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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 > 第131章 那是石头的坚硬,更是命运转折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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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那是石头的坚硬,更是命运转折的重量

风吹动她衣角,猎猎作响;不知是谁先抽泣了一声,接着是一个母亲搂紧怀中女儿的手微微发抖,一个老书生低头掩面,一名年轻吏员悄悄抹去眼角湿意……

就在这片沉痛之中,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出人群。

她正是东村那位失女的母亲——数日前,人们曾见她默默站在女童报名处外,手中紧攥一本破旧习字册,欲言又止。

此刻,她从怀里捧出一叠早已被泪水浸透、字迹模糊的残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残页投入一旁的火盆。

火焰升腾,吞噬了那些稚嫩的笔画,纸页蜷曲焦黑,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热浪扑面而来,灼得她满脸通红,但她毫不退缩,声嘶力竭地哭喊:“我那苦命的闺女啊……她也爱写字,也想有个名字刻在碑上……我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把她的名字烧给她,让她在那边也能知道,这世道,要变了!”

这一幕,点燃了无数人心中的悲愤与期盼。

“春雨!”楚云栖厉声喝道。

一个身形最是瘦弱、眼神却最是倔强的女孩走出队列。

她脚上的布鞋已磨穿,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但她挺直脊背,像一棵迎风的小树。

“率女童,重刻《女诫》!”

女童们立刻行动起来。

她们将崭新的木刻板铺开,在春雨的带领下,一刀一刀地重刻那本束缚了女性千年的毒草。

刻刀切入木纹,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节奏坚定而有力。

但这一次,每一页的空白处,都被她们用朱砂批注上了一句句惊世骇俗的判词:

“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此句欺人!”——朱砂鲜红如血,笔锋凌厉;

“女有四行之德,贞静幽闲——此条吃人!”——墨迹未干,已有泪滴落下;

“事夫如事天,事舅姑如事父母——此训灭性!”——最后一笔重重一顿,木屑飞溅。

刻毕,新本《女诫》被庄重地供奉于清溪女塾的正堂。

檀香袅袅升起,混合着墨香与木屑的气息。

而那本旧的、沾满血泪的原本,则被楚云舒亲手投入碑前的烈火之中。

火焰熊熊燃烧,映照着一张张激动的脸庞。

光影跃动间,有人看见自己女儿眼中闪烁的光芒,比星辰更亮。

老墨的妻子,那位曾经只会埋头刺绣的妇人,此刻却捧着一本自己用刻刀一笔一划雕出的木刻书,郑重地放入了格物院的书匣中。

指尖抚过封面,粗糙的木质纹理让她心头一颤。

书的封面上,是她亲手刻下的五个大字——《女童启蒙录》。

“这一本,”她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我要传给我的孙女,我的重孙女,世世代代传下去!”

就在旧《女诫》化为灰烬的那一刻,火光骤然一盛,一道无形波纹自碑石扩散开来。

楚云舒眉心微跳,识海骤亮——那枚玉简悬于意识中央,裂痕蔓延,金光喷涌,伴随着一声穿越灵魂的清鸣:“叮——”

四个古朴篆字浮现:【举人圆满】。

紧接着,一行全新的提示弹出:“文明跃迁前置条件满足,解锁‘跨领域知识融合’——宿主可将不同学科的知识进行创造性嫁接,推演全新方案。”

楚云舒缓缓闭上双眼。

她的意念中,“女学”、“防疫”、“农策”三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词条并列出现。

在“跨领域知识融合”的驱动下,无数信息流疯狂交织、碰撞、重组,一个崭新的,甚至超越了这个时代理解范畴的蓝图,渐渐清晰。

“乡村女医塾”。

她猛然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转身看向始终默默守护在她身后的裴衍。

他袖口隐约露出半枚青铜虎符,那是兵部密探独有的信物——此前他曾提及“浙东乃海防要地,倭患未息”,如今看来,并非虚言。

“我要让湖州的每一个村子,都至少有一个能识字、会接生、懂药理、能救命的女先生。”

裴衍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火光在她清亮的眼眸中跳跃,仿佛点燃了整片星空。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改的不是学规,是天命。”

三日后,一骑快马卷着烟尘驰入湖州城,带来了皇帝的亲笔诏书。

圣旨昭告天下:清溪女塾升格为“湖州女子经义院”,准予备案入籍,其学员考核成绩,可与国子监互文通考!

整个湖州彻底沸腾了!

百姓奔走相告,喜极而泣。

这意味着,女子读书,不再是离经叛道的野路子,而是被国家承认的康庄大道!

楚云舒立于那座崭新的功名榜前,看着楚玉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石碑上自己的名字,指尖传来冰冷而真实的触感——那是石头的坚硬,更是命运转折的重量。

“先生,”女孩仰起脸,眼中满是憧憬与不安,“我以后……真的也能考秀才吗?”

楚云舒蹲下身,温柔地替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指尖拂过她冻得微红的脸颊,微笑着说:“不止秀才。只要你想,哪怕是想当首辅,我也给你铺路。”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功名榜上。

那百余个名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旧山河已裂,新天地正启。

然而,就在这片欢腾与希望的海洋中,一匹快马以燃眉之急的速度冲破了庆祝的人群,马上的骑士浑身浴血,翻身落马时已是摇摇欲坠。

他并非冲向楚云舒,而是径直扑向了裴衍,将一份用火漆死死封住的密报塞入他手中,只来得及嘶吼出“浙东,八百里加急”七个字,便力竭昏死过去。

裴衍撕开密报,飞快地扫了一眼——这不是寻常驿传格式,而是兵部特制火漆,唯有前线急讯方可启用。

他的脸色骤变,刚刚因楚云舒的胜利而浮现的些许暖意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如乌云压顶。

他猛地抬头,望向遥远的浙东方向,眼神锐利如刀。

密报上的三个字在他脑中反复回响:**“瘟疫失控”**。

上月派往沿海诊治疫病的郎中队,全数失联。

而更可怕的是——感染者中,已有孩童出现“黑舌呕血”之症,疑似当年南荒灭村的“赤喉瘟”再现……

他下意识看向楚云舒——她正蹲在地上,笑着替一个小女孩整理衣领,阳光洒在她脸上,温柔如春水。

可他知道,这片刚刚迎来曙光的土地,转瞬又将面临一场比禁学令更残酷的考验。

风,不知何时停了。

空气中喜悦的气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变得滞重而压抑。

一场席卷湖州的变革刚刚尘埃落定,但一场看不见的、更为恐怖的风暴,似乎已在天边悄然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