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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腾蛟心头一震,连忙应诺,展开明黄宣纸,狼毫饱蘸朱砂,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太后看着他书写的背影,又道:“传讯四川征西军,限他们六月之前务必结束战事,若逾期不能取胜,即刻退兵,将四川全境封锁!决不能让张献忠余部再有喘息之机!”

殿外忽起一阵狂风,卷着枯叶拍打在雕花窗棂上,发出 “噼啪” 声响。王汉上前一步,乌纱帽翅微微晃动:“太后,四川地势复杂,征西军孤军深入已久,粮草辎重消耗巨大,此时若强行限期……”

“够了!” 太后猛地拍案,“没有平虏侯,他们就打不了胜仗了?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他们何用!”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又被狠厉取代,“传令左梦庚,即刻出兵!驻守归德的豫军,出兵砀山,以为侧应!我倒要看看,南京还敢不敢轻举妄动!”

八百里加急的传令兵快马加鞭,踏碎晨霜,分别向着朝鲜、四川、颍州、归德疾驰而去。官道上扬起漫天尘土,马蹄声如战鼓。

朝鲜半岛,吴三凤正望着海面沉思,忽闻传令兵高喊 “圣旨到”。他接过裹着黄绸的密令,展开细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副将见状,上前问道:“将军,可是出了何事?”

吴三凤将密令递给副将,沉声道:“朝廷急召我等回朝,若违令,军法处置。”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眉头紧锁,“只是这朝鲜战事尚未完全平息,此时撤离……” 话未说完,心中已隐隐猜到,定是国内局势生变,否则以刘庆先前的将令,绝不会轻易召回大军。

而在四川战场,高名衡看着手中字迹潦草的传令,手指微微颤抖。营外寒风呼啸,卷起帐帘,他望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大巴山,长叹一声:“六月之期,谈何容易!如今侯爷下落不明,军心本就不稳,还要限期破敌……”

高得捷站在一旁,握紧腰间佩剑:“大人,那我们……”

“传令下去,收拢兵力,加紧侦查贼寇动向。” 高名衡打断他的话,“无论如何,这道命令,我们必须执行。”

他心中清楚,一旦退兵封锁四川,就意味着此前的努力可能付诸东流,但太后的旨意,又岂敢违抗?

颍州城外,左梦庚接到兵部火牌时,正在校场练兵。他展开火牌,目光扫过上面的命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要动手了吗?”

他对于与南京来使之间的勾心斗角,他也极为不耐,但朝庭又没下旨,他只能虚以应付着,如今军令一下,他是喜上眉梢,他可不会分析什么天下大势,他唯一想的就是一扫江南,凯旋回朝。

转头对副将道:“传令全军,三日后出兵!”

归德城中,豫军主将汤石接到巡抚黄澍出兵砀山的命令后,立即召集麾下将领商议。“南京一直对河南虎视眈眈,此番出兵,既是响应朝廷,也是震慑敌军。”

但他却对于令中,黄澍附加了一句话“拒敌于境外即可。”很是有些不解。

汤石缓缓,“但我们也要小心防备,不可轻敌!” 众将齐声应诺,帐内气氛紧张而肃穆。

随着一道道政令的下达,整个大明疆土上,各方势力如同被拨动的棋子,开始了新一轮的博弈。

金陵城暮色四合,秦淮河上画舫的丝竹声透过雕花窗棂飘入 “醉仙楼”。这也是苏茉儿来之后将酒坊直接改造成了洒楼。

苏茉儿倚在二楼栏杆上,素色襦裙外披着件猩红斗篷,腕间银镯随着动作轻响,看似只是个寻常的酒坊老板娘。

可当檐角信鸽扑棱棱落下,她指尖微颤,迅速解下鸽腿上的蜡丸,胭脂红的蔻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穿过挂着 “陈酿” 酒旗的回廊,她闪身进了密室。檀木匣里的密语册页被翻开,烛火摇曳下,苏茉儿盯着译出的字迹,凤目骤然睁大。

朱砂痣随着苍白的脸色愈发刺目,她猛地攥紧桌布:“不可能……”踉跄着扶住书架。

再出来时,“丁四!” 她立在酒坊大堂中央,正在柜台拨算盘的丁四手一抖,算珠噼里啪啦散落,慌忙整了整歪斜的瓜皮帽迎上来。

“我要去四川。” 苏茉儿淡淡道。

丁四搓着手赔笑,瞥见老板娘眼底的寒霜,谄笑僵在脸上:“夫人,可是侯爷有召唤?”

苏茉儿咬着下唇,贝齿几乎要刺破皮肉。她望向门外渐浓的夜色,秦淮河水声潺潺,却掩不住心头惊涛骇浪:“这江南的事,你当负责起来。将这边的军力布置,快些传送给左梦庚和河南。”

丁四神色一凛,立刻拱手:“诺!”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道,“可如今南京守备森严,那些暗桩……”

“南朝的人,你也抓紧联络着,能策反的就策反。” 苏茉儿打断他,胭脂点就的红唇紧抿,“恐怕朝庭要对南京用兵了。”

“啊,这不会吧!” 丁四的瓜皮帽险些滑落,“如今四川未定,朝庭如何对对这江南用兵?这江南可不是四川,足有三十万大军,何况,如今两广,闽南都还盯着这边的,倘若出师不利,那他们可会是……”

“此事非侯爷所想,但你且先行配合即可。” 苏茉儿抚过腰间匕首。

丁四抱拳应下,却迟迟未退,挠着后脑勺嗫嚅道:“夫人,我多久能回侯爷身边啊,这边,我着实还是有些愚钝,怕误了侯爷的大事。”

苏茉儿望着酒坊来来往往的食客,听着小二吆喝 “客官里面请” 的声音,忽然轻笑出声,却比哭还难看。

她走近丁四,压低声音道:“此事,我只给你讲,你不可对外人讲,任何人都不得说。”

丁四见她神色凝重,连连道:“夫人,你有此言,属下定然不会乱说半个字出去!”

“侯爷在去四川的途中失踪了。” 苏茉儿缓缓的吐出这句话。

丁四瞪大的双眼反射着微弱的光:“侯爷失踪了?不会吧,侯爷不会是……” 他本想说侯爷是不是又去寻花问柳了,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