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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梯晃动,一道身影利落地滑落洞底。借着残余的月光,沈知意看清了来人的脸——沈荆!怒火瞬间冲垮了恐惧,若非身体被缚,她定会扑上去撕碎他那张伪善的面皮。

沈荆落地站稳,目光扫过安然无恙的沈知意,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随即,他的视线落在她胸前那枚散发着微弱红光的挂坠上,恍然般啧叹一声,语气复杂:“他竟然把这个都给了你……难怪,这些蛞蝓没能把你啃食干净。”

沈知意咬紧牙关,声音从齿缝里挤出:“为什么?你利用我!你想借我的手杀了乌执,好取代他大祭司的位置?”这是她能想到最直接的动机。

沈荆却缓缓摇头,神色平静得可怕:“不,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杀他,也没那个本事。那条‘蚀心蛊’只会元气大伤,痛苦一阵子。他受伤,我的目的便达到了。”他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看向她,“若他真死了,你体内的子蛊随之消亡,重获自由,你不是应该更高兴么?”

“你费尽心机,绕这么大圈子,到底想要什么?”沈知意冷声质问,浑身因愤怒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沈荆低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洞窟里显得格外阴冷:“乌执是巫滕寨百年难遇的巫蛊天才,寻常手段近不了他的身。只有你,只有你能靠近他,也只有你……能让他心神俱震,痛彻心扉。唯有如此,那‘蚀心蛊’的效力才能发挥到极致。”他边说边踱步到沈知意身边,手中寒光一闪,匕首利落地划开了捆缚她手脚的粗糙绳索。

绳索应声而断,沈知意麻木僵硬的四肢顿时失去支撑,软软地垂落,一阵剧烈的、如同千万根针扎的麻痹感席卷而来,痛得她眼前发黑,死死咬住下唇才没痛呼出声。

她完全无法理解沈荆的话。什么叫只有她才能让乌执心痛?什么叫乌执受伤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这些话听起来深奥又毫无逻辑,像是一团纠缠不清的迷雾。

“你究竟……在谋划什么?”她喘息着,忍着四肢逐渐恢复知觉时那钻心的酸麻胀痛,再次追问。

沈荆负手而立,目光似乎穿透了洞窟的黑暗,望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你不是好奇那棵神树么?但我想要的,远比那棵树珍贵百倍。而那件东西,必须乌执活着,我才能得到。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

沈知意瞳孔微缩,更加困惑。

沈荆似乎觉得说得够多了,语气变得漫不经心:“其实本不必如此麻烦,直接用你威胁他,或许更简单。可惜啊……”他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虚伪的惋惜,“看在你我叔侄一场的份上,我暂且不动你。只好退而求其次,用这迂回的法子了。”

这番话让沈知意感到毛骨悚然。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如此冷血,连从小养到大的孩子都可以牺牲?这座大山,仿佛真的成了一只充满诱惑、会吞噬人心的邪恶巨兽,而贪婪与罪孽,便是它最好的养料。人们在觊觎山中秘宝时,殊不知这座山也在以一种更为古老和饥饿的方式,凝视着他们。

沈荆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他替沈知意解开了绳索,却丝毫没有要带她离开这个绝地的打算。沈知意也早已不再对这个所谓的叔公抱有任何幻想。

洞外,月亮周围的乌云越聚越浓,月光一点点被吞噬,风声渐起,几滴冰凉的雨点率先穿过洞口,砸在沈知意的脸上。那微弱的清凉感,莫名地让她想起了乌执指尖触碰她时,那残留的、带着异样温度的记忆。

要下雨了。

冰凉的雨滴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一个被她忽略的细节猛地窜入脑海,她抬起苍白的脸,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悚:“表哥……他不是你亲生的……”

非亲生的孩子……一个可怕至极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

“渊儿啊,”沈荆似乎并不介意提及,甚至带着点怀念,用手比划了一下,“是我妻子从前在山外捡来的弃婴。刚捡到的时候,只有这么点儿大,气息微弱,像只快要饿死的小猫崽。”他毫不避讳地将这隐秘告知沈知意,仿佛笃定她已无法构成威胁。

沈知意狠狠一怔,双眼因极致的震惊而瞪大,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表哥的死……难道……是你……?!”

沈荆抬起头,望了望乌云密布、即将落下倾盆大雨的天空,答非所问,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我们苗人,向来重诺。我说过会救你,便不会食言。绳子,我已经替你解了。如今乌执自身难保,无暇顾及你。这座寨子,是去是留,随你自便。”

说完,他不再多看沈知意一眼,抓住绳梯,敏捷地向上攀爬,身影很快消失在洞口。紧接着,那唯一的生路——绳梯,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