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耀继续翻看桌上厚厚的文件,冷笑道:三联帮, ** 第一大帮派,好威风啊。但这里是香岛,我们的地盘。我跟雷功素无交情,他想见我就得见?
你先去应付高捷,就说我公务繁忙没空见他老大。
占米应声离去。
他并未立即去见高捷,而是先妥善收好三部赌片剧本,才前往会客室。
出乎霍东耀意料的是,占米很快就回来了。
十分钟后。
占米面色阴沉地回到办公室,不等询问就快速汇报了情况。
原来占米见到高捷自我介绍后,询问来意,高捷竟冷着脸说他不配知道,强调必须亲自见霍东耀,其他人都不够资格。
然后?
没有然后。占米根本不用请示,直接冷笑着下了逐客令。
高捷当场愣住,难以置信地质问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占米讥讽道:狂妄自大的蠢货,也配称客人?
高捷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瞪了占米一眼,丢下句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便愤然离去。
混账!
雷功是蠢货,手下也都是废物!
听完占米的汇报,霍东耀只觉得啼笑皆非。
雷功还觉得派高捷来见霍东耀是给足面子,殊不知如今的东耀早已与四大社团的话事人平起平坐,甚至凌驾于他们之上,成为独树一帜的第五方势力。
高捷算什么东西?能见他一面都是抬举,不见才是天经地义。
占米冷哼一声:“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真是少见。”
霍东耀摆摆手:“算了,懒得计较。去通知天虹,加强防备,我倒要看看雷功这条过江龙能掀起多大风浪。”
“明白。”
占米点头离去,办公室门轻轻合上。
**上午十时许,湾仔官记海鲜酒楼。
作为东道主,蒋天生招待得极为周到,不仅前夜设宴,今日更是亲自陪同雷功来到这家老字号海鲜酒家。
雷功身侧除了心腹地中海,还多了一位温婉如玉的女子。
她安静地坐在雷功身旁,每当有人投来目光,便回以浅笑,脸颊梨涡若隐若现,宛如从水墨丹青中走出的江南佳人。
即便是面对疯癫的靓坤,她依旧从容自若。
此女名叫丁瑶,是雷功妻子的妹妹。此番雷功来香岛处理帮派事务,本未打算带她同行,谁知她竟私自跟来。
人既已到,雷功也不便多言。
寒暄过后,宴席间推杯换盏。
靓坤突然瞪大眼睛,一本正经道:“雷老大,我靓坤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我这个人最讲道义,从不恃强凌弱,反倒特别关爱老幼,品德高尚没得挑……”
紧接着便是一通天花乱坠的自夸,听得众人直翻白眼。
——你嘴里说的和实际有半毛钱关系?根本就是反着来!
蒋天生笑着打断:“行了阿坤,在座谁不了解你?有话直说吧。”
靓坤搓着手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雷老大,阿瑶有男朋友没?哎不重要!没结婚就有机会嘛!像我这样的青年才俊,能不能追求阿瑶?”
雷功因得到蒋天生承诺正心情舒畅,虽看不上靓坤,仍敷衍道:“阿瑶单身,追不追随你,成不成看她意思,我不干涉。”
“太好了!”
靓坤激动得拍桌,转头紧盯丁瑶。
丁瑶掩唇轻笑:“坤哥说笑了,您堂堂洪兴旺角话事人,要什么佳人没有?何必拿我打趣。”
“不可能!”靓坤一摆手,斩钉截铁地说:“我身边哪有阿瑶这样的女人!就这么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阿瑶 ** 你放心,我绝对认真追求你!”
丁瑶眼波流转,轻笑道:“坤哥,我可不好追哦。”
靓坤拍着胸脯道:“怕什么!我靓坤说到做到,非追到你不可!”
丁瑶掩唇浅笑。
众人也跟着哄笑起来,气氛轻松愉快。谁都知道靓坤在耍宝,他自己更清楚,不过是借疯癫活跃气氛罢了。就在这时,高捷怒气冲冲地从尖东赶回来,阴沉着脸将在星光大厦的遭遇说了一遍。
呵,又是个蠢货!
靓坤心里直撇嘴,都懒得再吐槽。
听完高捷的话,雷功脸色铁青,眼中寒光闪烁。蒋天生故作惊讶,假意安慰道:“雷老大,别动怒。唉,我早说过,霍东耀年轻气盛,他就是这脾气,不见就不见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雷功咬牙切齿:“混账!毫无规矩!我让高捷代我去见他,他竟敢拒绝?几年没来香岛,没想到江湖上冒出这么个狂妄的后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
“蒋生,你放心,这事我必帮你办成!至于这笔账,日后我再慢慢跟他算!”言下之意,先帮蒋天生搞定赌厅,之后再找霍东耀算账。
蒋天生笑道:“雷老大,要不我托人要他的私人号码,你直接联系?我相信你亲自打电话,他总该给面子。”
雷功断然拒绝:“不必!他如此怠慢高捷,若我还主动联系,我雷功的脸往哪儿搁?”
“蒋老大,这事你别管!我虽几年没来香岛,但自有门路。我说三天内帮你办成,就一定能做到。若靠你出手,那算什么?”
