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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站在她面前,面色冷峻如寒冰,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压。

宫远徵立在一旁,眼神带着一丝雀跃的兴奋,随手摆弄着手中的小毒药瓶。

“再说一遍,月长老遇害当晚,你到底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宫尚角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

雾姬夫人虚弱地抬起头,眼神空洞,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头好痛……”

“记不得了?”

宫远徵猛地上前一步,少年气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声音尖利,“那墙上的血字也是你梦游写的吗?!你这无锋的细作!”

听到“无锋”二字,雾姬夫人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却依旧咬死:

“无锋?什么无锋……我不知道……我只是……好像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宫尚角眼神一厉,不再废话,抬手示意。

一旁的侍卫立刻将两封被油布包裹、明显有翻阅痕迹的信件呈上。

“从你寝室暗格搜出的。”宫尚角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夫人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宫尚角的声音冷得像地牢里的石头,“这些,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雾姬夫人看到那些信件,瞳孔骤然紧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她死死盯着那些信件,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副失忆茫然的伪装,终于在铁证面前寸寸碎裂。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空气,再睁开时,眼底虽仍有恐惧,却多了一丝认命般的绝望和顽固。

“我要见子羽。”她声音沙哑破碎,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异常坚持,“见到他,我才会说。”

“你!”宫远徵气得就要动手,被宫尚角一个眼神制止。

宫尚角盯着她看了片刻,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带他过来。”

当宫子羽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地牢的。当他看到被铁链锁住、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雾姬夫人时,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想起小时候生病时,是她彻夜不眠地守在床边;想起每次被父亲责罚,是她偷偷送来点心温言安慰……

“姨娘……”他声音哽咽,扑到铁栏前。

雾姬夫人看到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至极的情绪,有愧疚,有痛楚,也有一丝微弱的暖意。

“子羽……”她哑声开口。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宫子羽隔着铁栏,泪眼模糊地看着她,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你告诉我,你不是……无锋,对不对?”最后几个字,他问得艰难无比,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雾姬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她几乎看着长大的孩子,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痛苦与愧疚。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极其缓慢地、沉重地点了一下头,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是。我曾是。”

隔壁牢房,透过特制的窥孔,宫尚角和宫远徵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宫尚角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中的水汽冻结。

宫远徵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石墙上,指节瞬间破皮渗血,少年赤红着眼眶,胸膛剧烈起伏,牙关咬得咯咯作响,那里面是滔天的恨意和被欺骗的暴怒。

十年前那场无锋入侵的惨烈画面再次浮现脑海——血流成河,至亲惨死……原来仇人,竟一直潜伏在身边,扮演了十几年的温顺姨娘!

巨大的愤怒和被欺骗的耻辱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牢内,宫子羽消化着这巨大的冲击,看着雾姬夫人如今凄惨的模样,想起过往种种温情,心痛如绞。

他猛地抓住冰冷的刑架,指甲几乎抠进木头里,哭着质问:

“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月长老?他待你一向亲厚!你明明……明明待我那样好……”他说到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

“我自幼没了娘亲,我是真的……真的将你当做亲娘看待啊姨娘!我们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母子离心?”

雾姬夫人听着他的哭诉,神情痛苦挣扎,嘴唇哆嗦着,仿佛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

宫子羽上前两步,泪水汹涌而出:“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帮我查明真相!我不想恨你……姨娘……”

雾姬夫人看着他痛苦的泪水,听着他哽咽的质问,神情剧烈挣扎,仿佛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最终,她像是被“母子离心”四个字彻底击垮,猛地咬破了下唇,鲜血渗出,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因为……宫唤羽!”

“哥哥?”宫子羽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哥哥他不是已经……这关哥哥什么事?”

雾姬夫人眼中充满了悲伤与嘲讽,她看着宫子羽,一字一句道:

“他没有死。执刃身亡那日,重伤的宫唤羽找到我,他告诉我……

是无锋之人勾结了宫尚角、宫远徵,调换了你父亲的百草萃,才让他死于剧毒。”

“胡说八道!”隔壁传来宫远徵压抑不住的怒吼和被宫尚角强行制止的闷哼。

雾姬夫人继续道,声音里充满了被欺骗的绝望:

“他说他需要假死脱身,藏在暗处调查,才能为你父亲报仇雪恨……我,我信了他。”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断断续续:

“可后来……他却反口诬陷,说是我与他合谋杀了执刃。

他还……他还用我失散多年弟弟的性命消息威胁我,让我必须替他杀掉一名长老,制造宫门内乱,他才能趁机行事……”

“他说……不杀长老,我弟弟就得去死……”她说到最后,声音里充满了崩溃和绝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宫子羽如听天书,踉跄着倒退两步,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石墙上,浑身发冷,不住地摇头“哥哥怎么会杀父亲?!你胡说!”

“我也希望我是胡说……”雾姬夫人凄然一笑,泪水混着唇边的血丝滑落。

牢房内一片死寂。

“哐当!”一声,隔壁传来刑具被狠狠踹翻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