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肚子火的傻柱此刻看谁都不顺眼。
尤其眼前这位还是棒梗的亲娘，往日里没少袒护那惹祸精。
铺子赔光了，钱也没了，这下你高兴了？傻柱把对棒梗的怨气全撒在她身上，早说过那小子欠管教！每次闯祸都让我收拾烂摊子，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现在连开店填窟窿的本钱都搭进去了。他越说越激动，这就是你要的结果？非把我气死好分家产是不是？
家产？秦淮茹暗自苦笑。三间房早没了，积蓄全砸进饭馆，如今的傻柱哪还有什么财产。
可这话不能说。毕竟傻柱仍是贾家的顶梁柱，凭他那手厨艺，就算饭馆黄了也能接些零活。要是连他都垮了，单靠她那点工资怎么养活一大家子？
想到这儿，秦淮茹立刻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湿漉漉的眼睛直望着傻柱。
这招果然屡试不爽。
是我没教好棒梗。她抽噎着，可也不能全怪我啊，孩子从小是贾张氏带大的。再说...棒梗一直把你当亲爹看待，咱们家就他一个男丁，他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吗？
这话像根刺扎在傻柱心上。什么叫棒梗的事就是他的事？
还把他当亲爹？真是荒唐，哪有孩子这么坑自家人的。
傻柱冷笑着，脸色阴沉。
“往后咱们只能啃窝头喝菜汤了。”
“托你儿子的福，我兜里一个子儿都不剩。”
“你那没出息的儿子，好事办不成，坏事一箩筐。”
“你就惯着他吧，事事替他擦屁股。”
“早晚有一天，咱们都得被他害得睡大街！”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贾张氏。
听说餐厅被砸，贾张氏也火冒三丈，但听见傻柱骂棒梗，她立刻不干了，扯着嗓门和傻柱对骂起来。
“孩子还小不懂事，不就是个破店吗？至于发这么大火？”
“我大孙子打小就机灵，将来肯定挣大钱，一家破餐馆算什么！”
这话彻底激怒了傻柱，他气得直发笑。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从小教他偷鸡摸狗，他能成这样？”
“棒梗变成这样，全是你惯的！”
“现在好了，店被他折腾没了，全家等着饿肚子吧！”
贾张氏还想吵，秦淮茹一把拉住她，低声劝道：
“妈，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万一傻柱一气之下要离婚，咱们靠什么活？”
“就我那点工资够干啥？”
贾张氏这才冷静下来，她虽不肯吃亏，但也知道轻重，于是敷衍地摆摆手。
“行了，知道你着急，看在淮茹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见识。”
这时，棒梗正陪着莫小蝶在院里闲逛，见长辈们吵得脸红脖子粗，好奇地凑过去。
贾张氏眼尖，瞧见棒梗，顿时计上心头。
“你个败家子！”
她骂归骂，心里却打着算盘，快步冲到棒梗跟前，压低声音道：
“你傻爸正为你的事生气呢，快去道个歉，让他消消火。”
说完，她揪住棒梗的耳朵，把他拽到傻柱面前。
贾张氏装模作样地拽着棒梗，手上却没使多大劲，嘴里还不停地数落着。
好你个败家子，在外面欠一屁股债，把咱家饭馆都搭进去了！
整天就知道惹祸，还不赶紧给你傻爸赔不是！
她心里盘算得明白：让棒梗当众道歉，傻柱肯定拉不下脸动手。
可棒梗哪知道这些？贾张氏压根没告诉他傻柱为啥发火。这小狼崽子怎么可能当众向傻柱低头？
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错！
奶奶你撒手！
谁承想傻柱根本不管这套，抡圆了腿就是一脚。
贾张氏适时松手，棒梗被踹得飞出老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围观群众都看呆了。
小兔崽子，我让你嘚瑟！
傻柱总算找到出气筒，冲上去骑在棒梗身上，拳头照着脑袋就砸。
幸亏秦淮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傻柱胳膊，整个人护在儿子身上。
要打先打我！
见秦淮茹护犊子的架势，傻柱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败家玩意儿除了惹祸啥都不会，当妈的还这么惯着！
他悻悻地收了手，打也白打。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棒梗：今儿起滚出去住！老子不想在院里看见你！
傻柱是真怕了，赶紧划清界限最保险，省得哪天混子找上门。
棒梗平白挨了顿揍，正憋着火呢，一听这话立马炸了：让我搬？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房子姓贾！是我的！
你个连窝都没有的货，要滚也是你滚！
傻柱气得又想动手，可秦淮茹那眼神让他缩回了拳头。只能扯着嗓子骂街：
我真是瞎了眼！卖了两间房救你这白眼狼！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让你瘫在床上，省得给我惹麻烦！”
