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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西,平康坊北里,乃是天下风流薮泽,灯火彻夜不熄,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秦昊趁着宫中无事,换了身不起眼的常服,独自一人溜达出来,不知不觉便被这满楼红袖招、阵阵脂粉香引到了此处。

他抬头望见一座最为气派的楼阁,朱漆大门上悬着“撷芳苑”三字金匾,门前车马如龙,宾客盈门。

想起程处默那夯货曾提过此地,秦昊摸了摸怀中李世民给的、还剩下不少的银钱,心念一动,便随着人流走了进去。

甫一踏入,饶是秦昊在现代见过些世面,也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微微一怔。

楼内雕梁画栋,极尽奢华,鲛绡为幕,明珠作灯,暖香扑鼻。

大堂中央一座高台,有舞姬正随着靡靡之音翩跹起舞,身姿曼妙,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

四周散落着无数雅座,锦衣华服的男子们或搂着娇俏佳人调笑,或聚众豪饮,喧嚣中透着纸醉金迷的放纵。

这与宫中庄严肃穆、市井朴实热闹截然不同的氛围,带着一种直击欲望的、活色生香的冲击力,让他心跳都漏了几拍。

“这位郎君面生得很,是头回来我们撷芳苑吧?”一个风韵犹存、穿戴不俗的鸨母笑着迎上来,眼光毒辣地扫过秦昊虽不显富贵却气度不凡的衣着。

秦昊定了定神,故作老练地点点头:“听闻贵苑有位柳烟儿姑娘,色艺双绝,特来一见。”

鸨母脸上笑容更盛,却带着几分为难:“郎君好眼光!烟儿姑娘确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只是……姑娘她有个规矩,卖艺不卖身,且每日只见三位客官,只论琴棋书画,不谈风月。今日的席位早已定满,郎君您看……”

正说着,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清越空灵的琴音,如高山流水,沁人心脾,瞬间压过了楼下的喧嚣。

秦昊循声望去,只见二楼一处珠帘半卷的雅阁内,隐约可见一道窈窕身影正在抚琴,虽看不清面容,但那姿态气质,已非凡俗。

鸨母笑道:“您听,这便是烟儿姑娘在弹琴了。”

秦昊心中好奇更盛,这地方竟还有这等清流人物?

他正想再问问,忽见一名小厮匆匆跑来,在鸨母耳边低语几句。鸨母脸色微变,随即对秦昊赔笑道:“巧了!方才定下的一位贵客临时有急事来不了,烟儿姑娘今日还剩一席,郎君若有意,需得……这个数。”她伸出五根手指。

秦昊明白这是要价不菲,但他此刻好奇心已被勾起,加上兜里有钱,便爽快地点了头。

在鸨母殷勤引领下,他踏上铺着厚厚地毯的楼梯,走向那处神秘的雅阁。

珠帘轻响,琴音袅袅。

秦昊踏入阁内,只觉一股清雅兰麝之香袭来,与楼下的浓艳截然不同。

他终于看清了那位名动长安的花魁——柳烟儿。

珠帘轻响,琴音袅袅。

秦昊踏入雅阁,只觉一股清雅兰麝之香袭来,与楼下的浓艳截然不同。

他终于看清了那位名动长安的花魁——柳烟儿。

她并未如寻常青楼女子般浓妆艳抹,只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青丝松松绾起,斜插一支碧玉簪。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张脸清冷如画,尤其那双眸子,似秋水含烟,带着几分疏离与淡淡的忧郁。

她端坐琴案后,纤指轻拨,琴音便如清泉流淌,涤荡人心。

见秦昊进来,她并未起身,只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声音清冷如玉磬:“郎君请坐。”

秦昊在她对面坐下,有小婢奉上清茶。

他并未急着开口,而是静静听着她将一曲弹完。琴技确实高超,意境空灵,绝非俗手。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柳烟儿抬眸看向秦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寻常客人来此,要么急色,要么附庸风雅夸夸其谈,似这般沉静专注听琴的,倒是少见。

“郎君觉得此曲如何?”她轻声问道,语气平淡,似在例行公事。

秦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姑娘琴技超群,曲调清幽,如空谷幽兰,令人心静。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朦胧月色,“曲中似有孤高自许之意,少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听着……有些寂寥。”

柳烟儿抚琴的手微微一顿,眼中讶色更浓。

她这曲《幽兰操》向来为人称道意境高远,却从未有人一语道破其中深藏的孤寂。

她不由重新打量眼前这年轻人,见他目光清澈,笑容坦荡,并无狎昵之态。

“郎君懂琴?”她语气稍缓。

“略知一二,不及姑娘万一。”秦昊谦虚道,心思却活络起来。

来都来了,总不能干坐着,得露一手镇住场子,才不枉那五十两银子的“门票”钱。

他目光扫过室内陈设,见墙上挂着一幅墨兰图,笔意清瘦,旁边还有空白题跋。

便起身走到画前,故作沉吟状。

柳烟儿静静看着,并未阻止,想看他能说出什么。

秦昊观摩片刻,忽然抚掌一笑,朗声道:“有此幽兰,岂可无诗助兴?”

他提起一旁笔架上未干的紫毫,蘸饱了墨,在那空白处挥毫而就:

“兰生幽谷中,倒影寒潭碧。

春风不相识,何故入罗帏?”

诗句清丽脱俗,以幽兰自比,暗喻身世飘零、知音难觅,却又带着一丝不甘沉寂的期盼。

笔力虽略显生疏(毕竟不常写毛笔字),但意蕴却瞬间击中了柳烟儿的心事。

她自幼被卖入风尘,虽凭才艺保全清白,但内心孤苦,无人能懂。

这诗句,简直像是为她量身而作!

她猛地站起身,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眸中水光潋滟,直直看向秦昊:“这诗……是郎君即兴所作?”

秦昊放下笔,潇洒一笑(自觉很潇洒):“信口胡诌,让姑娘见笑了。只是见画中幽兰,心有所感罢了。”

柳烟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荡。

她走到秦昊面前,郑重一福:“郎君大才,烟儿佩服。此诗……道尽烟儿心事。”

她犹豫片刻,轻咬下唇,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低声道:“此处嘈杂,非论诗之所。郎君若是不弃,请移步内室,烟儿……有新沏的蒙顶甘露,愿与郎君品茗清谈。”

这便是破例邀请入闺房了!

一旁伺候的小婢都瞪大了眼睛,烟儿姑娘的香闺,可是连那些王孙公子都难得一进的!

秦昊心中暗喜,表面却云淡风轻:“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说罢,便随着柳烟儿,走向那垂着软烟罗幔帐的内室。

窗外月色朦胧,室内茶香氤氲,一场意外的“神交”,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