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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 第309章 幽燕崩陷 药师叛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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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七年的冬季,对于北宋的北部边疆而言,来得格外凛冽和残酷。当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呼啸着掠过燕山山脉的崇山峻岭时,一股比自然严寒更具毁灭性的铁血风暴,正以雷霆万钧之势,自平州、营州方向,向着幽燕之地席卷而来。

这支金国的东路军,虽非由已故名将完颜宗望亲自统帅,但军中上下无不弥漫着为其复仇的炽烈情绪。他们自诩为“宗望军”,战旗上似乎还沾染着昔日主帅的赫赫威名与未尽的野心。新任的东路统帅,乃是一位年轻气盛、锐意进取的宗室悍将(可称之为完颜宗弼雏形,或强调以银术可等为先锋),他深知此战不仅关乎开疆拓土,更关乎个人荣辱与在金国新一代将领中的地位。在他的驱动下,东路军如同挣脱了锁链的饿狼,骑兵奔腾如潮,步甲推进如山,锋镝直指宋国经营未久的燕山府路。

战争的序幕在边境的零星冲突中拉开。金军的前锋斥候与宋军的边境巡哨在冰冻的河谷、枯黄的山脊不断遭遇。结果几乎毫无悬念:金骑来去如风,箭无虚发,宋军哨骑往往一触即溃,非死即逃。烽火台上的狼烟尚未完全升起,金军主力已然兵临城下。

景州、蓟州、檀州……一座座边境州县的城墙,在金军如同狂潮般的攻势面前,显得如此单薄无力。守城的宋军,多为新附的辽地汉儿或原辽国降卒改编而成,士气本就不高,装备训练亦远逊于金军。更致命的是,他们几乎得不到来自后方的有效指挥和支援。金军或用简易的云梯蚁附强攻,或用缴获的辽国攻城器械轰击,甚至有时仅凭震天的呐喊和密集的箭雨,就能让城头的守军意志崩溃。城池接连陷落,告急的文书如同雪片般飞向位于燕京的河北河东宣抚使司,飞向宣抚使童贯的案头。

燕京城内,原辽国的南京析津府,此刻已更名为燕山府,作为北宋北疆的军事重镇,本该是抵御北虏的铜墙铁壁。然而,城内的气氛却与“重镇”二字格格不入,充满了恐慌与混乱。宣抚使司衙门内,昔日里在汴京意气风发、以“开疆拓土”之功自诩的童贯,此刻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地在铺着巨大地图的案前踱步。

他年过六旬,虽保养得宜,但连日来的坏消息已让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那双曾经善于揣摩上意、结党营私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惊惧和茫然。地图上,代表金军的黑色箭头正从多个方向刺向燕京,而他手中可调动的兵力,却如同散沙,分布在各处隘口,且大多战力存疑。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童贯抓起一份来自蓟州的求援急报,狠狠地摔在地上,“区区数千金虏,竟连一日都守不住!朝廷养他们何用!”

幕僚们噤若寒蝉,无人敢接话。他们心知肚明,边境守军羸弱,根源在于朝廷战略失误、军备废弛,以及童贯本人只顾揽权敛财、忽视实战练兵。如今大敌当前,方知平日虚文应付之害。

“太师,”一名亲信硬着头皮建议,“是否急令郭药师率常胜军前往增援?或许能迟滞金军兵锋。”

提到郭药师,童贯的眼神更加复杂。郭药师原是辽国“怨军”统帅,辽亡后率部归宋,被赐军号“常胜军”,驻守燕京,是此地最具战斗力的部队。但童贯对这类降将始终心存猜忌,既用其勇,又防其变,在粮饷装备上多有掣肘,关系颇为微妙。

“郭药师……”童贯沉吟片刻,挥挥手,“令他加强燕京防务,没有本帅将令,不得轻举妄动!” 他内心深处,既怕郭药师出战失利,更怕他拥兵自重,甚至……他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童贯犹豫不决、进退失据之时,金军东路军主力已如旋风般扫清外围,兵临燕京城下。滚滚铁骑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战鼓号角之声,震得城墙上的砖石似乎都在颤抖。

