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修缮房屋
清晨,陈安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屋外,仰头审视主屋屋顶那几个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刺眼的破洞。拥有了石斧,那份一直萦绕心头的、关于遮风挡雨的紧迫感,终于有了转化为行动的资本。修缮屋顶,是落实生存蓝图的第一步,也是将“庇护所”升级为“家园”的关键。
他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石斧,墨绿色的斧刃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与之前仅凭一把破柴刀时的无力感相比,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底气。工具,果然是生产力的延伸,更是信心的来源。
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像一位严谨的工程师,先进行详细的现场勘察。他绕着主屋走了一圈,仔细记录每一个漏洞的位置和大小。最大的破洞位于屋顶中央,直径约半米,边缘的茅草和木椽都已朽烂。另外还有几处较小的裂缝和边缘的缺损。墙壁方面,主要是石块间的填充泥浆有部分脱落,导致透风。
他在心中迅速制定了施工方案:先解决最大的破洞,再处理小裂缝,最后修补墙缝。核心材料是木椽、茅草和黏土。
他提着石斧,走向院内那几棵早已被“钦定”为建材来源的树木。这一次,他不再是小心翼翼地削砍细枝,而是瞄准了碗口粗、相对笔直的主干分枝。
他双腿微蹲,双手紧握斧柄,深吸一口气,腰腹发力,挥动石斧划出一道有力的弧线——“咔嚓!”一声远比柴刀清脆利落的巨响,木屑飞溅,树干上出现了一道深达数寸的豁口!
效率天壤之别!陈安精神大振,调整角度,又是一斧。如此反复,仅仅十几下,一根近三米长、笔直结实的木椽便应声倒地。抚摸着光滑的断口,他体会到了原始力量带来的快感。
他用石斧削去枝杈,将木椽截成所需长度。接着,如法炮制,又砍下了两根稍细一些的作为辅料。
接下来是茅草。院墙边缘生长着大片叶片宽大、茎秆坚韧的不知名野草,是理想的覆盖材料。他改用柴刀,大片地割取,很快就堆起了一座绿色的小山丘。
最后是黏合剂。他记得在清理园地时,曾在东南角挖到过一片土质特别细腻黏稠的区域。他找来破陶片当铲子,挖回了一大团湿润、可塑性极强的黏土。
这是最危险也是最关键的环节。他需要爬上屋顶作业。
他将那根最长的木椽斜靠在墙边,作为攀爬的“梯子”。然后,他怀抱几根较短的材料和一把茅草,嘴里叼着用藤蔓捆好的柴刀,小心翼翼地攀上屋顶。屋顶的茅草层因年久失修,十分脆弱,他必须极其谨慎地选择落脚点,每一步都踩在下方有木椽支撑的位置。
来到最大的破洞边缘,他先清理掉周围已经完全腐烂的茅草和朽木,露出了下面光秃秃的几根主梁,幸运的是,主梁还算坚固。他将新砍的木椽架在破洞上方,与原有结构交叉固定,用韧性极强的藤蔓紧紧捆绑,搭建出一个新的支撑骨架。
然后,他将厚厚的一层新鲜茅草均匀地铺在骨架上,茅草的根部朝向屋脊,叶尖朝下,这样利于雨水滑落。铺好一层后,他再用更长的细木条压住茅草根部,同样用藤蔓绑死在下面的木椽上。如此反复铺压了两三层,直到厚度远超周围原有的屋顶,形成一个坚固的草垫。
最后,他用和好的湿黏土,仔细地涂抹在茅草层的表面和边缘,特别是与旧屋顶衔接的地方,抹平压实,形成一层防水密封层。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细致,他像泥瓦匠一样,力求每一处都覆盖到,不留缝隙。
当最大的破洞被彻底填补,阳光被重新隔绝在外时,陈安坐在屋顶上,用沾满泥浆的手背擦了擦汗,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有了修复大洞的经验,处理那些小裂缝和边缘缺损就变得轻松了许多。他如法炮制,更换朽烂的木椽,铺上新的茅草,抹上黏土。很快,整个屋顶看起来焕然一新,虽然依旧粗糙古朴,但那种破败漏风的感觉已然消失。
从屋顶下来后,他开始处理墙壁透风的问题。他用手指将脱落泥浆的石缝抠挖干净,然后挖起湿润的黏土,像捏橡皮泥一样,仔细地将黏土填塞进每一条缝隙,用手抹平,确保严丝合缝。
当最后一条墙缝被填补完毕,日头已经西斜。陈安全身上下沾满了泥土、草屑和汗水,狼狈不堪,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退到院子中央,仔细端详着修缮一新的石屋。屋顶厚实平整,墙壁缝隙密实,虽然用料原始,工艺粗糙,却透着一股扎实、稳固的气息。
他走进屋内,感觉立刻不同了。之前那种无处不在的、细微的穿堂风消失了,空气变得沉稳而温暖。光线从新铺的茅草缝隙中柔和地透进来,不再有刺眼的光斑。他想象着下雨时的情景,雨水将会顺着厚厚的茅草层滑落,再也无法侵入分毫。
“终于……像个家了。”陈安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最踏实、最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一次的成功,不仅仅是为他提供了一个真正遮风挡雨的居所,更重要的是,极大地增强了他的信心。他证明了,即使在这个陌生的恐怖世界,凭借自己的双手和智慧,他也能一步步地改善生存环境。
夜晚降临,当院外再次响起令人心悸的咆哮时,陈安坐在修补一新的、密不透风的石屋内,点燃一小堆篝火。火光温暖而稳定,不再被乱风吹得摇曳不定。他喝着用新石斧砍来的柴火烧开的热水,感受着这份由自己亲手创造出的安宁,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下一步,该彻底开垦那片园地了。他握了握拳,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等待播种的黑色沃土。
(第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