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停在大理古城的巷子里，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林墨把折叠桌支在车门口，上面摆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叠简历，苏晚则在旁边的小马扎上擦扳手，金属摩擦的“沙沙”声成了面试前的背景音。
“第一个面试者叫小周，学编导的，刚毕业。”林墨翻着简历，指尖在“擅长短视频剪辑”那行划了划，“她说看了咱们在红柳沟的视频，想跟着学拍风景。”
苏晚把擦好的扳手放进工具箱，抬头看了眼巷口：“别光看学历，得看能不能吃苦。上次在戈壁滩，你三天没洗脸，她能行吗？”
“面试总不能问这个吧。”林墨笑着推了她一把，“你负责问修车相关的？比如‘车陷泥里该先垫石头还是先推车’。”
“这很重要。”苏晚一本正经，“连这都不知道，怎么跟咱们跑长途？”
正说着，一个穿白衬衫的姑娘站在巷口张望，手里紧紧攥着个帆布包。“请问……是‘墨晚在路上’的面试吗？”她的声音有点发颤，额头上还带着汗，像是跑过来的。
“是小周吧？快坐。”林墨把小马扎让给她，苏晚则递过一瓶矿泉水，瓶身上还带着放车冰箱的凉意。
小周坐下时，帆布包“哐当”响了一声，她赶紧捂住包：“不好意思，里面装着相机，怕磕着。”
林墨的目光亮了亮——能把相机看得这么重的人，多半是真心喜欢拍摄的。“为什么想加入我们？”她开门见山。
“因为你们的视频很真实。”小周的眼睛亮起来，“上次看你们修水箱的视频，苏师傅用肥皂堵裂缝，林墨姐在旁边递防水布，我突然觉得，这才是我想做的自媒体，不是摆拍，是真的在生活。”
苏晚擦扳手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小周一眼，眼里带着点赞许。
接下来的面试出乎意料地顺利。小周不仅能说出她们每条视频的拍摄地点，还能指出剪辑上的小瑕疵：“呼伦贝尔的星空视频，转场可以再慢半秒，和钢琴曲的节奏更搭。”林墨听得频频点头，苏晚却突然问：“如果车在无人区抛锚，你会做什么？”
小周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回答：“先检查油量和轮胎，要是自己修不好，就帮林墨姐保护好相机设备，给苏师傅递工具，绝不添乱。”她顿了顿，补充道，“我还学过基础急救，上次在学校考了证。”
苏晚没说话，只是把工具箱往她面前推了推：“能认出这是什么扳手吗？”
小周探头看了看，指着其中一把：“梅花扳手，22号的，适合拧六角螺丝。”她甚至拿起扳手比划了一下，“这种带防滑纹的，冬天戴手套也能用。”
林墨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下午的面试者里，有个叫老郑的大叔，退休前是货车司机，说想跟着学拍视频：“跑了一辈子车，没见过你们拍的那些风景，想换个方式看看世界。”他展示自己拍的沿途照片，构图不算专业，却充满生活气息——戈壁滩上的落日、服务区的猫、雪地里的轮胎印。
苏晚问他：“能熬夜吗？拍星空经常要等到后半夜。”
“我开夜车开了二十年，熬到天亮都没问题。”老郑拍着胸脯，“而且我会修发动机，苏师傅你要是累了，我能搭把手。”
面试到傍晚，巷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林墨把简历分类放好，小周和老郑的简历上被苏晚画了个小小的对勾。“就这两个？”林墨问。
“嗯。”苏晚点头，“小周懂镜头，老郑懂车，互补。”她看着巷口的灯笼，突然说，“其实我不在乎他们拍得有多好，修得有多棒，在乎的是……他们是不是真的想跟咱们一起走。”
林墨想起小周说“绝不添乱”时的认真，想起老郑展示照片时眼里的光，突然明白：招人不只是找帮手，是找愿意一起扛风雨的伙伴——你拍风景，我修房车，他剪视频，像齿轮一样咬合在一起，让这趟旅途走得更稳、更远。
第二天，她们给小周和老郑发了消息，邀请他们加入。小周在电话里哭了，说“没想到真的能被选上”；老郑则骑着电动车送来了一筐自家种的橘子，说“以后路上的修车活，我包了”。
团队第一次开会就在房车里，四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讨论着下一站的行程。小周拿着笔记本记笔记，老郑帮苏晚检查轮胎，林墨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房车好像变大了——因为里面装着的，不只是行李和设备，还有共同的期待。
后来，粉丝们发现视频里多了两个身影：一个举着辅助镜头的姑娘，一个帮着修房车的大叔。评论区里有人问“是不是团队扩张了”，林墨笑着回复：“不是扩张，是多了两个愿意陪我们看风景的朋友。”
苏晚在旁边修发电机，闻言抬头笑了，手里的扳手敲在零件上，发出清脆的响，像在为这个新的开始，敲起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