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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身形微微一震,他沉默地走到床边,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勋章表面,又拿起那张照片,凝视着照片上那个年轻的军人——他的儿子丁桥。

“爹,您怎么来了...”陈桂英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

丁伟没有回答,声音变得低沉:“出什么事了?山子这是怎么了?”

陈桂英深吸一口气,将丁远山高考分数被顶替、徐雷窃取录取名额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随着她的讲述,丁伟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握着照片的手微微发抖。

“到底还是……到了这一天。”丁伟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他抬起头,看向丁远山:“山子,你妈没骗你。”

丁远山震惊地看着爷爷:  “爷爷,您知道?您一直都知道爹是烈士?那您为什么……为什么甘愿在这小地方务农,过着清贫的日子?”

丁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照片后排另一个军人:“山子,你看这个人。”

丁远山顺着爷爷的手指看去。

“这是你爷爷我,丁伟。当年在晋西北,我和独立团的李云龙、新二团的孔捷,是一个班子里滚出来的弟兄。我们那一代人,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丁远山彻底呆住了,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只会在地里伺候庄稼的爷爷,竟然是开服玩家……?

“那爷爷,咱们家现在为什么在京海啊?”丁远山立马被吸引兴趣。

丁伟继续解释道,“在当年毕业论文答辩后,我饱受猜忌,心灰意冷,回到了大别山区,娶了你奶奶,生了你爹,越战结束后,你爹就带着一家老小来到了你母亲的老家京海居住,只想让你做个普通人,平安长大。”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张照片上,“梁三喜、赵蒙生、靳开来...”

最终落在“赵蒙生”的名字上:“蒙生后来去了北京,发展得很好。蒙生是你爹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份战友情,断不了。”

丁远山眼中猛地燃起希望的光芒,他急切地抓住爷爷的手:“爷爷!那我们去京城!我们去找赵叔叔!他是父亲的好兄弟,一定会帮我的!”

然而,丁伟却缓缓摇了摇头,

“山子,遇事不要只想着找最大的门路。你赵叔叔现在身份不同,我们不能就这样贸然闯去京城。事情,得按规矩来办。”  老人站起身,走到窗前,

“明天一早,爷先陪你去市里信访办。”  丁远山愣住了,脸上写满不解,

“爷爷,徐江在京海一手遮天,去市里信访办有什么用?他们肯定官官相护!”  “山子,你还年轻。这事,咱们得先走明路。去信访办不是指望他们立刻解决问题,而是要留下记录,留下凭证。”

丁伟拿起那张老照片,手指轻轻划过“赵蒙生”的名字:“等你赵叔叔问起来,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说,我们先是按照程序走的,是下面的路被堵死了,才不得已找他这个老战友。”

“爷爷...”丁远山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人挺直了腰板,那股久经沙场的气势再次流露:“明天一早,爷陪你去市里。我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是不是真的没了王法!”  陈桂英看着一老一少,眼中含着泪光,却用力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

全城最豪华的“金鼎轩”大酒店,最大的“鸿运当头”包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台子酒瓶开了好几盒,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烟酒气和油腻的香气。

主位上,大腹便便、穿着骚气紫红色poLo衫的徐江,正满面红光地接受着众人的敬酒。

他脖子上的金链子粗得吓人,随着他大笑的动作一颤一颤。“徐总,恭喜恭喜啊!令公子金榜题名,考上汉东政法大学,这可是咱们这里的光荣啊!”

一个戴着眼镜、官员模样的人谄媚地笑着,双手举杯。

“是啊是啊,虎父无犬子!徐雷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被众人簇拥着的徐雷,穿着一身明显价格不菲但透着股暴发户气息的新衣服,得意洋洋地坐在父亲旁边,享受着这份他偷来的荣耀。他学着大人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抿着酒,眼神却飘忽不定。

徐江大手一挥,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哈哈哈!多谢各位领导、各位老板捧场!我家这小子,也就是运气好,超常发挥!以后到了汉东,还得靠各位多多关照!”  他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脸上的得意却几乎要溢出来。

这场宴席,既是为了庆祝,更是为了炫耀——看,我徐江的儿子,不仅能上大学,还能上最好的大学!谁还敢在背后嚼舌根?  “徐总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对对对,徐公子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奉承之声此起彼伏,仿佛这里不是酒店包间,而是什么成功的表彰大会。

徐江又倒满一杯酒,特意敬向坐在他身边一位气质略显阴沉、穿着看似普通但细节讲究的中年男人:“ 着重要感谢赵书记!平时对孩子多有照顾,这次更是出了大力!我徐江,感激不尽!都在酒里了!”

那被称为“赵书记”的男人,正是赵立冬。

赵立冬脸上挂着矜持而官方的微笑,轻轻举了举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分量:“老徐啊,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孩子自己争气,我们不过是按规矩办事。以后好好学,将来为社会做贡献才是正理。”

他的话滴水不漏,既点了徐江,又把自己摘得干净,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场“喜事”背后,是谁在运作。

“是是是,赵书记说的是!”徐江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只是眼里的谄媚和嚣张怎么都掩不住。

包间里气氛热烈,烟雾缭绕,仿佛一个独立于外界的小王国,充斥着权力与金钱交织的虚妄和狂欢。

在这群喧闹的人中,赵立冬显得格外突出,赵立冬在这里,简直是天花板的存在。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赵立冬微微侧身,对徐江使了个眼色,随后起身示意去洗手间。徐江立刻心领神会,赶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