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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朱门浮沉众生相 > 第138章 京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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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中蕴含的因果哲理将以故事自然呈现,力求在古风雅韵中传递警世之思。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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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三月,柳絮如雪,御街两侧的槐树才抽出嫩黄新芽,已有蜻蜓立在初绽的玉兰瓣上振翅。林念桑一袭青衫从马车上下来时,正看见萧府朱门外两尊石狮子映在春光里,鬃毛间的露水尚未全干。

“公子请随我来。”老管家躬身引路,目光却不由在这少年身上多停片刻——并非因他腰间那枚“青田书院”的玉牌,而是那通身的气度,如初春第一场雨洗过的竹,清朗得不沾半分尘俗。

穿过三重垂花门,绕过影壁,林念桑在抄手游廊下忽驻足。廊外一株老杏开得正盛,风吹过时落英簌簌,有几瓣恰落在他肩头。

“这株杏树,”他轻声道,“可是永熙年间所植?”

老管家讶然:“公子好眼力,正是老太爷当年中进士时亲手所种。”

少年微微一笑,指尖拂去花瓣。百年树木,今已亭亭如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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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下朝归来时,暮色正染红窗棂。他隔着竹帘望见西厢书房里那个端坐的身影,烛火将少年的轮廓描得清俊,案头书卷堆得齐整,一方歙砚、一支狼毫,再无多余物件。

“如何?”萧煜问随从。

“林公子辰时起身,诵经半个时辰,练剑一刻,此后除用膳皆在书房。谢了三拨邀宴的帖子,连翰林院编修家的诗会都推了。”

萧煜颔首,想起那日在南山下与林清轩对饮时老友所言:“这孩子像他母亲,心里有根定海神针。”

此时京城各处宅院里,却已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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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寒门子弟,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礼部侍郎府上,锦衣公子掷下手中玉骨扇,“听说连陆探花邀他赏画都吃了闭门羹?”

他对面的紫衣男子摇着酒盏轻笑:“你道是为何?今早我在宫门遇见萧大人,他特意提起这林念桑——你猜怎么着?说是每日晨起必先净手焚香,将《孝经》抄录一页方才用膳。”

席间顿时寂静。在座皆是勋贵子弟,谁不知这般自律近乎苛酷?有人讪讪道:“装模作样罢了...”

“装?”紫衣男子指尖轻叩案面,“你装得十日百日在破庙青灯下苦读?装得进京三日不赴一场诗会?装得连丞相府递来的帖子都原封退回?”

满座哑然。窗外忽然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檐下宿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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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林念桑正临窗而立,手中握着家书。母亲阿桑的字迹依旧清秀:“桑园新叶初萌,忆汝幼时在此习字,墨痕犹在石桌。”

他转身从行囊取出一只锦囊,倒出几粒桑籽——离乡前夜,他在母亲经营的桑林里静坐至天明,晨曦初露时拾得这些种子。此刻将种子置于砚旁,如见那片沃土春秋。

忽闻叩门声,小厮送来食盒。三层提盒里不过一粥一菜,却配着四碟酱菜。少年目光在那些精巧器皿上停留片刻,轻轻推开最底层的暗格——果然藏着张洒金帖,落款是某位权势正盛的郡王。

“原样送回。”他继续舀着白粥,“就说寒门学子,当以素心待考。”

小厮低头应声,目光掠过少年执勺的手——指节分明,虎口有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兼练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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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国子监祭酒到访,与萧煜在花厅叙话时,恰见林念桑从书房出来。少年行礼时腰背挺直如松,衣袖拂动间带着墨香与药香——那是阿桑特制的提神香。

待少年告退,祭酒抚须长叹:“此子眉目间有清气,举止合度却不拘泥。听闻他昨日拒了安王府的宴请?”

萧煜拨弄茶盖:“他说‘功名未立,何以立身’。”

祭酒震动,想起如今国子监里那些终日奔走在权贵门下的学生,忽然觉得杯中雨前龙井泛起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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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林念桑在灯下重读《帝范》,读到“治大国如烹小鲜”时忽有所感。推开窗,见满天星斗灿灿,银河如练。他想起离乡时父亲林清轩送至渡口,只说了句:“莫负本心。”

本心是什么?是桑园里母亲深夜纺纱的灯影,是破庙苦读时老和尚赠的那盏粗茶,是此刻胸中涌动着的、想要为这清明盛世添砖加瓦的热望。

他研墨铺纸,开始誊写策论。笔尖流淌出的不是华美辞章,而是关于漕运改制的十三条款项——其中三条,竟与昨日阁老们廷议的内容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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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的黎明,林念桑如常在寅时起身。练剑时察觉墙头微响,他剑尖轻挑,一片海棠飘落——邻院那位终日笙歌的尚书公子,竟在晨雾里偷偷模仿他的剑招。

少年收剑归鞘,恍若未觉。

用早膳时老管家忍不住道:“公子可知,如今京城都在传您乃文曲星下凡?”

林念桑放下竹箸,目光澄澈如溪:“管家可知,家母每年桑熟时节,总要留三成桑果任鸟雀啄食?”

见对方不解,他浅浅一笑:“祖辈积德如种树,我们这些后人,不过是恰在树荫下乘凉罢了。”

这番话随着春风传开,竟让几户勋贵人家悄悄在院里种起了桑树。更有御史在奏本里写:“今见寒门学子尚知惜福,臣等享爵禄者,岂可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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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前夜,皇帝在御花园忽问起今年考生。贴身太监躬身答:“有个林念桑,如今住在萧大人家。据说每日仍抄《孝经》,用的还是乡带来的桑皮纸。”

皇帝捻动指尖的菩提子,想起日间看到的会试卷子——那篇《民生论》里写着:“臣闻善治国者,必先善治家。家之教,如桑之育,非十年不得一茧丝。”

月色漫过琉璃瓦,林念桑在灯下将母亲给的桑籽分作两包,一包藏进行囊最深处,一包系在腰间。窗外不知谁家少年在唱:“莫羡他人乘高马,且看自家院中桑...”

歌声飘得很远,一直飘到来年放榜时,那棵百年杏树又绽新蕊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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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通过林念桑在京备考的日常细节,展现其自律与通透。文中多次出现“桑”的意象,暗合“种瓜得瓜”之理。以寒门学子的澄明心境对比京城浮华,借古喻今警示世人:真正的传承不在财富权位,而在德行与家风的培育。结尾以桑籽作结,寓意深长——每个人当下所作所为,都是在为未来埋下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