蒋天生不再坚持,笑道:“好,那我就等雷老大的好消息了。”
一旁的丁瑶静静听着,眸光微闪,似在思索什么。
当晚八点,霍东耀写完《逃学威龙》剧本,看完部分占米送来的资料后,便离开星光大厦。在天养生陪同下,到附近茶餐厅吃饭。
饭后已是九点半。
两人走出餐厅,正准备回家,途经一条小巷时,忽然——
尖东暗巷,凄厉的呼救声划破夜空。
把钱交出来!染着黄发的混混粗暴地拽住名牌手袋,女人踉跄倒地,污水浸湿裙摆,膝盖渗出殷红血珠。
住手!我是霍东耀的朋友!女人厉声道。三个混混闻言僵住,领头的强装镇定:少唬人!你这种台妹怎么可能认识尖东王?
巷口传来脚步声。霍东耀凝视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庞,微微蹙眉。看什么看!混混虚张声势地挥舞着 ** 。天养生身影闪动,转眼间巷子里只剩骨折的哀嚎声。
谢谢。女人撑着墙壁起身,受伤的膝盖微微发抖,却扬起明媚笑容:我叫丁瑶。她歪头打量着救命恩人,你好帅啊。
霍东耀眼底掠过诧异,伸手道:李家源,做点小生意。余光瞥见天养生抽搐的嘴角,他面不改色地补充:这位是我保镖。
丁瑶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扫过两人古怪的表情。染血的 ** 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霍东耀挑眉道:姑娘孤身来香岛可不安全。方才听你提过要找霍东耀?那人在尖东恶名昭彰,你找他做什么?
丁瑶眼波流转:骗他们的,我连尖东在哪儿都不清楚。
也是。霍东耀颔首,丁 ** 怎会与那种人有牵扯。需要帮你联系亲友吗?或者先送你去医院?
不必麻烦。丁瑶轻蹙眉头,小伤罢了,找间诊所处理就好。李先生有空陪我走一趟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抿唇浅笑:初次见面就劳烦您,不如让我做东答谢?待处理完伤口,还想请李先生喝两杯。
霍东耀顺势揽住她纤腰,幽香萦绕间,丁瑶并未推拒。巷口天养生正要跟上,却被霍东耀用眼神支开。
诊所包扎后,丁瑶执意为霍东耀挑了套阿玛尼西装。店员笑着打趣:先生穿这身真衬,您太太好眼光。
华灯初上时,两人在爵士乐萦绕的清吧小酌。丁瑶微醺的脸颊泛着红晕,临别时忽然贴近:今晚...能留下陪我吗?
霍东耀也饮了酒,哪能克制?嘴角微扬并未言语,随手招来一辆的士直奔半岛酒店而去。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目的地。霍东耀亮出金卡在前台办理了一7楼的总统套房。电梯门开时,他一把将丁瑶横抱起来,进门时用脚后跟带上门,随即将她抛在沙发上便压了上去。
丁瑶情动不已,热烈地迎合着霍东耀。
喘息声渐重。
就在衣衫将褪之际,丁瑶眼底忽然掠过一丝痛楚:等等!家源,我们真的不能这样...会连累你的!
霍东耀:???
此刻他简直想骂娘,这种时候装什么清高?
丁瑶脸上写满难以启齿的挣扎:家源,不是不愿给你...是真的不行。你要信我,我不想拖你下水。
霍东耀翻身坐起,轻笑道:无妨。你既不便说,我便不问。洗个澡好好休息,就当今夜是场幻梦。
家源!
丁瑶眼中噙泪,朱唇紧咬,终究没再开口。
套房宽敞得足以容下客厅与两间卧室。洗漱过后,两人默契地各自回房,此时已近凌晨。
霍东耀辗转难眠,始终想不通丁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她真没认出自己?
大哥大突然响起。
天养牛汇报:耀哥,三个杂碎抓到了,查清就是尖东本地混混,和那位没关系。天虹也在。
骆天虹接过电话:这三个废柴当初想进天赐,连我这儿都过不了。纯粹是赌输红了眼,见那女人阔绰才起歹心。
霍东耀眉头紧锁——居然不是做戏?
这不合常理。
他沉默着给骆天虹发了传呼:让占米亲自审,细枝末节都别放过。完事叫他来半岛见我。
又过了半小时。
嗒、嗒。
门外响起细微脚步声。
黑暗中霍东耀骤然睁眼。
家源,睡了吗?丁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又要演哪出?
霍东耀拧眉:门没锁,有事进来说。说着按亮床头灯。
丁瑶穿着睡袍推门而入。
霍东耀皱眉问道:阿瑶,怎么了?
丁瑶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赤足踏上床榻,环抱双膝轻声道:家源,我 ** 了你。我来尖东确实是为了见那位地下霸主。
霍东耀面露诧异。
别这么吃惊,丁瑶指尖缠绕着发梢,所以我才说不想连累你。细节我不能多说,但今晚......她突然扑进霍东耀怀里,就当是场幻梦吧,天亮后全都忘掉。
月光透过纱帘,在凌乱的床单上投下斑驳光影。两小时后,丁瑶蜷缩在羽绒被里沉沉睡去。霍东耀披上睡袍,瞥见雪白床单上那抹刺眼的猩红,眉头微蹙。
他轻手带上门时,特意拔下根发丝夹在门缝里。
三楼消防通道的阴影处,占米递来微型录音机:那三个混混在雀馆输光钱,刚好撞见拎着名牌包的目标。他快速补充道,我核查过,他们确实不认识那女人。
有意思。霍东耀突然轻笑,看来我们都看走眼了。
占米困惑地抬头。
放人吧。霍东耀弹飞烟蒂,转身时发丝仍原封不动卡在门缝里。透过半掩的房门,能看见丁瑶熟睡的侧颜在月光下泛着瓷白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