棒梗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钱是你自己要出的，关我什么事？”
“还想当我爸？做梦！”
他抹了抹人中处的鼻血，朝傻柱的方向啐了一口，态度极其不敬。
傻柱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当场教训棒梗。
想起之前为了凑齐棒梗的手术费，他四处借钱，连房子都卖了，还得罪了易忠海。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莫及。
他一直把棒梗当亲儿子看待。
可棒梗呢？有好处时喊他傻爸，没好处时就直呼傻柱。
这一家子都是白眼狼，就他一个外人。
“好！今天不把你打瘫，我出不了这口恶气！”
秦淮茹只觉得心力交瘁，家里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见傻柱又要动手，她赶紧起身拦住。
傻柱怕伤到秦淮茹，只得收住力道，冷笑道：“行啊，你们才是一家人是吧？这么护着这个畜生，他不走，我走！”
他甩开秦淮茹的手，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家，他实在待不下去了。
“你要走，我跟你一起！”
“柱子，你去哪儿我都跟着！”
秦淮茹急忙抱住他的胳膊，语气坚定。
虽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傻柱消气，但顺着他总没错。
见秦淮茹态度真诚，傻柱沉默许久，终于叹了口气。
“我回屋歇会儿。”
听到这话，秦淮茹松了口气，松开手。
等傻柱往屋里走去，她立刻转身训斥棒梗：“你胡说八道！”
“你傻爸为了你做生意的事，餐厅都让人砸了！”
“你那帮合伙的天天来闹，他能不生气吗？”
“现在餐厅没钱装修，开不下去了！”
“赶紧给你傻爸道歉！”
棒梗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媳妇莫小蝶也过来劝道：“棒梗，爸为咱们吃了不少苦，你就服个软吧。”
见母亲使眼色，媳妇也在劝，棒梗心里开始盘算。
他现在没工作，全家都靠傻柱养活。
重写版本：
家里大半收入都靠他，真把他惹急了可不行。
伙食质量立马就跟着下降了。
棒梗可不愿再过那种顿顿窝头配野菜的苦日子。
何况这次确实是他理亏。
就算心里不服气，此刻也只能低头认错：傻...爸，我错了。
贾家午饭时分。
桌上摆着窝头和青菜汤，气氛凝重得连贾张氏都不敢多嘴。
棒梗鼻青脸肿地坐着，拿窝头的手不停发抖。傻柱那双通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见识过傻柱的狠劲，棒梗心里发虚，再不满也不敢吭声。
秦淮茹紧挨着傻柱坐，不是亲近，是怕他再对棒梗下狠手。她时刻注意着傻柱的一举一动。
莫小蝶见这阵势也不敢说话。她二儿子狗娃却闹起来：我要吃肉！不吃窝头！小女儿也跟着把窝头扔在地上哇哇大哭。
大儿子二愣子机灵，赶紧把弟妹拽出屋去。
等孩子们离开，傻柱终于开口：餐厅这样了，你们说怎么办？语气平静得可怕。
棒梗嘴上抹蜜：爸您放心，等我挣钱一定还您，给您开更大的餐厅。心里却想：做梦！一分钱都不会给。
秦淮茹喝了口菜汤劝道：别说空话，找个正经工作帮衬才是正理。她怕儿子又惹恼傻柱。
贾张氏也帮腔：你妈说得对，赚钱要脚踏实地。
贾张氏难得说了句顺耳的话，却也道出了实情。眼下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给棒梗挥霍了。
秦淮茹提议道：柱子，不如把铺子转手吧？好歹能回点本。如今铺面无力整修，签了三年的租约，每月租金都是笔不小的开销。既然生意做不下去，转出去至少能收回千把块钱。
傻柱连连摆手：不成，传出去多丢人。他早想过转租的事，可要是真这么收场，岂不让人笑话？开业时他还在付卫国和许大茂面前夸下海口，这才几天就要关门大吉。想到许大茂那副讥诮的嘴脸，他坚决不同意。
要不你去给老易赔个不是，找他借点钱？贾张氏对秦淮茹说。她全然不把前几日与易忠海闹翻的事放在心上。以她的厚脸皮，觉得就算撕破脸，易忠海也该帮衬贾家。
您自己去。秦淮茹冷着脸。她实在找不出词来形容这个婆婆了。那天在原聋老太太家，贾张氏把一大爷得罪透了，连养老协议都当场撕毁，摆明要老死不相往来。这才几天就觍着脸去求人，真当别人没脾气？她可丢不起这人。
真不中用！贾张氏撇着嘴，将厚颜 ** 发挥到极致。忽然她眼珠一转，眯着三角眼笑道：孙媳妇，你跟我家大孙子还没摆酒吧？
莫小蝶点点头，不明白她的意思。棒梗却沉下脸——他对这个媳妇本就没感情，自然没打算办酒席。横竖过不了几年就要离，何必浪费这钱？他斟酌再三，觉得这话挑不出毛病，便说了出来。
“奶奶，家里现在手头紧，这时候办酒席不太合适吧？”
傻柱、秦淮茹和莫小蝶都跟着点头，觉得有道理。
贾张氏却眯着眼睛笑了笑：“办个酒席能花几个钱？蒸几笼窝头，捡点菜叶子煮汤，再打点散酒，根本用不了多少。收了份子钱，说不定还能把餐厅翻新一遍呢！”
除了傻柱和棒梗，其他人听了都眼睛发亮。这主意确实妙，就是有点寒碜。
棒梗皱起眉头：“奶奶，这也太寒酸了吧？我的酒席怎么也得有鱼有肉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