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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靖远的“赌徒”之言在宿将眼中其实可操作性极小。

幽州腹地确实至关重要。

大运河不光是后勤大动脉,而且还是十数万大军的后路。

三九天时,所有海港冰冻。

除非李固能一战覆灭契丹,不然他也要老老实实沿陆路撤回去。

但蓟县、范阳、平州、卢龙等地地域广大。

如果派个几千兵过来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要是规模上万,就更不可能实现。

这意味着此路契丹统帅要越过李固数路大军而不被发觉,然后绕过李祎后军,躲过沿途补给交通线,然后再拿下营州、占据柳城,再顺燕山谷道偷袭,还要让把守卢龙塞等关隘的守军察觉不了。

或者换条路走辽西走廊,强攻渝关(山海关)?!

两条路都是痴人说梦!

契丹人又不会飞。

桓靖远躬身叉手道:“是某胡言了。”

李固摆摆手:“也不全是,我确实如你所言,心中总有些惴惴,靖远你熟读典册,当知王孝杰是死在何处。”

东峡石谷可就在卢龙左近,离蓟县就是快马半日路程。

“当时营州都督对周边部民索取无度还随意欺压,这才酿成大规模反抗,不然柳城固若金汤,如何能够失守?”

桓靖远目光看向西边:“而且李使君向来宽仁,风格也是巨细靡遗,当不会出此疏漏。”

“但如今幽州空虚却也是事实!”

李固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叫来亲兵,快速手书一封。

十万火急,发往幽州。

“大将军是行文至李使君处?”

“非也。”

李固摇摇头:“那位可是要当宰相的人,据韦十七他们说,这位宗室重臣极为爱惜羽毛,但心思深沉,从来谋定而后动,我要是发文过去提醒,反倒坏事。”

桓靖远心中了然。

所谓谋定而后动定然只是说的漂亮话。

真正意思应是“畏首畏尾”,就似汉末袁绍,好谋而少断。

要不然安禄山敢公然抗令怯战,裴旻敢擅自借兵。

虽有各种因素影响。

但事后都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足可见李适之为人为政的真实姿态。

不知兵。

还容易对边镇将领妥协。

要是换了李林甫。

安禄山的坟头都长草了。

当然。

面对那权奸,大胖子又是另一副孔窍了。

“那大将军这是......”

“给某那老泰山的。”

裴旻。

桓靖远双眼微微一亮。

此计甚妙。

如今幽州也就龙华军实力最强,且掌控卢龙塞天险。

李怀秀要是真冒奇险千里奇袭。

那这位裴氏宿将,就是关键中的关键。

“大将军果然明鉴万里!”

“少拍马屁!”

李固起身笑道:“这就是后宅人多势众的好处,去哪里都有靠山!怎么样,靖远是不是考虑多纳几房?”

此调笑之语让对方面皮涨红,以处理文书为由落荒而逃了。

他桓氏到这一代几乎单传。

开枝散叶,多聚香火当是重中之重。

只是桓靖远如今孝期刚满,且身在行伍之中,又恰逢大战,实在是没这个心思考虑这些。

李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头失笑。

此战过后,东北战略局面将彻底翻覆。

很多事情都要谋求长远了。

比如麾下诸将的从属、扎根、建立家庭的问题。

是长安还是草原。

是去南白高国甚至日本等地逍遥,还是跟着他留在北地继续征战沙场。

所有人都要做出选择。

而接到军令的李光弼现在就要作出选择。

他虽为前锋,但只是因为他出身契丹,麾下亲兵与其本人都相对熟悉地形而已。

但因为夺情起复的关系。

李光弼来到李祎大营时,身边仅有两百余余人。

其原来的本部人马可是朝廷正经编制,都还在姚州高适手下听令呢。

听说要打大仗。

他才急忙调了千余“韦家柜坊护卫队”北上。

这是私人武装,不受限制。

嗯,确实比一般家丁要勇壮些。

盔甲武器精锐了些。

马匹高大了些。

还都有甲。

啥?

这是传说中的党项铁鹞子?

在南中杀人无算,凶名甚炽?!

那都是道听途说。

不就是欺负了些杂蛮嘛。

哪有那么夸张?

“此地酷寒,你们可还能适应?”

李光弼当初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让他们北上的。

当时李固人还联系不上。

算是他的自作主张。

但有广宁公主首肯,南白高国实际的国主赵灵默许。

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事后李固还嫌他弄来的人数太少了。

细封明粗声粗气道:“李都督当知神川都督府。”

李光弼点点头。

阁罗凤的养老地。

蒙舍诏在那处苟延残喘数年了。

吐蕃虽几次发兵征讨,却生生被打了回去。

堪称西南不死小强。

“那里高原苦寒,与我等河湟故地相差仿佛,此处虽也寒冷,但却地势平坦,于我等算是享福了!”

细封明不是互吹大气。

南中多次征战已经证明了党项傲视诸羌的战力。

而且这些人上马就是铁鹞子,下马就是最精锐的山地步兵。

那双铁脚板并不比白狼、白狗诸羌差到哪里。

实在是穿插迂回,屠城灭寨的好帮手。

李光弼面露赞许之色,然后转头看向身侧的王思礼。

“王军使在某这里受委屈了。”

“将军说的哪里话!”

王思礼连忙拱手道:“败军之将安敢言勇?!再说您要不是.......军阶绝对在某之上,再说李公名震河朔,我等都是佩服的!如今得辅国大将军不弃,给了将功赎罪的机会,某就是您麾下一小卒,不管是冲锋陷阵还是斩将夺旗,随便吩咐便是。”

李楷洛已位居朔方节度副大使。

如果不是李光弼去了南中,此时说不得已是都知兵马使的位置。

再加上他跟李固的关系。

王思礼安敢不敬?

李光弼微微颔首:“本诏讨收到军令,命我等绕过所有城池,直接突袭上京龙泉府......”

他目光灼灼看着对方。

“河东军接连大战,还能挑出两千精锐吗?”

王思礼瞬间面皮通红。

他单膝下跪道:“我河东男儿百战余生,能活下来的都是个顶个的好汉!还请诏讨让我等攻坚!”

李光弼将他搀扶起来。

“这次前出要出其不意,而且.....另一位李诏讨可是带了大将军的射生宫卫军的,咱们也只能带上精锐中的精锐,其余人等.......要么回转扶余城,要么追随...李中郎将去粟末水。”

王思礼对麾下将士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诏讨,我河东军足有两千劲卒可满足条件!”

“好!那就凑够四千之数!一人三马,随本将突击!”

李光弼说完此话,目光似乎穿透营帐。

四李将军中。

李固且不说。

李晟如今要传承信安王衣钵,说不得就是未来宗室第一大将。

李守忠虽出身低微,但各方面都与他非常相似。

如今因缘际会他们双双承担奔袭任务。

未免生了些别苗头的心思。

他就想看看,到底谁才是四李之中军略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