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开垦菜园
修缮房屋带来的踏实感尚未褪去,陈安便将目光投向了那片承载着未来希望的园地。屋顶遮风挡雨,解决了“住”的问题;而这片园地,将解决“食”的根本。在洪荒世界,稳定的食物来源是比坚固墙壁更重要的生存基石。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晶莹的草叶上,陈安已经提着那把愈发顺手的石斧和修复好的锄头,站在了园地边缘。眼前是一片齐腰深的、生机勃勃却又碍事的杂草丛,其间还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碎石块。这片土地荒废了太久,自然的力量已经重新占据了主导。
这将是一场硬仗,一场与土地本身的较量。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像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仔细审视着自己的“战场”。他规划出大致的种植区域,决定采用最传统的垄作方式,便于排水和管理。心中有了蓝图,行动便有了方向。
他首先挥动石斧,不是砍树,而是像挥舞巨镰一样,横向挥扫,将那些粗壮的、茎秆坚韧的杂草成片地砍倒。石斧沉重的优势显现出来,不需要太锋利的刃口,仅凭重量和惯性就能轻易斩断草茎。“唰啦唰啦”的声响中,一片片杂草伏倒,露出下面潮湿的泥土和盘根错节的草根。
但这只是表面功夫。真正的难点在于“根”。这些洪荒世界的杂草,生命力顽强得超乎想象,根系深扎地下,如同铁丝网般牢牢抓住土壤。简单地砍掉茎叶,用不了几天就会重新萌发。
陈安放下石斧,换上了锄头。他双手紧握锄柄,弓步上前,将锄刃狠狠楔入草根丛生的土地深处,然后利用杠杆原理,猛地向后一撬!“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根系断裂声响起,一大块带着密密麻麻草根的土块被翻了起来。
他弯腰,徒手将纠缠在一起的草根从土块中仔细地剥离出来,抖掉泥土,扔到一旁。这个过程极其繁琐和耗费体力,没过多久,他的腰背就开始酸胀,手指也被粗糙的草根磨得生疼。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粗布衣服,额上的汗珠滴落,在翻新的泥土上洇开深色的斑点。
但他没有停歇。他深知,此刻的辛苦是为了将来的省心。清除不彻底,后患无穷。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重复着挥锄、翻土、清理根系的动作。枯燥,却必要。
清理完一片区域的杂草和根系后,接下来是更深层次的翻耕。他用锄头将板结的土壤一锄一锄地深翻过来,将底层的生土翻到表面,接受阳光和空气的风化。沉重的锄头每一次落下,都带着他全身的重量,深深地啃入泥土。
“噗…噗…” 的闷响是劳作的主旋律。泥土被翻起,散发出一种浓郁而原始的芬芳,那是沉睡的肥力被唤醒的气息。黑色的土壤在阳光下闪烁着湿润的光泽,一些不知名的小虫惊慌失措地从被翻开的巢穴中逃窜出来。
过程中,他不时碰到埋在土里的石块。小的,他随手捡出扔到园地边缘,打算以后用来垒边界;大的,他需要先用锄头刨松周围的土,再徒手将其搬出。这些石头冰冷而沉重,仿佛是土地坚硬的骨骼。
接近正午,太阳变得毒辣。陈安停下来,走到井边,用破陶片舀起清凉的井水,痛饮一番。清凉甘甜的井水瞬间滋润了他干渴冒烟的喉咙,那股微弱的暖流再次缓解着肌肉的疲劳。
他坐在一块刚搬出来的大石头上休息,目光扫过已经清理出来的一小片土地。忽然,他注意到翻开的泥土中,有一些异常光滑、颜色更深的小颗粒,混杂在普通土块中。他好奇地捡起几颗,放在掌心仔细观察。
这些颗粒呈深褐色,半透明,像是某种树脂的化石,又或者是……浓缩的灵气结晶?他无法确定,但直觉告诉他,这或许不是普通的东西。他将这些颗粒小心地收集起来,放在一边。洪荒世界,无奇不有,任何异常都值得留意。
休息片刻,他再次投入战斗。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鬓角滑落,滴在刚刚翻新的沃土上。他的手掌磨出了新的水泡,水泡磨破,与锄柄摩擦,带来阵阵刺痛。但他咬紧牙关,心中有一股火在燃烧。那是希望之火。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这片土地上,绿油油的蔬菜在阳光下茁壮生长的景象。
当大面积的深翻和清理工作完成后,他开始进行更精细的整理。他用锄背将大块的土坷垃敲碎,用手将地里的残根、碎石一一捡拾干净。然后,他用一根粗树枝当作耙子,将土地耙平,整理成一条条整齐的田垄,垄沟分明。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细心。他像呵护一件艺术品一样,精心修饰着这片土地。当最后一条田垄被他用手轻轻拍打结实后,一片整齐、疏松、干净待种的园地,终于呈现在他眼前。
夕阳西下,将金色的余晖洒在这片新开垦的土地上。陈安站在地头,浑身沾满了泥浆和汗渍,疲惫得几乎直不起腰,但脸上却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和成就感。
原本荒芜杂乱的园地,此刻变得规整而充满生机。翻新的土壤散发着好闻的土腥气,田垄的线条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秩序井然。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几包用塑料袋密封好的蔬菜种子。在夕阳的余晖下,包装袋上印刷的蔬菜图案显得有些不真实。小白菜、小萝卜、生菜……这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平凡种子,即将在这片洪荒沃土上,开启它们非凡的旅程。
今天太累了,不适合播种。他需要让翻垦的土地稍微沉降一下,也需要恢复体力。
他将种子重新收好,扛起工具,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凝聚了他一整天心血的土地。晚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带来了院外远方隐约可闻的、属于洪荒夜晚的躁动前奏。
但此刻,陈安的心中充满了平静。他用自己的双手,从无到有地创造出了生存的条件。住所坚固,园地待耕,工具称手。虽然前路依旧漫长而未知,但至少,他已经牢牢地踩下了第一个坚实的脚印。
回到修缮一新的石屋,点燃篝火,烧开热水。疲惫的身体被温暖包裹,他看着跳动的火焰,心中默念:明天,播种希望。
(第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