此刻,燕京城南的常胜军大营内,气氛同样凝重。主帅郭药师,一身戎装,按剑立于帐中,眉头紧锁。他年约四旬,面容粗犷,眼神中却透着历经乱世的精明与警惕。帐下,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常胜军核心将领。

“将军,金兵势大,童宣抚又毫无方略,我等该如何是好?”一员部将焦急地问道。

郭药师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帐边,望着远处金军连营的灯火,心中波澜起伏。归宋以来,他本以为能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凭借军功博个封妻荫子。然而,宋廷的官僚习气、文臣的猜忌、特别是童贯的刻薄寡恩,都让他深感失望。粮饷时常拖欠,军功多被文官冒领,朝廷对他们这些“蕃兵”始终视为异类。如今,强大的金军压境,童贯的表现更是让他心寒至极——这是一个能托付性命、共御强敌的主帅吗?

他想起了旧主辽国的覆亡,想起了金军铁骑的恐怖战斗力,也想起了自己麾下这几千弟兄的身家性命。继续为宋死守?燕京虽坚,但外无援军,内无必守之志(童贯已露怯意),能守多久?一旦城破,以金军习性,降卒亦难逃屠戮。若叛降金国?金人虽悍,但或许能因献城之功,得一条生路,甚至……

利益的权衡,生存的渴望,以及对宋廷的失望,最终压倒了对“忠义”那点本就脆弱的坚持。郭药师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童贯无能,朝廷无信!我等何必为其殉葬?欲活命,唯有另寻出路!”

他压低声音,对心腹将领们道:“速派心腹,缒城而下,密谒金营主帅,就说我郭药师愿献燕京城,以为进见之礼!但求保全我与部下性命富贵!”

是夜,月黑风高。郭药师的密使悄然潜入金营。金军东路统帅闻报,大喜过望,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捷径!他立即承诺,只要郭药师献城,不仅保证其安全,更将奏请狼主,厚加封赏。

次日清晨,燕京城头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就在童贯还在衙门里与幕僚商讨是战是逃时,郭药师的常胜军突然发难,控制了燕京主要城门,并打开城门!早已蓄势待发的金军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入!

城内顿时大乱!守军猝不及防,有的试图抵抗,瞬间被金军淹没;大部分则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喊杀声、哭嚎声、兵器碰撞声充斥了整个燕京城。

“不好了!太师!郭药师反了!金兵进城了!” 一名亲随连滚爬爬地冲进宣抚使司,面无人色地喊道。

童贯闻讯,如遭雷击,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他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

“快!快备马!从南门走!” 童贯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朝廷体面、主帅尊严,在亲兵家将的簇拥下,仓皇冲出衙门,甚至来不及携带印信仪仗,如同丧家之犬般,向着南门狂奔而去。一路上,他可以看到溃散的士兵、惊惶的百姓,以及远处越来越近的金军旗帜和喊杀声。这位曾经权倾一时的宦官统帅,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回汴京!

童贯的南逃,使得燕京城内残存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金军几乎兵不血刃地完全控制了这座北方重镇。郭药师率部跪迎金军主帅入城,完成了他的投名状。

站在燕京城的城楼上,俯瞰着脚下这片刚刚易主的土地,金军东路统帅志得意满。郭药师的叛降,不仅让他轻而易举地拿下了梦寐以求的燕京,更获得了一个熟悉宋军内情和北方地理的得力向导。北部门户已然洞开,富庶的河北平原,就像一张展开的画卷,暴露在金军的铁蹄之下。

消息传开,幽燕各州县的宋军残部更是闻风丧胆,纷纷不战而溃或献城投降。整个燕山府路,在极短的时间内,易手金国。

当燕京陷落、童贯南逃的急报以最快的速度传至汴京时,这座繁华了百余年的帝都,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所笼罩。朝堂之上,君臣相顾失色;市井之间,流言蜚语四起。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次,来自北方的威胁,远非昔日的辽国可比。金戈铁马,已踏破了百年太平的迷梦,一场空前的劫难,正向着大宋的心脏地带,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