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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皇叔,我真不想当皇帝啊! > 第146章 月港的“布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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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十的卯时,密道石室里的天光比昨夜亮了些,从地道接口漏进来,照得东墙的“希望之鸟”石刻泛着青灰。

萧砚蹲在靠墙的木箱旁,指尖还沾着石刻上的铁珠碎屑——刚才按皇帝的吩咐,把鸟身所有反光的小点都做了标记,现在手里攥着张纸条,记满了“海鸟岛兵器库”“月港码头密道”等字样,纸角都被汗浸湿了。

“世子爷,这箱子都翻三遍了,哪有什么布防图啊?”小禄子蹲在旁边,手里的铁锹戳着箱底的旧棉絮,“我看裴党就是故意骗咱们,哪有把布防图藏石室里的?”

“娘的手记里写了‘东墙箱中藏月港布防’,肯定不会错。”萧砚扒开箱里的账册,指尖在箱壁上摸索。木板缝里积着层厚灰,他顺着边缘抠了抠,突然摸到块松动的木板——轻轻一掀,里面露出个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还系着根麻绳。

“找到了!”萧砚解麻绳时手都在抖,油纸包散开的瞬间,本蓝布封皮的账册掉了出来,封皮写着“月港布防录”,边角被虫蛀得卷了边,却依旧能看出是近年的笔迹。

他翻开第一页,瞳孔猛地一缩——上面用朱笔写着:“月港码头设三重岗:头岗查船牌,二岗验货物,三岗搜身,守将姓吴,惯用七星刀,每晚亥时换岗。”下面还画着码头的布局图,哨塔、栅栏、甚至藏在暗处的弓箭手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姓吴的守将?”皇帝凑过来看,指尖在“七星刀”三个字上顿了顿,“前几年江南水师有个副将叫吴奎,因‘通敌’罪被罢官,听说他最擅长用七星刀。”

萧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去年查江南海难案时,卷宗里提过这个吴奎,说他罢官后就没了踪迹,原来是投靠了裴党,在月港当起了守将!“这老东西!”他攥紧账册,纸页被捏出个洞,“难怪裴党的兵器能顺利运进月港,有他在,水师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禄子举着灯笼凑过来,光线下,账册里夹着的张素描掉了出来。他捡起来一看,突然“哎哟”一声,拍着大腿直跳:“世子爷!您看这!这不是苏伶月戏班《渡海记》的布景吗?”

萧砚接过素描,只见纸上画着个码头,岸边的灯笼挂着“月”字旗,栅栏的样式、哨塔的高度,甚至连水边的歪脖子树,都和《渡海记》里的布景一模一样。他去年去看这出戏时,还觉得布景太真实,现在想来,哪是真实,根本就是按月港码头画的!

“苏伶月肯定去过月港。”皇帝的指尖拂过素描上的“月”字旗,“要么是她画的布景,要么是裴党给了她图纸。”他翻到素描背面,突然皱起了眉。

萧砚也凑过去——只见背面用朱砂画着个船锚,锚尖朝南,链环的数量、锚身的纹路,和他怀里凤印底座的船锚纹分毫不差。更让人心跳的是,锚尖指向的方向,正好对着素描上码头尽头的海平面,旁边用极小的字标着“海鸟岛”。

“娘的凤印……”萧砚的喉咙发紧,指尖在船锚纹上轻轻按了按,朱砂的痕迹还带着点黏性,像是不久前才画的,“这素描是最近才夹进账册的。”

皇帝没说话,指尖在素描上的“月”字旗旁摩挲。那里的笔触比别处重,像是反复修改过,隐约能看出下面还有个“苏”字的轮廓,被朱砂盖住了。“李德全。”他突然开口,声音沉得像石室里的土,“传朕的令,彻查吴奎的下落,还有苏伶月戏班去年的所有行程,尤其是去江南的记录。”

“奴才这就去!”李德全捧着账册和素描,脚步都快了些——他跟着皇帝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这么多环环相扣的线索,苏皇后的手记、磁石地图、石刻海鸟,现在又加上这月港布防图,每一条都指向南洋,指向那个藏在暗处的“月先生”。

萧砚蹲在木箱旁,手里还攥着那张素描。卯时的天光越发明亮,照得纸上的船锚纹泛着红,像滴凝固的血。他想起苏伶月送他的桂花糕,想起她眼尾的细纹里藏着的笑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如果她真的去过月港,真的画了这布景,那她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凤印,还是为了娘留下的线索?

“世子爷,您看这!”小禄子突然低呼,手指着账册的最后一页。那里被虫蛀了个洞,却依旧能看清“月港守兵每人腰间佩麒麟佩,为验身凭证”的字样。

萧砚的心跳猛地一沉。麒麟佩!他想起在暗河裴党身上搜出的麒麟佩碎片,想起养心殿茅房地砖下的碎片,现在又加上这账册的记载,显然这玉佩是裴党的身份凭证。而素描上那个戴麒麟佩的守卫,腰间的玉佩纹路,和他挖到的碎片一模一样。

“这玉佩就是裴党的‘身份证’啊!”小禄子咋舌道,“难怪您挖茅房都能挖到,合着他们走到哪带到哪!”

萧砚没理他,指尖在素描上的麒麟佩处轻轻摩挲。画里的守卫背对着码头,看不清脸,可他总觉得这背影有点眼熟,像是在哪见过。他翻到素描背面,船锚纹的锚尖处,有个极小的刻痕,像是被指甲划的,形状和“大将军”的鸡爪有点像。

“你这鸡……”萧砚突然笑了,抬头看向蹲在账册上的“大将军”。这鸡正用尖喙啄账册上的“吴”字,像是在和字较劲。“昨天踩兵器库,今天啄守将的姓,你倒真会挑地方!”

“大将军”委屈地“咕咕”叫着,翅膀扑棱着往素描上跳,爪子正好踩在船锚纹的锚尖上,留下个小小的爪印。小禄子蹲在旁边直乐:“世子爷,它怕是知道这船锚能指方向,想跟着去南洋吃桂花糕呢!”

萧砚的眼眶有点热。他把素描折好,放进袖袋,和娘的手记放在一起。卯时的钟声从京城方向传来,敲了七下。石室里的账册还堆得老高,磁石地图在地上铺着,东墙的“希望之鸟”石刻泛着青灰,可他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有了这月港布防图,有了吴奎的线索,就算裴党藏得再深,他也能把他们挖出来。

只是素描背面的船锚纹,和苏伶月戏班的布景,像两根细针,扎在他心里。他摸了摸怀里的凤印,又看了看皇帝沉稳的侧脸,突然觉得,这趟查案的路,怕是要比挖地道还曲折。

而此刻的石室角落,李德全落下的油灯还在燃着,灯油顺着石板的缝隙往下淌,照亮了条细微的刻痕——是个“苏”字,和素描背面的船锚纹,刻在同一块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