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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知否之砚之护墨兰 > 第43章 墨兰拒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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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墨兰拒贿

暮冬的汴京,寒风卷着雪沫子敲打着盛府的窗棂,像无数细碎的冰粒在玻璃上跳着杂乱的舞。暖阁里却暖意融融,炭火烧得正旺,映得四姑娘墨兰眼下的绒毛都泛着浅金。她正坐在临窗的绣架前,手里拈着银针,在素白的绫罗上绣一枝寒梅——梅枝瘦劲,花瓣半绽,针脚细密得像怕惊扰了花魂,正是沈砚之最爱看的样式。

“姑娘,门房来报,说有位扬州来的王掌柜求见,带了个挺大的漆盒,说是给您的‘同乡礼’。”贴身丫鬟画春掀帘进来,手里捧着的铜炉冒着袅袅白烟,“门房瞧着那人眼神油滑,不像善茬,拦着没让进内院。”

墨兰捏着绣花针的手顿了顿,针尖在梅蕊处微微悬着。扬州来的?她心里隐约有了数——沈砚之这几日正在扬州查盐运贪腐案,据说揪出了个叫王有财的盐商,莫非是他?

“请他到外厅吧,我去见见。”墨兰放下绣绷,取下腕上的银镯子——那是沈砚之去年送的,说是“银能试毒”,此刻冰凉的触感倒让她脑子更清醒了。她换了件月白素色褙子,领口绣着细巧的兰草,既不失礼数,又透着股清简,恰如她平日的性子。

外厅里,王有财正背着手踱来踱去,锦缎袍子上绣的暗纹牡丹随着动作闪着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见墨兰进来,他立刻转身堆起笑,脸上的肉挤成一团:“盛四姑娘果然清雅!在下王有财,久仰姑娘芳名,今日特来……”

“王掌柜不必多礼。”墨兰打断他,在主位坐下,画春奉上清茶,她指尖轻点茶盏,“听闻掌柜是扬州来的?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王有财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这小姑娘说话如此直接。他干咳两声,对身后仆从使了个眼色,那仆从立刻捧上描金漆盒,盒盖一打开,十锭元宝在光线下晃得人眼晕——足有五十两,够寻常百姓过十年安稳日子了。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王有财搓着手笑道,“沈大人在扬州辛苦,在下想着替他尽点心意,姑娘在京中替他照拂家事,也该添些首饰衣裳不是?”

墨兰的目光在元宝上一扫而过,像看寻常石子般平静:“王掌柜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礼断不能收。沈大人常说,‘官者,管也,当管己身如管江河,稍泄则溃’,我若收了你的礼,岂不是让他前功尽弃?”

王有财脸上的笑僵了僵,语气却更热络了:“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我与沈大人是旧识,这点金子不过是同乡情谊,与公务无关!再说……”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极低,“听说沈大人在查‘通济号’的账?那是在下的小生意,些许疏漏,还望姑娘在沈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姑娘是沈大人的心上人,您的话,他定然听得进。”

“心上人”三个字让墨兰耳尖微热,却没乱了分寸。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茶香混着炭火气漫开来:“王掌柜怕是误会了,我与沈大人只是同乡故识。论公事,他办案只认账册证据,不认人情;论私交,我更不会替人说这种糊涂话。”她放下茶盏,声音清冽如冰,“这金子你带走,若真有疏漏,不如去衙门说清,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王有财的脸色沉了下来,嘴角的肉耷拉着:“姑娘这是不给在下面子?沈大人虽清,可官场险恶,姑娘就不怕……”

“我信沈大人行得正坐得端,何惧险恶?”墨兰抬眼看向他,目光亮得像雪地里的星,“倒是王掌柜,与其在这儿琢磨送礼,不如回去查查自家账本,免得日后查出来,连从轻发落的机会都没了。”

王有财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仆从一眼,甩袖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撂下句狠话:“姑娘可别后悔!”那盒金子却被他忘在了桌上,金灿灿的元宝在青灰色的案几上,显得格外刺眼。

墨兰看着那盒金子,对画春道:“取张纸来。”她提笔写下几行字,笔锋清劲,带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沈大人非黄金可动,此物请带回。若有冤屈,朝堂自会公断;若存私心,莫怪国法无情。”写完折好,塞进漆盒,“让门房务必交还王掌柜,说‘盛府四姑娘不收不明之财’。”

画春刚走,墨兰就转身回了暖阁,重新拿起绣花针。梅枝的最后一笔还没绣完,针尖刺破绫罗的瞬间,她忽然想起沈砚之临走前说的话:“这世道就像块脏布,咱们得一点点把它洗干净。你在京里守着,等我回来,咱们一起看新抽的梅枝。”

此刻,寒梅的枝干已绣得风骨凛然,就像他的性子;而那些待绣的花瓣,正等着春风来催开呢。

夜里沈砚之的亲信悄悄来报信,把日间之事说与他听。沈砚之正在扬州府衙核对账册,听完忍不住失笑,指尖摩挲着信纸边缘——那是墨兰前几日寄来的信,说京里雪大,让他保重身体。

“她倒比我还硬气。”他对亲信笑道,眼里的暖意藏不住,“替我回句话,说她做得极好,让她在京里安心,不必挂怀。”

这事不知被哪个好事的御史听了去,竟在早朝时当成趣闻奏给了仁宗。仁宗听完,抚掌大笑:“沈爱卿这心上人,倒是个有风骨的!一句‘非黄金可动’,比你在奏折里写的‘臣当清廉自守’有力多了!”

满朝文武都笑了起来,沈砚之躬身道:“陛下谬赞,不过是乡邻间的本分。”心里却像被暖炉烘着,熨帖得很。

退朝后,仁宗特意让内侍送了一对玉如意到盛府,御赐的锦盒上写着“嘉许”二字,虽没明说缘由,盛府上下却都猜得到几分。老太太拉着墨兰的手笑道:“好孩子,有骨气,没给咱们盛家丢人。”

墨兰捧着锦盒,脸上微红,心里却想着沈砚之收到消息时的模样。窗外的风雪还在飘,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她拿起那幅未绣完的寒梅图,针脚更稳了——就像他说的,立雪而不凋,才是真风骨。

几日后,王有财因行贿和盐运舞弊被查处,抄家时发现的账册,恰好印证了沈砚之奏折里的证据。百姓们都说,沈大人眼光好,身边的姑娘都这么正派;而沈砚之每次听到,都会想起墨兰寄来的信里,那句“我信你行得正”,嘴角便忍不住上扬——这世上最珍贵的,从来不是黄金,是这份无需言说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