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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血泪大巴山 > 第179章 致命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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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把手还在动。

杜守拙没有回头。他盯着刘撼山,刀尖稳在对方喉前三寸的位置。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金属锁扣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像是有人正用工具撬动机关。

他的右脚微微后撤半步,重心下沉。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丝极细小的摩擦声。

不是风声,也不是木板松动的声音,是金属弩机被缓缓拉开的动静。

他来不及多想,身体向左一偏,同时刀背横扫。三道乌光从通风口射出,两枚被刀背击落,第三枚擦过右臂外侧,划开一道血口。血立刻涌出来,顺着小臂流到手腕。

杜守拙呼吸一顿。伤口不深,但位置刚好在旧伤下方,肌肉一阵抽搐,握刀的手差点松开。

刘撼山猛地后退三步,撞到墙边的铜烛台,火光晃了一下。他嘴角扬起,喘着气笑了:“你赢了?你以为我只靠拳头活到现在?”

屋顶阴影里,一个人影慢慢站直。

黑衣蒙面,双臂各扣一把短弩,脚踩横梁,身形几乎贴在屋顶木架上。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听不见。

杜守拙抬头。通风口只有尺许见方,那人却能在里面藏身这么久,显然早有准备。

门外的脚步停了。

锁扣不再响动。

现在他明白了。刘撼山根本没指望靠自己打赢。他在等这一刻——前后夹击,上方偷袭。

杜守拙左手按住右臂伤口,指缝渗出血。他把刀换到左手,动作很慢,不让对方看出破绽。

刘撼山喘匀了气,右拳重新握紧。黑煞拳劲在掌心凝聚,地面砖缝里的灰尘被震得跳起来。

屋顶的暗器手抬起双臂,弩机对准杜守拙太阳穴和心口。

两人之间形成一条直线:一个在前,一个在上,随时可以同时出手。

杜守拙背靠立柱,眼角扫过四周。柱子挡住侧面攻击,但无法长期遮蔽。他必须移动,也必须打破这个三角杀局。

他低头看了一眼杜清漪。

她靠在墙角,头微微垂着,可眼睛是睁的。她看着他,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提醒他什么。

十年前的地窖里,母亲也是这样动了下手,让他别出声。

他收回目光,盯着通风口。

不能再等了。

他突然抬腿,一脚踹向身旁的铜烛台。火盆翻倒,油火溅向空中,火光猛闪一下。屋顶那人本能地缩头躲避光线变化。

就是这一瞬。

杜守拙暴起冲向房间另一侧,刀锋斜挑,砍断一根垂下的铁链。铁链另一端连着一块铁皮顶板,被刀风一带,哗啦一声剧烈晃动,灰尘和碎屑簌簌落下。

暗器手被迫低头闪避,视线受阻。

刘撼山怒吼一声,冲上来就是一拳。黑煞拳带起一阵闷风,砸向杜守拙后背。

杜守拙落地未稳,转身格挡。刀脊撞上拳头,发出一声闷响。他被震得后退两步,右臂伤口崩裂,血顺着刀柄流下来。

刘撼山趁势再攻,左右双拳交替轰出。杜守拙只能防守,一步步被逼向墙角。

屋顶那人已恢复镇定。他调整姿势,双弩重新锁定目标。

杜守拙站在墙边,呼吸变重。他知道下一波攻击会是致命的。

他不能同时应对两个方向。

他忽然停下后退的脚步,站定。

然后抬起头,直视通风口。

“你想藏到什么时候?”他说。

声音不大,但在密室里格外清晰。

屋顶那人身体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直接点破存在。

杜守拙看着那双眼睛。隔着蒙面布,他看不到表情,但他知道对方在犹豫。

这种人习惯隐藏,习惯无声无息地杀人。一旦被叫破,就会怀疑自己的位置是否暴露,下一步是否会被反击。

那一瞬间的迟疑,就是机会。

杜守拙没有动。

他只是把刀缓缓抬起,刀尖对准通风口,像是一道锁定的线。

刘撼山站在五步之外,拳头还举着,却没再上前。

他也察觉到了异常。

空气静了几秒。

然后,杜守拙听到头顶传来一丝极轻的金属滑动声。

他立刻低头翻滚。

一支银针擦着他头顶飞过,“叮”地扎进地板。

针尾还在颤。

杜守拙滚到一张石桌后,迅速检查周围。石桌能挡正面攻击,但上方仍是死角。

他抬头看通风口边缘。那里有一根极细的丝线,连向屋顶横梁。丝线绷得很紧,末端系在一个小铁环上。

那是控制机关的关键。

只要切断丝线,就能让整个装置失灵。

但他够不到。

刘撼山缓过劲来,冷笑一声:“你再快,也躲不过看不见的刀!”

他大步逼近,拳头再次蓄力。

与此同时,屋顶的暗器手重新瞄准。

两人的节奏开始配合。一个主攻,一个补位,形成完整的杀局。

杜守拙靠在石桌边,右手已经很难握住刀柄。血太多,手太滑。

他低头看了眼铜锁。

半块残铜贴在腰带上,映着火光。

他想起雷峒给他的药丸。那种能提神的草药,含在舌下能撑一时。

他摸出一颗,塞进嘴里。

苦味立刻散开。

头脑清醒了一瞬。

他抬头,盯着通风口的丝线。

要靠近它,就必须离开掩体。

而只要他一动,两个人都会出手。

他必须让他们同时分神。

他忽然开口:“你当年烧我村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刘撼山脚步一顿。

杜守拙继续说:“你抓走我姐姐,关了十年。你每天看着她,是不是觉得她已经认命了?”

刘撼山眼神变了。他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她早就该死。”

“但她没死。”杜守拙慢慢站起来,“她活下来了。而且她一直在等我。”

刘撼山怒吼,冲上来就是一拳。

就在他出拳的瞬间,杜守拙猛然跃起,不是向前,而是向侧上方的横梁扑去。

屋顶那人反应极快,立刻扣动弩机。

两支银针射出。

杜守拙在空中扭身,用左臂挡下一针,另一针擦过肩头。

他借着冲力抓住一根横梁,整个人挂在半空。

距离丝线只有两尺。

刘撼山追到墙边,跃起挥拳砸向他腿部。

杜守拙腾不出手拔刀,只能用脚蹬梁闪避。

他挂在梁上,喘着气,看着那根丝线。

只要一刀就能斩断。

但他现在拿不住刀。

刀在他右手,血流不止,手指已经开始发麻。

他咬牙,用牙齿咬住刀背,把刀移到左手。

动作刚完成,头顶传来弩机拉动的声音。

他知道下一击不会留情。

他抬头,看着通风口。

然后,他把刀尖对准丝线,手臂用力伸直。

距离还差几寸。

他不能再靠近了。

他闭了一下眼。

再睁开时,他松开了横梁。

整个人向下坠落。

就在坠落的瞬间,他甩出了刀。

刀旋转着飞出,刀尖划过丝线。

“嘣”的一声轻响。

丝线断了。

屋顶的机关失去控制,铁板倾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暗器手站立不稳,身体晃了一下。

杜守拙落地翻滚,接住反弹回来的刀。

他站起身,满脸是血,左手握刀,刀尖指向通风口。

上面的人没有再射箭。

杜守拙盯着那个位置。

他知道对方还在。

但他也知道,对方不会再轻易出手了。

他转头看向刘撼山。

刘撼山站在原地,拳头仍举着,可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恐惧还没消失。

只是被压住了。

杜守拙往前走了一步。

左脚落地时,鞋底踩到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