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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重生:当路明非开始撰写剧本 > 第170章 死沼孤岛与往昔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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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死沼孤岛与往昔回响

温暖。

这是路明非意识回归后第一个清晰的感知。不是篝火的灼热,也不是龙血奔腾的炽烈,而是一种如同浸泡在温泉中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温暖。它驱散了渗入骨髓的沼泽寒意,抚慰着规则反噬带来的灵魂刺痛,甚至让他过度透支、近乎碎裂的经络都感受到了一丝酥麻的愈合感。

他依旧维持着双手按地的姿势,仿佛与脚下这片污浊的土地,以及其上笼罩的“心光壁垒”连接成了一体。乳白色的光晕如同有生命的呼吸般缓缓流转,光罩上那些由《规则初解》本源符文所化的星辰明灭不定,将外界死寂的灰暗与内里短暂的安宁清晰地分隔开来。

他能感觉到,这壁垒的力量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流逝。如同捧在手心的沙,无论如何紧握,终将散尽。这并非他自身的力量,而是他以意志为祭品,向规则之书“借”来的奇迹,无法持久。

“还能撑多久?” 苏恩曦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平静无波,但路明非能听出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靠坐在另一块怪石旁,脸色依旧苍白,正用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条擦拭着楚子航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

路明非内视了一下,感受着那借来的规则洪流如同退潮般减弱,估算了一下,沙哑地回答:“最多……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这是他们用路明非近乎赌上未来的代价,换来的宝贵喘息。

楚子航靠在石头上,断成两截的村雨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支点。他依旧昏迷着,但呼吸比之前稍微平稳了一些,路明非之前那不计后果的“共鸣疗伤”和苏恩曦的紧急处理,终究是吊住了他的性命。只是他眉宇间那深可见骨的规则创伤处,依旧隐隐有灰黑色的气息缠绕,如同附骨之疽,难以根除。

光罩之外,腐沼鬣狗并未离去。它们聚拢在十几米外,猩红的眼睛在灰暗的天光下如同鬼火,死死盯着光罩内的“猎物”,发出压抑而焦躁的低吼。偶尔有按捺不住的,试探性地用爪子触碰光罩,立刻便会引发一阵白光闪烁和凄厉的惨叫,但它们似乎学乖了,不再敢用身体直接冲撞。

它们在等。等待这层讨厌的光罩消失,等待猎物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路明非收回看向外界的目光,深吸了一口光罩内相对洁净(却依旧带着淡淡硫磺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绝望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必须利用这半个小时,找到一线生机。

他的目光落在怀中那本已经恢复平静的《规则初解》上,又内视了一眼意识海中那本似乎因为刚才的“借贷”而显得有些……“疲惫”?的规则之书。

“学姐,”他开口,声音依旧干涩,“这片‘死界碎片’,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还有可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苏恩曦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目光投向光罩外那片仿佛永恒灰暗的天空和死寂的沼泽。

“‘死界’……并非一个具体的地名,而是一种规则状态的描述。”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和疏离,“在龙族古老的记载中,它指的是那些因为过于惨烈的规则冲突、或者被某种极致的力量彻底湮灭了生机后,所形成的‘世界残骸’。这里的规则是扭曲、破碎且充满死亡意蕴的,寻常生命无法生存,只会被同化、侵蚀,最终成为这死寂的一部分。”

她指了指外面那些腐沼鬣狗和扭曲的枯树:“像这些东西,就是被死界规则侵蚀扭曲后的产物。我们之所以还能暂时抵抗,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力量层次和规则抗性远超普通生命,但长时间待下去……”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至于回去的路……”苏恩曦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地扫过周围,“超载跳跃的坐标已经完全混乱,我们落入这里是随机事件。想要离开,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找到这个‘碎片’与主世界尚存的、相对稳定的空间连接点,但这需要运气和对空间规则的极高造诣;第二,强行撕裂这里的空间壁垒,但那需要的力量……”她看了一眼路明非和昏迷的楚子航,未尽之语显而易见——非他们目前所能及。

路明非的心沉了下去。两个办法都希望渺茫。

“不过……”苏恩曦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路明非身上,带着一种审视,“你刚才构筑这个‘心光壁垒’时,引动的规则力量非常特殊,其中似乎……夹杂了一丝与这片死界规则……隐隐对抗,却又并非完全排斥的意蕴。”

路明非一愣,回想起刚才那仿佛与规则之书融为一体的感觉,那涌入体内的力量温暖而充满生机,与这片沼泽的死寂冰冷确实格格不入。

“你的‘心之光’,还有那本规则之书,来历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古老和特殊。”苏恩曦若有所思,“它们或许能帮助我们在这里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直靠坐在那里、仿佛陷入最深层次昏迷的楚子航,身体忽然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抗争。

“……不……母亲……”

“……奥丁……!”

