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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内酒客吆喝声渐起,苏茉儿却恍若未闻,转身便要往内室去。忽又驻足,隔着半开的雕花木门,声线冷得像淬了冰:“记得了,不可乱讲,此事你知,就知朝庭为何要对南京用兵了。”

丁四喉结滚动,终于憋不住冲上前:“夫人,你如今去四川有何意?我想高大人他们也定然在寻找侯爷,你一个人能有什么办法?” 。

苏茉儿扶着鎏金雕花的门框,贝齿深深掐进下唇:“他乃我夫君,尽人事,听天命吧。” 说罢,广袖一甩,红裙翻飞间已没入内室。

暮色如墨。苏茉儿带着八名黑衣死士,骑着宝马立在金陵城朱雀门前。城头梆子声响起,厚重的城门吱呀作响缓缓闭合。

她握紧缰绳,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忽然仰头嘶鸣。苏茉儿望着西方漫天晚霞,耳边又响起丁四的话,心尖猛地一颤。

“驾!” 她猛地扯动缰绳,调转马头。八骑如离弦之箭,踏碎满地残阳,朝着开封方向疾驰而去,秦淮河的画舫歌声渐远。

朝鲜汉阳王宫,鎏金烛台将吴三凤的影子投在绘有《八骏图》的屏风上,忽明忽暗。他端起青瓷茶盏,却未饮,望着对面身着朝鲜大礼服的李孝明:“国主,如今我朝唤我回朝,定然朝中有事发生,如今朝鲜境内虽然还有溃散之兵,但,我想也对国主构不成威胁了,我在此向国主拜别。”

李孝明凤冠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元帅,上国召元帅回朝,下国自然没有干涉之理,可元帅口中所谓的溃兵对于我朝而言却非简单之敌。侯爷当初不是让你平息朝鲜之乱后才可回朝的吗?莫非侯爷有变?” 掩不住话语里的怨怼。

吴三凤眉头拧成川字:“不灭朝鲜之乱,不许回朝!” 此刻却收到三方急令,心中疑虑如潮水翻涌:“国主,你误会侯爷了,此令非侯爷所下,乃是我朝太后,内阁,兵部联发之令。”

“如今的侯爷在大明朝的威风,我又不是不知。” 李孝明冷笑一声,广袖扫过案几“他一言何需这三方之令,摆明了,就是愧对于我罢了,哼。” 她想起在汉阳被困的那些日夜,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吴三凤心中不悦,却碍于眼前人是刘庆的女人,只能按捺脾气。他摩挲着剑柄,忽然背脊发凉 —— 若不是军情紧急,何须三方联令?难道是要夺他兵权?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他猛地起身:“国主,你暂无需多虑,待本帅问清事情来龙去脉后,再考虑是否留些兵马,介时,侯爷也不会责怪我的。”

待吴三凤匆匆回到中军大帐,“吴” 字帅旗猎猎作响。他唤人叫来信使:“我朝到底有何事发生,侯爷为何没有下令?”

信使脸色惨白,哆哆嗦嗦道:“元帅,小人真是不知,小人仅得知,无论发生何事,也得把消息送到。”

“侯爷呢,侯爷为何这么久没有消息而来?” 吴三凤怒问道。

“侯爷去四川了,至于其它的,小人也是不知。” 信使话音未落,已被吴三凤甩到地上。

他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封印的密信:“这是首辅何大人所书,何大人说元帅要是疑惑之时,就交于你。”

吴三凤夺过信笺,火漆封印上的 “内阁” 二字刺得他眼疼。展开信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握信的手剧烈颤抖:“怎么会这样……”

牛皮灯笼在营帐内摇晃,光影将吴三凤的面容切割得阴晴不定。他捏着那封火漆封印的密信,忽然逼近信使:“你可看过这里面之?”

信使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元帅,小人哪里敢私拆信件!那火漆印上的内阁纹章,小人便是有八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他偷眼瞥见吴三凤腰间寒光凛凛的佩剑,喉结剧烈滚动,“小人从京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你先下去吧。” 吴三凤挥了挥手,待信使连滚带爬退出营帐,他立刻拉上帐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火漆封印。那凸起的 “内阁” 二字硌得指尖生疼,恍惚间竟像是刘庆握着他的手按在虎符上时的力度。

营帐内的炭盆渐渐熄了,寒意顺着铁甲缝隙渗入骨髓。吴三凤在帐中来回踱步,靴底踏碎几片飘落的烛泪。

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侯爷失踪,朝局必然生变,那自己麾下的二十万关宁军,是否会成为各方争夺的猎物?

最终,他猛地扯开帐帘,夜风中 “吴” 字帅旗猎猎作响。寒星点点,竟似京城紫禁城的琉璃瓦在闪烁。吴三凤攥紧腰间玉带扣,转身朝景福宫走去。

景福宫的鎏金铜钉大门缓缓打开,李孝明身着月白色朝鲜大礼服,珍珠流苏随着步伐轻晃。

见吴三凤脸色阴沉如铁,她手中的象牙团扇顿了顿:“元帅,这一去一回,脸色就难看起来,是为何?”

吴三凤未语,直接从怀中掏出密信。信笺展开的刹那,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将 “平虏侯失踪” 四字映得忽明忽暗。

李孝明猛地起身,艳丽的胭脂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怎么会这样?” 她指尖颤抖着划过字迹。

“侯爷为何去四川,我不奇怪。” 吴三凤眯起眼,盯着墙上的《八骏图》,那些奔腾的骏马在光影中扭曲变形,“但侯爷一行人仅几十人,我不由得不奇怪了。按说朝中无人能针对得了侯爷,侯爷这是为何?”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李孝明按住狂跳的胸口,深吸几口气才稳住身形:“大帅,我觉得你不应该回去,这有夺兵之嫌啊!”

吴三凤摩挲着剑柄“我有虑过此,但想来不太可能。”

他望着窗外如钩的残月“京城守将乃我部下,若是有变,定然会告之于我。可这侯爷失踪,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