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寒的眼神带着晦暗而炙热的光,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哑
:“我与五公主交好,与长公主有何相干?”
这话问出口时,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心底那丝隐秘的期待又浓了几分,他目光灼灼地锁着少女,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神情。
越倾歌却只冷冷扫了他一眼,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几分冷冽的艳色。
她虽是仰头看他,但周身气势却丝毫不减,那眼神却像在睥睨一只渺小的蝼蚁,周身萦绕着高位者与生俱来的高傲,那是浸在骨血里的皇族威仪
少女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细白的指尖忽而点在了男人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的下巴上,动作透着难以言说的强势
:“你现在不过是本公主豢养的一条狗,本公主要你怎样,你就得怎样!质问本宫?你还不配!”
明明这样称值得上羞辱的话应该让他愤怒,可……
下巴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他明明该恨她,恨她的折辱,恨这锥心刺骨的疼痛,可视线落在她那张绝美的脸上时,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绛红宫装衬得她肌肤胜雪,额间红钿在暗光中若隐若现,明明是带着狠戾的模样,却美得惊心动魄,是一种带着锋芒的、让人不敢亵渎的艳。
让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大越的长公主越倾歌!……
若有朝一日,臣服于自己脚边,会是什么样?
心底是一股压不下的异样悸动。男人浓密的睫毛颤抖着,他眸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炙热,仿佛此刻已经如他臆想中一样,面前的女人跪伏在他的身下……
将他算得上冒犯的视线和反应尽收眼底,越倾歌指尖缓缓收回,眸光变得冷厉,:“收起你的眼神,你让我觉得恶心!”
不知为何再次开口的沈惊寒声音有些喑哑,还带着些说不清的愉悦:“那,长公主希望我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你?”
只见少女面上逐渐浮现怒色,沈惊寒勾唇,用这样的眼神打量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无论是谁都会觉得羞愤欲死,毕竟他的眼神里都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下一秒,鞭子狠狠落了下来,带着破空声在室内响的格外清晰!
这一鞭子并没有留情,下手极狠,可是抽在沈惊寒身上,却让让他的心跳更快了……
:“啪!~”
:“啪!~”
:“啪!~”
一鞭又一鞭,少女似乎要狠狠惩罚眼前这个胆敢用眼神冒犯她的人
沈惊寒唇角已经溢出了血迹,嘴角却有笑意,眸光中流露出来的炙热依旧并没有半点遮掩,反而因为少女的鞭笞,变得……更加赤裸
少女握着鞭子的手微微发颤,片刻后,鞭子被猛的扔在了地上,她眸中满是厌恶:“打你,都脏了我的手!”
红色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道艳色的残影
她冷声朝着门外开口:“来人……”
门外的侍卫听到了声音立刻进入,跪拜:“公主!”
少女视线冷冷扫过绑在木架上的男人,:“把人送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去见他!”
:“是!”
越倾歌没再看面前的人一眼,转身离开,像是这里有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很快就有人为沈惊寒解开手上的镣铐,他抬手擦掉唇上的血,沈惊寒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笑,眸中是一抹更加深沉的锐利
方才少女凑近时的冷檀香、抵在喉间的鞭身触感、仿佛还残留,这莫名让他浑身燥热难消。
越倾歌!
长公主寝殿
鎏金铜灯悬于梁上,温柔的晕开暖黄色光晕,将室内的孔雀羽织锦帘幕浸得愈发华贵。
越倾歌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主位上,她已沐浴洗去了身上沾上的血腥气,也换下了在暗牢里穿的那身装束,
此刻身上仅着暗绣云纹的素色常服,眉梢微垂,指尖漫不经心摩挲着茶盏沿,只是这般静坐也让殿内添了层沉甸甸的威压。
侍女轻手轻脚奉上一盏雨前龙井,青瓷盏底刚触到桌面,殿外便传来急促却不敢错乱的脚步声。
只见一位身着医袍、须发半白的老者快步进来,腰间药囊晃出细碎声响,正是宫中专研药理的李太医,也是越倾歌素来器重的人。
他甫一进门便屈膝行礼,声音恭敬
:“老臣参见长公主,不知殿下急召,可是身子有恙?”
越倾歌只抬了抬眼,眸光淡淡扫过他,语气平静无波:“我无碍。只是问你,宫中药典里,可有能轻易控人的蛊?”
她想过了,沈惊寒不能杀,但这人绝不能轻易放回图望
李太医一愣,不敢多问,忙据实回道:“回殿下,确有一物,名唤子母蛊。母蛊饲于控蛊者手中,子蛊若植入他人体内,只需母蛊异动,子蛊便会随心意牵引,令受控者身不由己,且不会直接伤人性命,最是隐蔽。”
越倾歌微微挑眉:“取来看看!”
:“是!”
李太医连忙解开药囊,从锦盒中取出两只通体莹白的玉瓶,双手奉上。他凑近半步,压低声音细禀
:“左瓶是母蛊,以精血喂养三日即可认主;右瓶为子蛊,只需让受控者饮下掺了蛊虫的水,便会悄无声息入体。日后殿下只需将母蛊带在身边,心念一动,子蛊便会起效。”
他说得分明,却半句不问长公主要控谁、为何用蛊,只将用法讲完,便垂首立在原地,静待吩咐。
越倾歌接过玉瓶,感受着瓶身的冰凉,随后将玉瓶放回锦盒,“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必对旁人提。”
“老臣省得。”李太医躬身行礼,倒退着出了寝殿,直到殿门合上,才敢悄悄松了口气。
殿内重归寂静,越倾歌拿起那只装着母蛊的玉瓶,对着灯盏晃了晃,瓶中细微的动静在安静的店内十分清晰。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转瞬又隐入眼底的冷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