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笠的右脚还抬着，离下一块石头只差一点点。他身体绷得紧紧的，连气都不敢喘。
宋拾薪抬起手，五指张开，掌心朝后。其他人立刻停下动作。
前面那条能透光的裂缝，现在被一层暗红色的墙堵死了。墙上的颜色在动，像是液体，但没有声音。
“别动。”宋拾薪低声说，“这墙不对劲。”
林风小声问：“怎么突然就封住了？刚才还好好的。”
赵强喘着气说：“是不是我们踩错了地方？又触发了机关？”
宋拾薪没回答。他盯着那堵墙，右手慢慢伸进储物袋，拿出两界珠握在手里。珠子有点热，轻轻震动，方向指向墙中间偏上一点的位置。
这不是普通的墙。
“有人不想让我们出去。”他说。
林风想往左边靠一靠，刚走一步，空中突然飞来三张火卡，排成三角形，带着焦黑的痕迹冲过来。宋拾薪甩手扔出紫电剑，撞上中间那张卡，砰的一声炸出火星。另外两张被震开，擦着岩壁飞过，留下两条黑印。
“别乱动。”宋拾薪把剑收回袋子，“这片区域已经被控制了。”
五人迅速背靠背站好，围成一圈。赵强蹲下，从怀里摸出几张地刺符放在手心。林风分开双脚，体内的风系异能开始运转。韩笠背着孙瑶，一步步退到岩壁内侧的一个凹处，小心把她放下。孙瑶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已经昏过去了。
宋拾薪站在最前面。莫邪剑还在丹田里养着，他暂时没拿出来。两界珠还在发热，但热度没变强。
他知道，麻烦来了。
四周的阴影里，走出五个人。都穿着黑斗篷，脸上蒙着灰布，只露出眼睛。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叠卡牌，属性不同——火、雷、风、土、冰。他们的气息稳定，灵力比现在的他们强很多。
带头的是个高瘦的男人，左手夹着一张冰卡，右手垂着。
“宋拾薪。”他开口，声音沙哑，“你们不该来这里。”
宋拾薪冷笑：“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不答，只是弹出手里的冰卡。卡片落地，瞬间长出一片尖锐的冰刺，直冲韩笠那边。韩笠猛地往后仰，肩膀撞到岩壁，勉强躲开。
冰刺正好挡住了他们通往出口的路。
“是苍鸦团。”宋拾薪忽然说，“北境联盟那个用卡牌战斗的队伍。我记得你们小组赛就被淘汰了。”
那人顿了一下：“淘汰？我们只是换了身份重新进来。”
赵强咬牙：“你们不是正规队伍，这是违规的！”
“规则？”那人冷笑，“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人就是规则。”
林风小声说：“五个对手，都是炼气六层以上。我们现在加起来都不够看。”
宋拾薪闭了闭眼。他体力耗尽，灵力快没了。孙瑶伤得很重，韩笠的右腿旧伤也在疼，他自己也只有三成力量。硬拼肯定输。
但他不能退。
身后是墙，前面是敌人，唯一的出路被封死。
他悄悄把两界珠塞进左袖，右手摸向腰间的符袋。一张乙木神光符已经被他夹在指间。
“听好了。”他低声说，“林风准备飞上去，不要太高，贴着顶上跑一圈，引他们出手。赵强等我信号，用地刺符炸右边岩壁，制造烟尘。韩笠保护孙瑶，别让她动。”
“那你呢？”韩笠问。
“我来吸引攻击。”宋拾薪抽出莫邪剑，剑身轻颤，“只要他们动，就有破绽。”
话还没说完，对面五人同时抬手。
火卡变成火球，雷卡放出电蛇，风卡卷起风刃，土卡升起石柱，冰卡凝出长矛——五种攻击一起打来，角度准，配合也好。
宋拾薪大喊：“动手！”
林风脚下用力，跳起来贴着岩顶飞快移动。赵强猛地拍出三张地刺符，右边岩壁轰地炸开，碎石和灰尘冲天而起。韩笠一把抱住孙瑶，滚进凹处。
宋拾薪站着没动。
他双手握剑，把乙木神光符贴在莫邪剑上，灌入灵力。剑锋闪出一点绿光，接着泛起青色光芒。
下一秒，五道攻击到了。
他横剑一扫，用太极剑法挡住火球和电蛇。身体一转，挑开地面冒出的石柱。再转身，用剑背撞碎冰矛。
但风刃太多，一道划过左臂，衣服破了，皮肤出血。
他站稳，嘴角扬起。
“果然。”他心想，“他们在打我。”
敌人变了阵型，三人上前，两人留在后面远程攻击。明显是想把他逼向能量墙。
宋拾薪不动声色，左袖里的两界珠热了一点。他感觉到，墙对珠子有吸引力，好像和它有关。
只要靠近，就能破坏。
问题是，怎么过去。
他看了一眼韩笠那边。灰尘还没散，是个机会。
“林风！”他喊，“再来一次！”
林风咬牙，再次起飞。这次对方早有准备，三张风卡叠加，在他头顶形成小旋风。林风被掀翻，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流血。
“不行了……”他撑着站起来，“再飞一次我就动不了了。”
宋拾薪点头：“够了。”
他慢慢举起莫邪剑，指向那个高瘦男人。
“你们就想我死在这？”
那人冷笑：“你早就该死了。”
宋拾薪笑了。
“那就看看，谁先倒下。”
他猛地蹬地，冲向左边的空隙。那是唯一没被完全封住的方向。
五张卡牌立刻追击。
就在他跳起时，赵强引爆最后一张地刺符，灰尘再次扬起。林风趁机扔出一张风刃符，打偏了一颗火球。
宋拾薪借着烟尘，突然转身，不是冲向敌人，而是冲向能量墙！
所有人都愣了。
高瘦男人吼道：“拦住他！”
三张雷卡飞向他后背。
宋拾薪头也不回，左手一扬，一张静心符飞出，贴在墙上。右手横剑，用太极剑法挡住所有雷电。
他离墙只剩三步。
两界珠在袖子里烫得厉害。
他知道，再近一点，就能找到突破口。
可就在这时，地面震动。
一根冰刺从墙根突起，直刺他的小腿。
宋拾薪侧身躲开，膝盖擦过冰面，一阵剧痛。他单膝跪地，但还是举着剑，指着墙。
“快！”他大喊，“掩护我！”
韩笠挣扎着爬起来，从背后甩出一张金针符。林风咬牙扔出最后两张风刃符。赵强扑上来，用身体挡住一颗火球，背上烧焦了一片。
宋拾薪抓住这几秒时间，左手伸出，两界珠终于碰到能量墙。
嗡——
一股震动顺着珠子传到手臂。
墙上的暗红色停顿了一下。
高瘦男人瞳孔一缩：“毁掉那颗珠子！”
四张卡牌同时打向宋拾薪的左手。
宋拾薪猛地收回手，把珠子藏进袖子。他抬头看着五人重新列队，眼里没有害怕。
“你们怕这个珠子。”他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所以它有用。”
没人说话。
风停了，灰尘落了，岩脊上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宋拾薪站在能量墙前三步远，左手藏着珠子，右手握着剑，面对五个黑衣人，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