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单膝跪地，左手一收，两界珠滑进袖子。右手握着莫邪剑，横在身前，剑尖对着五个黑衣人。
他没动，对方也没动。
空气很安静。林风靠在碎石堆上，嘴角有血。赵强背上衣服烧黑了，疼得直喘气。韩笠抱着孙瑶，慢慢往岩壁角落挪。每走一步，右腿都在抖。
宋拾薪呼吸变慢。刚才两界珠碰到能量墙，墙停了一下。不是破了，是被打断了节奏。就像烧符时火突然灭了一样。
这墙会“呼吸”。
他盯着暗红的能量墙。颜色流动有规律，三长两短，像心跳。每次到第三下，珠子最烫。说明这时能量最弱。
只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哪怕只出一招，也能撕开一道口子。
但他刚冲过去就被围攻，连靠近都难。
需要有人牵制。
他看了眼林风。林风抬头，很累，但还在等命令。
宋拾薪把莫邪剑收回丹田。剑一收，手就空了。对面五人立刻紧张起来。高瘦男人抬手，身后两人抓紧卡牌。
他们怕我再碰墙。那就说明，墙不能常被打断。
他笑了笑。
“你们五个轮流出手，中间要换卡、蓄力，半息停顿，对吧？”
高瘦男人不说话。
宋拾薪继续说：“远程那两个，一个用火雷，一个控冰风。打完一轮都要低头抽牌。这半息，就是破绽。”
他转头看林风：“还能飞吗？”
林风咬牙：“三秒……最多三秒。”
“够了。”宋拾薪说，“你从上面飞过去，不攻击，只飞。他们会拦你。他们一出手，赵强就炸地刺符，炸右前方那块松动的岩壁。”
赵强点头，手已经摸到最后一张地刺符。
“烟一起，我就冲。”宋拾薪说，“不是冲人，是冲墙。再碰一次，就能打断它。”
韩笠问：“然后呢？”
“看墙会不会裂。”宋拾薪说，“裂了就跑。不裂，我也不会死。”
他看了一眼孙瑶。她脸色发青，嘴唇没血色。再拖下去，撑不住。
“听好了。”宋拾薪压低声音，“林风飞起时，我会往前走两步，吸引火力。你们别管我，按计划来。赵强一炸符，林风立刻落地趴下。韩笠带孙瑶缩到最里面，别露头。”
林风喘气：“你被围住了怎么办？”
“我有金针符。”宋拾薪从储物袋拿出一张符，“贴身上，能挡一次致命伤。死不了。”
他说得轻松，但手指在抖。灵力快没了，连画符都没力气。这张金针符是以前留的，一直没用。
现在只能赌。
他把符贴在胸口内侧，凉凉的。
对面五人开始移动。三人上前半步，形成扇形。两个远程后退，换了卡牌。高瘦男人站在中间，举起右手。
宋拾薪知道，他们要准备齐攻了。
不能再等。
他往前踏一步。
“林风！”他喊。
林风猛地蹬地，贴着岩顶飞起。速度慢，高度低，但够显眼。
对面三人同时出手。火球、雷蛇、风刃全冲林风去。
就是现在！
宋拾薪大喊：“落！”
赵强拍地，地刺符炸开。右边岩壁崩裂，碎石和灰尘冲天而起，挡住半个通道。
烟一起，宋拾薪立刻冲。
他不冲敌人，也不冲墙，而是斜插向爆炸点。这个方向不在敌人预料中。
果然，远程两人反应慢了半拍。等他们调卡，宋拾薪已穿过烟雾，离能量墙只剩一步。
他左手一扬，两界珠伸出去。
高瘦男人吼：“拦住他！”
一道冰矛射来，直取手腕。
宋拾薪侧身躲开，冰矛划破衣袖。他脚步不停，指尖带着珠子，狠狠撞向墙中央偏上位置。
嗡！
整面墙震动，暗红光芒变暗，像灯要熄。
宋拾薪手臂发麻，珠子滚烫，差点拿不住。
墙停了。
但没破。
这时，身后传来响声。赵强被飞石砸中肩膀，摔倒。林风从空中掉下来，滚了几圈停下。韩笠抱着孙瑶缩在角落，额头冒汗。
宋拾薪喘气站直。他知道这一下没破墙，但让对方慌了。
高瘦男人眼神变了。他盯着两界珠，第一次露出害怕。
“这东西……不该在这里出现。”他低声说。
宋拾薪冷笑：“你们偷偷做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防它？”
他慢慢后退两步，回到队友身边。左手藏好珠子，右手从储物袋拿出一张符。
是静心符。
他把符递给林风：“含嘴里，别咽。”
又对赵强说：“再给我一张土牢符，压住脚边裂缝。”
赵强颤抖着手递出符。宋拾薪蹲下，贴在地上。裂缝不再扩大。
韩笠抬头：“接下来怎么办？”
宋拾薪看着能量墙。它正在恢复，暗红光芒一点点亮。但节奏乱了，不再稳定。
“它被打乱了。”他说，“下次打断更容易。”
林风咳了一声：“我们还有多少符？”
“我剩两张乙木神光符。”宋拾薪说，“赵强没了地刺符，还有两张风助符。韩笠应该还有金针符。我包里有三张静心符，一张回灵丹，一张太极引劲符。”
他数完，抬头：“加起来，够再试一次。”
“你疯了？”赵强瞪眼，“刚才差点被打死！”
“不然呢？”宋拾薪反问，“等他们耗死我们？孙瑶撑不了多久。林风飞不动第二次。赵强伤太重，再流血也扛不住。”
没人说话。
宋拾薪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灰：“我们不是来赢的。我们是来活命的。听我指挥，就能出去。”
林风慢慢点头。
赵强咬牙：“再来一次，我拼了。”
韩笠抱紧孙瑶：“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宋拾薪看向能量墙。它快恢复正常了。暗红光芒流动，像血在爬。
他抬起手，把太极引劲符贴在莫邪剑上。剑微微震动，灵力回了一点。
“准备。”他说，“等墙跳第三下，我就动手。”
大家屏住呼吸。
高瘦男人挥手，五人重新列阵。这次，所有人都盯着宋拾薪。
墙光一闪，一，二，三——
宋拾薪抬脚冲出。
剑在手，珠在袖，风卷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