“……命运……打破……”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词语,如同梦呓般从他齿缝间挤出。那不仅仅是声音,更伴随着一股强烈而不甘的意志波动,甚至引动了他怀中那两截断刀发出微弱的、哀鸣般的震颤。

路明非和苏恩曦同时看向他。

“他在对抗规则污染。”苏恩曦神色凝重,“萨麦尔的毁灭力量和他自身强行催动‘终焉’带来的反噬,混合成了极其麻烦的规则之毒,正在侵蚀他的意识和记忆。他此刻,恐怕正沉浸在自己最深刻、最不愿面对的梦魇之中。”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那即使在昏迷中也依旧倔强紧蹙的眉头,心中一阵刺痛。师兄背负的东西,实在太重了。那个雨夜,那个名为奥丁的神只,那个失去母亲的痛苦……这些构成了他力量的源泉,也成为了他灵魂上最沉重的枷锁。

他下意识地,再次尝试调动起体内那缕重新变得微弱的心光,想要像之前那样去抚慰、去守护。

然而,就在他的心光即将触碰到楚子航身体的瞬间——

异变再生!

楚子航怀中,那柄断刀“村雨”的断裂处,一点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沉睡的火星被引燃,猛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苍凉、古老、带着无尽征战与杀伐气息的意念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路明非那缕心光的连接,反向冲入了他的意识!

路明非闷哼一声,眼前景象瞬间变幻!

他不再是身处死寂的沼泽,而是置身于一片燃烧的、如同炼狱般的战场!

天空是赤红色的,仿佛被龙血染透。大地上,无数庞大如山岳的龙类骸骨堆积成山,破碎的旗帜在烈焰中化为灰烬。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兵刃碰撞声、规则湮灭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惨烈的终末乐章。

而在战场的中央,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模糊的、仿佛由纯粹的战意和杀戮规则凝聚而成的虚影。他手持一柄修长的、与村雨有七八分相似的利刃,刀身染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撕裂天地的锋芒,将扑上来的、形态各异的恐怖龙类斩成碎片!他的动作简洁、高效、冷酷,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只有最极致的毁灭。

那不是楚子航。那身影散发出的气息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绝望。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杀戮,为了在这无休止的战争中,斩尽眼前一切之敌。

就在路明非被这突如其来的战场幻象冲击得心神摇曳之时,那持刀的虚影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注视”,猛地回过头!

没有面孔,只有两点燃烧着暗金色火焰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目光,穿透了时空的阻隔,与路明非的视线对撞在一起!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和一种……仿佛跨越了万古岁月的、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质问,顺着那目光,狠狠撞入了路明非的灵魂深处!

“你是谁?!”

“为何……窥视……吾之战场?!”

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直接响彻在意识层面的、带着规则力量的咆哮!

路明非如遭雷击,意识海仿佛要被这恐怖的意念撕裂!他感觉自己的“心之光”在这股纯粹的战意与杀念面前,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摇摇欲坠!

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住的刹那,意识海深处的规则之书再次震动,心形印记爆发出温暖的光芒,如同护盾般挡住了那意念的绝大部分冲击!同时,他体内那借来的、尚未完全消散的规则力量也被引动,与那古老的战意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噗!” 路明非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身体剧烈一晃,按在地上的双手几乎脱离。外界的“心光壁垒”也随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引得外面的腐沼鬣狗一阵骚动!

“路明非!” 苏恩曦惊呼一声,立刻伸手扶住他,一股温和却带着探查意味的力量涌入他体内,“怎么回事?!”

幻象如同潮水般退去。

路明非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还残留着惊骇。他看向依旧在梦魇中挣扎的楚子航,以及他怀中那柄再次恢复沉寂的断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战场……那持刀的虚影……那古老而绝望的战意……

村雨……这把陪伴楚子航多年的佩刀,其真正的来历,恐怕远非一柄普通的炼金武器那么简单!它似乎……封印着某个古老存在的战斗记忆和破碎意志!

而楚子航,一直在无意识地承受着这份沉重遗产的侵蚀?或者说……他本身,就与这份遗产有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

苏恩曦看着路明非惊魂未定的表情,又看了看楚子航和那柄断刀,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有点破。

“你看到了什么?”她沉声问。

路明非张了张嘴,想要描述那炼狱般的战场和那持刀的虚影,却发现那些景象和意念过于破碎和震撼,一时竟难以组织语言。

而就在这时,他体内那借来的规则力量,因为刚才与古老战意的冲突,加速流逝了!

“心光壁垒”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原本厚实凝练的光罩,变得稀薄、透明!

“不好!壁垒要消失了!” 路明非失声道。

光罩之外,那些焦躁徘徊的腐沼鬣狗,似乎也感应到了猎物的防护正在减弱,猩红的眼中重新燃起凶残的光芒,低吼声变得愈发急促和兴奋!

它们缓缓逼近,利爪刨着泥地,涎水滴落,腐蚀出滋滋的白烟。

半个小时的安全时间,提前结束了。

最后的喘息已然用尽,更加残酷的现实,带着沼泽的死寂与鬣狗的贪婪,再次扑面而来。

路明非挣扎着站直身体,擦去嘴角的血迹,握紧了手中的“破魔匕首”。苏恩曦也站起身,指尖再次亮起微弱的银光。楚子航依旧昏迷,但断刀被他无意识地攥得更紧。

孤岛将倾,他们必须再次面对围猎。

而路明非的心中,除了紧迫的危机感,更多了一个关于楚子航、关于村雨、关于那古老战场的巨大疑问。

这个疑问,或许与他们能否活下去,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