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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盛青衣第三次凝箭射出。

灰色的箭,顺利地穿透柔妃的肩膀,将她钉在了床柱上。

再次凝箭,这次目标,是柔妃的心脏。

无形的护甲,再次出现。

第五支箭,目标是柔妃的小腹。

同样,无形的护甲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盛青衣的错觉,她能感觉到,这个无形护甲,比眉心、心脏处的要厚很多。

盛青衣心里有了底,抽身快速离去。

鸳鸯瞥到了离开的黑影,却仿若未见,并未喊叫。

“主子,您没事吧?”

鸳鸯凑近蝴蝶,低声赶她离开。

“回屋去,这里交给我。”

蝴蝶没有纠缠,她知道,鸳鸯又要一个人承受主子的怒火。

她也知道,她留下,只会让受罪的人更多而已。

若是那几箭,能射死她,就好了。

“快来人啊,有刺客。”

蝴蝶直到回房,才听到鸳鸯喊人。

鸳鸯总是那样,明明不过比她早出生一刻钟,却总是把自己护在身后。

蝴蝶暗暗咬牙。

泪水模糊了双眸。

雍州,胜南郡。

跟着万钱的阴兵,打开了腹部的灰甲,里面是满满的竹卷。

他取出一卷竹卷,蜷缩在地上,用膝盖处的两块灰甲,给自己搭了一个“小桌子”。

万钱第一次看到阴兵传信,有些难以理解。

“用纸笔就行了,这些竹卷,也太笨重了。”

万钱抽走竹卷,将阴兵带到书桌前,耐心地教他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字。

阴兵握住毛笔。

撕拉。

纸被戳破了。

万钱再次耐心地给他换了一张宣纸,将毛笔再次塞入他手中。

咔嚓。

毛笔被折断了。

万钱再再次非常有耐心地给他换了一张宣纸和一支毛笔。

噗。

这回纸没破笔没断,砚台里的墨被戳翻了。

溅了万钱一身,宣纸也由白变黑。

很有耐心的万钱,放弃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井栋栋要训练斥候兵用竹卷了。

是他冒昧了。

万钱将竹卷塞回了阴兵手中。

阴兵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从被迫写字的问题学生,变成了勤奋书写的乖宝宝。

指尖唰唰唰的一顿划拉,万钱要说的话,就跃然竹卷之上。

阴兵自己叩开了黄泉路,拿着竹卷,快乐地奔回谡阳。

留下万钱一人,独自凌乱。

万钱目送阴兵离去,在库房里慢悠悠地转了起来。

他采购的棉花,已经全部平价卖给了附近几个县。

寒潮将过,这几日气温明显回升了些许,雪也小了。

等殿下的消息传来,他和这个档口的掌柜交接后,就可以回京了。

十日不见,他的殿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想他。

来喜那臭小子,办事也不知道牢不牢靠?

离开殿下的第二十三天,想她,想她,还是想她。

南韶使团一行人,出发时千余人。

到了震州,八百名护送的士兵被杨明进拦在了边关。

至于两百人的队伍,进入了朔月境内。

不止如此,杨明进还派了千名杨家军一路护送。

名为护送,实则监控。

让这么一支南韶使团在朔月境内乱窜是不可能的。

可就在一行人进入中州霄云县后,南韶使团两百人竟然一夜间齐齐失去了踪迹。

“罗校尉,已经二十余日了。还是找不到那支南韶使团,这可怎么办?”

罗校尉满面愁容。

那日发现南韶使团失踪后,他们几乎将整个霄云县都翻了个遍,愣是一点踪迹没有。

这二十余日,他们分开,几乎将附近几个县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

派人去往谡阳的一路找,也没有。

“真是见鬼了。”

“现在可怎么办?”

罗校尉一阵鸟语花香后,无奈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

“继续找。”

还能怎么办?

“罗校尉,是极策军。”

郭钟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杨家军的人。

“你们不是护送那支南韶使团进京了?”

“见过郭将军。”

得知极策军竟然是奉旨回京,罗校尉不禁一阵羡慕。

边军无诏不得私自回京。

这也是罗校尉进退不得的原因。

没有护送南韶使团,他们是不能私自进京的。

“陛下惦记着我们家将军,此次应诏回京,震州战线上,便只交给你们杨将军了。”

郭钟曙的副将赵继武满脸都是嘚瑟。

“我们极策军守了十几年,可将西江郡守得好好的。”

“可别我们极策军一撤走,你们杨家军,就守不住吧?”

极策军浩浩荡荡地离去,只留脸色涨红的罗校尉。

“妈的,极策军这嘴脸真让人不爽。”

“可不是,说得好像西江郡是他们自己守下来的似的。把我们杨家军放哪里?”

“他们是没丢西江郡,可芒郡不就是从他们手上丢的?芒郡丢的时候,我们杨家军可还没去震州支援呢!”

“中宁郡丢了他们难道没责任?咱们将军都说兵力充足可攻,他们极策军非贪生怕死不肯出击,才会被南韶一一击破。”

“极策军好像要去霄云县附近扎营?”

罗校尉一摆手,“我们就在此地扎营,明日再找。”

他也不想和极策军凑一起去,省得心烦。

郭钟曙一路上可谓志得意满。

从来只有谡阳往边关遣将,还没有往回诏的。

哪怕是太女望舒带着凌霄军亲征,直到战死,陛下也从未下旨召回。

很多守将,都是数年不得回京。

难得回京,也是和家人小聚一番,又要奔赴战场。

他们极策军,是唯一一支全军召回京都的队伍。

郭钟曙知道,陛下这是打算用他拱卫京师。

其中的信任和重用不言而喻。

“将军当年眼光好,其他大臣还在摇摆不定,您最先下定决心,为陛下征归墟。”

郭钟曙哈哈大笑。

“什么天命帝王?她若是男儿身也就罢了,一个女娃娃,也配执掌朔月?”

作为中立派的郭钟曙为何倒向永昌帝呢?

因为他从不认为望舒配掌权。

“一个公主,就该乖乖地享她的荣华富贵,嫁人管好内宅。国事战事,那是男人的事。”

还有句话郭钟曙不敢说,那便是他一直觉得先帝糊涂。

在裴皇后生出公主后,就该以卦象不准为由拿下国师。

竟然还信什么国师的天命预言,将一个公主立为储君。

他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跪伏于女子裙下?

“混沌,先别出手。”

井栋栋拉住了杀气腾腾的混沌,叫退了暗部和斥候营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