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清晨,清军再次对云阳城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李开山改变了战术,不再一味地让步兵蚁附攻城,而是采用了步炮协同的方式。清军的大炮先对城墙进行了长时间的轰击,试图摧毁安庆军的防御工事,然后步兵再在火炮的掩护下发起进攻。
“轰!轰!轰!”清军的大炮不断轰鸣,炮弹如同雨点般落在城墙上。城墙上的垛口被摧毁了不少,砖石飞溅,尘土飞扬。安庆军的火炮也奋力还击,但清军的大炮数量更多,安庆军的火炮渐渐有些吃力。
“大人,清军的炮火太猛了,咱们的大将军炮太少,无法有效压制,兄弟们伤亡惨重!”吴磊跑到余盛身边,焦急地说道。他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一门虎蹲炮刚刚被清军的炮弹摧毁,几个炮兵牺牲了。
余盛皱着眉头,看着城墙上不断出现的缺口,心里清楚这样下去不行。他对吴磊道:“吴磊,你带领剩下的炮兵,集中火力打击清军的炮兵阵地,尽量压制他们的炮火!”
“另外,把虎蹲炮调到城墙两侧,从侧面打击清军的步兵方阵!”
“是!”吴磊应道,转身跑回炮兵阵地,组织炮兵们调整炮口,朝着清军的炮兵阵地开火,进行火力压制。
“王二,你们几个抬着虎蹲炮去城墙两侧,待清军攻城时,从侧面狠狠地打!我倒想看看这些清狗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就在这时,清军的步兵发起了进攻。他们在火炮的掩护下,快速朝着城墙逼近。城楼上的安庆军士兵们赶紧拿起武器,准备抵抗。
“火枪兵准备!五十步,开火!”余盛大声下令。
“砰砰砰!”火枪兵们纷纷开枪,清军阵列中倒下了一片人。但清军的步兵数量太多,还是不断有人逼近城墙。
“弓箭手放箭!手雷准备!”余盛继续下令。
城墙上的士兵们奋力抵抗,箭矢如雨般落下。但清军的步兵在火炮的掩护下,推进得很快,很快就来到了城墙下,开始架设云梯。
“扔手雷!”
“轰!轰!轰!”十几颗手雷在清军中轰然炸响,铁钉和弹片横飞。
“啊!我的眼睛!”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狗子!别走,救救我!咱俩可是同乡啊!”手雷对密集阵型的打击效果很好,一轮爆炸就报销了几十个清兵。
与此同时,调到城墙两侧的虎蹲炮开始发挥作用,霰弹从侧面射向清军的步兵方阵,清军士兵纷纷倒下,阵型出现了混乱。
李开山看到这一幕,气得大骂:“炮队这群废物!连压制都做不到!刘发奎,你去督战,谁敢偷奸耍滑,就地正法!”
刘发奎领命,骑着马来到炮兵阵地,拔出腰刀,大声呵斥:“都给我好好打!再打偏,老子砍了你们!”
在刘发奎的督战下,清军的炮手们不敢再怠慢,重新加快了射击频率。炮弹再次密集地落在城墙上,城墙上的安庆军士兵们只能躲在女墙后面,等待机会反击。
“大人,南门那边压力很大,清军的进攻很猛,牛指挥使让我来请求支援!”一个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余盛心里一紧,南门是牛大力防守,牛大力虽然勇猛,但南门并没有多少火器,压力肯定不小。他想了想,对身边的周虎道:“你带一个营的士兵去支援南门,告诉牛大力,一定要守住,不能让清军打开缺口!”
“是!”周虎抱拳应道。不多时,周虎带着一个营的士兵快步朝南门赶去。
周虎赶到南门时,只见城墙上的战斗异常激烈。清军的步兵已经冲到了城墙下,正在架设云梯,城墙上的滚木礌石、火油、金汁都快用完了,士兵们只能用刀枪和清军展开近战。牛大力正拿着一把大刀,在城墙上砍杀,身上已经溅满了鲜血,身边的几个士兵也都带着伤。
“牛指挥,我来支援你了!”周虎大喊一声,带领士兵加入了战斗。
有了生力军的支援,南门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周虎的胳膊有伤,却并未影响他的身手,手里的腰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下去,都能砍倒一个清军士兵。牛大力看到周虎来了,顿时松了口气,大声道:“好小子,来得正好!咱们并肩作战,把这些狗娘养的赶下去!”
城墙上的战斗再次陷入胶着,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清军的步兵一批批地冲上来,又一批批地被打下去,城墙上的安庆军士兵也伤亡惨重,不少人倒下后,再也没能站起来。
王二柱在南门城墙上,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里充满了恐惧。他刚才不小心被流箭擦伤了胳膊,鲜血直流,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不敢退缩,只能咬着牙,继续开枪射击。周虎看到他的伤口,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条,扔给他:“赶紧包扎一下,别流血过多。”
王二柱接过布条,笨拙地包扎着伤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想家了,想家里的爹娘,想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但他知道,现在不能退,一旦退了,清军就会攻进县城,爹娘和家园都没了。
战斗持续到中午,清军依旧没能攻上城墙,双方都伤亡惨重。李开山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心里充满了焦虑。他没想到安庆军这么顽强,两天下来,清军已经损失了两千多人,却连城墙都没摸到。
“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的士兵已经快撑不住了,不如先撤退,休整一下再进攻?”刘发奎小心翼翼地建议。
李开山叹了口气,他也知道麾下士兵损失惨重,士气已经跌到谷底,但他不甘心。就在这时,杨丞凑了过来,低声道:“大人,卑职有一计,或许能攻破城墙。”
李开山眼前一亮,急忙道:“哦?什么计策?快说!”
杨丞压低声音,在李开山耳边说了几句。李开山听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沉吟道:“这个计策倒是可行,但风险也不小,要是被安庆军发现了,就前功尽弃了。”
“大人放心,卑职已经想好了对策,咱们可以先派军队在四门佯攻,吸引安庆军的注意力,然后暗中派人挖地道,炸开城墙。只要城墙一破,咱们的大军就能冲进去,到时候安庆军必败无疑!”杨丞信心满满地说。
李开山想了想,觉得杨丞的计策可行,于是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你立刻去安排,务必小心,不能被安庆军发现!”
“是!卑职保证完成任务!”杨丞大喜,转身离去。
很快,清军就停止了进攻,开始撤军。余盛站在城墙上,看着清军撤退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惑——清军今天的进攻虽然猛烈,但并没有拼尽全力,怎么突然就撤退了?
“大人,清军撤退了,咱们要不要派一支精兵追杀一番?”林明跑过来问道,他负了伤,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有些苍白。
余盛摇摇头:“别追,清军可能有诈。传我命令,加强城防,密切关注清军的动向。”
“是!”众人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