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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宫书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某种沉淀的寂寥。

宫尚角负手立于窗前,目光落在窗台下那盆被照料得极好的白茶花上。

洁白的花瓣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女子,穿着素雅的衣裙,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手持银剪,细致而专注地修剪着花枝的模样。

那时,他只觉她温顺娴静,如今想来,那平静的表象下,藏着的是何等汹涌的暗流与决绝的心志。

金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一室静谧:“角公子,探子回报,已确认浅夫人行踪,此刻正在……大赋城。”

大赋城……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宫尚角眼神微动。她为何会选择去那里?!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她离去时决绝的背影,闪过宫砚角那张肖似自己的小脸,闪过宫音徵身上清脆的铃铛和那声“寒鸦爹爹”……

不能再等了。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又迅速重组,化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备马。”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亲自去。”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如风般卷了进来。

宫远徵气喘吁吁,脸上是因奔跑而泛起的红晕,他一把抓住宫尚角的衣袖,眼神急切,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

“哥!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在哪里?我也要去!”

几乎同时,两个小脑袋也从门边探了进来。

宫砚角依旧板着小脸,但那双酷似宫尚角的眼睛里,清晰地写着“同去”二字。

宫音徵则眨巴着大眼睛,小手不安分地摸着肩膀上的小蛇,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期盼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宫尚角看着眼前这三双充满期盼的眼睛,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他沉默片刻,目光最终落在最为沉稳的宫砚角身上。

“远徵同我去。”他声音沉稳,带着决策者的不容置疑,“你们不行。”

他顿了顿,看着两个孩子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语气放缓解释道:

“此去大赋城,路途不近,需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你们年纪尚小,身体受不住这般颠簸。”

他走上前,伸手,略显僵硬却还是轻轻拍了拍宫砚角的肩膀,目光扫过嘟起嘴巴的宫音徵,语气是罕见的、带着承诺的郑重:

“留在宫门,安心等待。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将你们娘亲……带回来。”

宫砚角抬起黑黝黝的眼睛,与父亲对视了片刻,那眼神里有审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头,对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妹妹,轻轻摇了摇头。

宫音徵虽然满脸失落,小嘴撅得能挂油瓶,但见哥哥如此,还是听话地低下了头,只是那一步一响的铃铛声都仿佛低沉了许多。

她肩头的小红蛇似乎感知到小主人的情绪,讨好地用冰凉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他没有用“抓”或者“寻”,而是用了“带回来”。这其中细微的差别,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思。

事不宜迟,安排好了宫门事务,叮嘱雪长老和宫子羽照看好两个孩子,

宫尚角便不再耽搁,与宫远徵二人轻装简从,选了最快的马,一路朝着大赋城方向疾驰而去。

两马蹄声碎,踏起一路烟尘。

宫远徵紧跟在兄长身后,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旧尘山谷,远行外界。

他定会对这外面的广阔天地充满好奇,研究一路的花草虫兽,或是寻找新的毒物素材。

但此刻,他紧抿着唇,目不斜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赶到那个叫大赋城的地方,见到那个狠心离去、却又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上官浅的面容,温柔的,狡黠的,决绝的,崩溃的……

还有那夜药房里,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眼尾泛红的模样……

少年握紧了缰绳,指节泛白,将所有的急切、不安、思念与那一点点卑微的期盼,都融入了这纵马疾驰之中。

风声在耳边呼啸,官道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

宫尚角目视前方,面容冷峻,看不出情绪,唯有那紧抿的唇线和不时挥动的马鞭,泄露了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大赋城……她为何会在那里?是巧合,还是……?那个叫寒鸦柒的男人,是否也在她身边?

大赋城,虽不及旧尘山谷险峻,亦不如宫门恢弘,却自有一番江南水乡的婉约与繁华。

河道纵横,舟楫往来,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温润。

宫尚角与宫远徵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抵达大赋城时已是黄昏。

根据探子最后锁定的区域,他们来到一处临河而建的精致别院外。

白墙黛瓦,院墙内探出几枝开得正艳的红梅,与周围的静谧格格不入,又奇异地融合。

宫尚角勒住马,目光沉静地扫过那紧闭的院门。

他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

宫远徵紧随其后,心跳如擂鼓,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要上前叩门。

“哥……”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宫尚角抬手,制止了他的冲动。

他整理了一下因疾驰而微乱的衣襟,步履沉稳地走上前,并未叩门,而是运起内力,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门板,传入院内:

“上官浅”

院内静默了一瞬。

随即,那扇精致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缓缓拉开。

开门的是寒鸦柒。

他依旧是那副邪肆不羁的模样,玄衣松散,断眉微挑,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仿佛早就料到他们的到来。

他目光在宫尚角和宫远徵身上扫过,尤其是在看到宫远徵那急切又紧张的神情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哟,稀客啊。”寒鸦柒懒洋洋地开口,

“宫二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哦,还有这位……小徵公子。”他故意拖长了“小”字的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