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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焚宋:从溺亡奸臣子开始 > 第310章 太原血战 将星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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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七年的寒冬,对于山西大地而言,并非仅仅意味着风雪肆虐,更笼罩在一场空前惨烈的战争阴云之下。当东路的噩耗——燕京陷落、童贯南逃——如同瘟疫般传遍河北时,西线的战火,早已在巍峨的太行山与吕梁山之间,燃烧得如火如荼。战争的焦点,牢牢锁定在了那座控扼河东咽喉的雄城——太原。

太原,古称晋阳,表里山河,城高池深,素有“龙城”之称。此刻,它如同狂涛中的孤礁,承受着金国西路军主帅完颜宗翰(粘罕)所率主力狂风暴雨般的冲击。宗翰,这位以勇悍和冷酷着称的金国名将,深知太原的战略地位。拿下太原,便可西胁关中,南压河洛,将北宋最精锐的西军锁死在潼关以西,从而为东路大军直捣汴京扫清侧翼威胁。因此,他对太原志在必得,攻势如潮,昼夜不息。

太原城头,战况极其惨烈。守将张孝纯(知府)坐镇中枢,调度粮秣,安抚民心;都统制王禀则亲临一线,披坚执锐,指挥若定。面对金军如蚁附般的攀城、巨石轰击的炮车、以及箭如飞蝗的覆盖,太原军民展现了惊人的韧性。王禀身先士卒,常常手持大刀,出现在城墙最危险的地段,刀刃卷了口,便换一把再战。城中壮丁被组织起来运送滚木礌石,修补城墙;妇孺则负责炊爨、救护伤员。每一寸城墙的争夺,都付出了惨重的鲜血代价。城下金军尸积如山,城头守军亦是伤亡枕藉。但太原城,如同它的历史一样,在血与火中岿然不动,城头飘扬的宋字旗,虽已残破,却始终未倒。

完颜宗翰的耐心在消耗。他没想到宋军在一座孤城面前竟能爆发出如此顽强的抵抗力。强攻损失巨大,他转而采取长围久困之策,深沟高垒,切断太原与外界的联系,企图将这座孤城活活困死、饿死。同时,他派出手下最精锐的骑兵部队,由悍将完颜银术可等人率领,在太原周边广阔地域进行扫荡和阻击,专门猎杀任何试图接近太原的宋军援兵。

太原危殆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飞越千山万水,直达汴京朝堂。宋徽宗赵佶与满朝文武闻讯,惊骇万分。太原若失,河东不保,汴京西面屏障尽失,后果不堪设想!危急关头,朝廷做出了当时看来唯一可能挽回局面的决策:急调威震西陲的老将种师道,率其麾下久经战阵的西北精锐(如熙河兵、秦凤兵)火速东进,驰援太原!同时,命令姚古率泾原兵、刘光世率鄜延兵等部,分路并进,策应种师道,务求打破金军对太原的包围。

种师道,时年已近七旬,鬓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目光如电。他出身西军将门,一生与西夏作战,经验丰富,在军中威望极高。接到诏令,他深知责任重大,太原关系天下安危,此行凶险异常,但国难当头,义不容辞。他立即点起麾下最精锐的兵马,誓师东进。大军出潼关,渡黄河,一路疾行,旌旗招展,士气高昂,怀揣着解救同胞、击退胡虏的决心,向着太原方向挺进。

然而,他们面对的不是以往熟悉的西夏骑兵,而是战斗力更为凶悍、战术更为灵活的金军铁骑。完颜银术可早已像猎豹一样,潜伏在援军必经的路径上。他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派出大量游骑侦察,对宋军援兵的动向、兵力、行军速度了如指掌。

当种师道的大军行至太原西南约二百里处,一处名为“灵石谷”的险要地带时,灾难降临了。这里地势复杂,两山夹一谷,道路狭窄,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银术可亲率主力,早已占据两侧高地,张网以待。

老练的种师道并非没有警惕,他派出了前锋斥候探路。但银术可的埋伏极其巧妙,耐心极佳,直到种师道的中军大部进入伏击圈,才突然发难!

刹那间,山谷两侧战鼓擂动,号角长鸣!无数金军骑兵如同鬼魅般从山林中涌出,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滚木礌石从山坡上轰隆隆砸下,顿时将宋军队伍截成数段!

“有埋伏!结阵!快结阵御敌!”种师道临危不乱,声嘶力竭地高呼。久经沙场的西军将士显示出极高的军事素养,在极度混乱中,仍试图依托地形、车仗,结成圆阵,长枪如林,弓弩齐发,拼死抵抗。

然而,地利已失,猝不及防。金军骑兵利用其无与伦比的机动性,不断冲击宋军阵型的薄弱环节。他们时而蜂拥而上,近距离搏杀;时而远远抛射箭矢,消耗宋军有生力量。宋军虽奋勇拼杀,给金军造成不小伤亡,但整体上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狭长的山谷限制了他们的兵力展开,成了金军肆意屠戮的修罗场。

战斗从午后持续到黄昏,异常惨烈。种师道亲率亲兵,左冲右突,试图稳住阵脚,甚至组织反冲锋,但均被金军骑兵无情击退。混战中,老将军身被数创,血染征袍,依旧挥刀死战。最终,因年迈力竭,加之伤势过重,被数名金兵围攻,力战殉国!一代名将,没有马革裹尸于西北边陲,却倒在了救援国都屏障的血路上。他麾下的西北精锐,也在此战中伤亡殆尽,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灵石谷的每一寸土地。

几乎在同一时期,奉命策应的姚古部,行进至介休一带,闻听种师道中伏的消息,惊怒交加。他试图加速前进,救援种师道,或至少牵制金军。但银术可早有防备,分兵阻击。姚古部在野外与金军骑兵遭遇,激战几日。金军骑兵来去如风,战术刁钻,姚古部虽奋力抵抗,但终究难以抵挡,陷入重围。姚古本人身先士卒,奋力搏杀,最终也战死沙场,全部溃散。

而另一路的刘光世,素以“善走”闻名(即擅长保存实力,避战)。当他得知种师道军覆没、姚古战死的消息后,魂飞魄散,根本不敢再向前推进,立即下令后队变前队,仓皇南撤,一路溃退,几乎未与金军接战便已逃之夭夭。他的溃退,使得救援太原的最后一支有生力量也化为乌有。

灵石谷一战,以及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标志着北宋试图解太原之围的努力遭到彻底失败。宋廷寄予厚望的西军精锐,尚未抵达太原城下,便已灰飞烟灭。三位大将,一死一殉一溃,北宋在西北方向最可依赖的军事支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消息传回太原,守军闻之,如晴天霹雳,最后的希望之火熄灭了,城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而完颜宗翰得知银术可大获全胜,更是得意非凡,对太原的围困更加严密,攻势也愈发猖狂。

太原,这座曾经充满希望的坚城,如今真正成了一座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绝地。它依旧在王禀、张孝纯的带领下苦苦支撑,但陷落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而北宋的江山,也随着西线援军的惨败和名将的陨落,变得更加风雨飘摇。山西战场的硝烟与血色,预示着更深的灾难,正在向帝国的核心区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