忌惮地用力地拥抱她,可是……宜修突然冷静了下来。现在的苏郁有了身孕,胎都没有坐稳,她又怎么舍得让她因为自己这些荒唐的念头涉险呢?那腹中的孩子是苏郁的软肋,也是她的依靠,若有半分差池,她拼尽全力护下的温存便会碎得彻底。

宜修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疯魔渐渐褪去,只剩冷静的沉水。杀意不能消,但要换条路走。她得等,等苏郁平安生下孩子,等新人入宫搅乱后宫浑水,等皇上因沉溺享乐露出破绽,那时再动手,既能护苏郁周全,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指尖轻轻抚过手上的戒指,那是苏郁送她的,冰凉的触感让她彻底定了神。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她要的从不是一时快意,是能与苏郁安稳相守的余生。

翊坤宫里,苏郁靠在床头,一直盯着屏风的方向,多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她从屏风后走出来。苏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小腹,那里还未显怀,却已能让她时时泛起柔软的期待。这是她和宜修的孩子,是她们藏在深宫最隐秘的念想。

殿外传来颂芝轻细的脚步声,她端着粥来到了苏郁身边,担忧地说道,“娘娘,粥都热了好几次了,您吃点吧。”

“吃不下,胃里反酸水,我怕吃下去又会吐。”

“吐也得吃啊,为了小主子,您得多吃点。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她知道您爱吃这个,多少吃两口吧,别让皇后娘娘担心。”

“我不要,她都去陪老登睡觉了,哪里还会在乎我。”苏郁带着怨气说道。

“你说谁陪老登睡觉!”宜修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传进了苏郁的耳朵里。

苏郁猛地抬头,只见宜修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凤袍下摆扫过地面,脸上带着无奈的神情。自己不在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和底下人编排她的?

“皇后娘娘吉祥!”颂芝吓了一跳,急忙跪在了地上。完了,蛐蛐皇后被正主听到了,那位有孕在身的有恃无恐,自己只是个奴婢,皇后若是生气了,明日她就能投胎了。想到这里,颂芝的脸都苦了。

“你怎么回来了!”苏郁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还不是担心你不好好吃饭,把皇上哄走就过来了,你可倒好,这么说我。”宜修伸手戳了戳苏郁鼓着的脸颊,语气里的怒气早散了,只剩无奈的嗔怪,指尖却下意识抚上她的小腹,“胃还难受吗?本宫不在,粥也不吃,难不成还要本宫喂吗?”

苏郁望着她眼底的真切,委屈瞬间化作发烫的暖意,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将脸埋进她颈窝蹭了蹭,“我错了……这不是太想你了嘛!”

宜修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余光瞥见仍跪在地上的颂芝,语气缓和下来,“起来吧,你下去忙你的,粥本宫盯着她吃。”她说着端过了托盘里的粥,放在了矮桌上。

看皇后没有生气,颂芝如蒙大赦,忙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待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苏郁突然急不可耐地解着宜修的扣子,检查着她的脖子。

“你这是做什么啊?”宜修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伸手想按住她的手,指尖却触到她微凉的指腹,带着几分急切的颤抖。

“我看一下是不是已经睡完了!毕竟老登三分钟就完事,你走了那么久,洗澡时间都够了!”

宜修被她这话呛得又气又笑,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满嘴胡话!”

“不行,检查了才安心!”

“不用查了,是睡了,澡也洗了。”

苏郁的手猛地顿住,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指尖发凉地攥着宜修的衣襟,眼眶唰地红了,“我就知道……”话没说完,声音就带上了哭腔,委屈得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你知道什么啊!”宜修笑着将她搂在了怀里,“逗你玩呢,怎么还哭了!”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闹脾气的小孩,语气里满是无奈的疼惜,“他那点心思全在养心殿那个身上,用完膳就急着走了,我连寝宫的门都没让他进,哪来的睡了?”

“真没有?”

“真没有!你自己看!”宜修扯开领口往她眼前凑了凑,“你自己看,是不是半点印子都没有?”

看着她光洁白嫩的脖子,苏郁忍不住抱住她狠狠啃了上去,她用力吮吸着,在宜修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重重的红痕。

“死丫头,属狗的吗!”宜修虽觉得有些疼,可是却并没有推开她。这丫头如今怀了孕,情绪可不稳定了,动不动就耍性子,自己也只能顺着她来。

苏郁抬起头,看着颈间那抹显眼的红痕,眼底的委屈终于散了,反倒漾起狡黠的笑,“这下好了,看谁还敢惦记你!”

宜修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你倒会给我惹麻烦,明日要是被人瞧见,还不知要传什么闲话。”嘴上抱怨着,指尖却轻轻摩挲着那处红痕,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你是皇后,谁敢说闲话,能是谁亲的,肯定是老登啊。她们啊,还指不定多嫉妒呢!”苏郁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给皇上戴绿帽子的感觉真好,眼底都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

宜修被她这大胆的话逗得心头一跳,伸手捂住她的嘴,眼底却跟着弯起笑,“小声点!不怕被皇上听去扒了你的皮?”可指尖触到她温软的唇,又舍不得用力,只轻轻蹭了蹭,“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倒真觉得这红痕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