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传送出去，就被张磊抓住，他说这个区要给玩家搜身。”
“张磊看到碎片后，开始自言自语，说那是什么‘界外钥匙’的碎片，非要抢。还骂骂咧咧……说要去堵那个跟你一起的短发姑娘，逼你交出来你的那份。”
江晦的眼皮一跳——星星嵌齿轮的图案？
那他妈不就是他俩设计的那社团的团徽图案吗。
照这个说法，警徽难不成也是某种碎片？
林默不认识合显，自然不知道这图案的意义。
可俞一禾……
他突然想起刚才俞一禾开门时的眼神，还有她提到“界外规则”时的讳莫如深。
“所以你才动手？”江晦追问。
“他要把碎片交给掠食者的头头，还说要把你拖进掠食者的阵营，不然就杀了你，反正你已经有了那个什么标记。”
林默的眼神变得坚定。
“我不能让他动手……我只能先动手。”
林默又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握紧拳头。
“我不怕杀人。我不怕他。”
江晦沉默了。
看来林默不知道碎片的来历，更不知道这背后和合显的关联，他只是单纯想保护自己。
而那页失踪的档案，恐怕就是记录了“碎片”的存在。
俞一禾故意藏起来，不是为了试探他，而是她本身就认识这个图案，知道碎片的重要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俞一禾的声音。
“时间到了，监察者。”
江晦站起身，拍了拍林默的肩膀。
“放心，我会查清楚。这几天保护好自己，别再冲动。”
林默看着他，重重点头，却没再多说。
他不知道江晦为什么对碎片的反应那么大，只觉得自己给江晦添了麻烦。
铁门被打开时，俞一禾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应急灯放在她的脚边。
光线由下而上刚好照到她的指尖，同时将她的脸隐在黑暗中。
她的指尖在无意识地摩挲，像是在回忆什么。
看到江晦出来，她立刻收起小动作，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聊完了？看来收获不小。”
江晦没接话，目光落在她焦虑情绪外溢的指尖上，突然问。
“俞盟主见过星星嵌齿轮的图案吗？”
俞一禾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自然地拿起脚边的应急灯。
“没印象了。x区的玩家从副本带出来的稀奇玩意太多，我不会都记得。”
她说着，率先往楼梯口走，但脚步却比来时快了半分。
俞一禾尽量维持着自己的情绪，她还以为自己可以搅弄江晦的冷静，没想到自己反而受到了影响。
她无法自控地想到——很多年前，那个叫合显的玩家，胸口就别着一枚刻着这个图案的徽章，在Z区的混乱里，像一道刺眼的光。
江晦跟在她身后，口袋里的警徽微微发烫。
他没戳破俞一禾的谎言，却更加确定：俞一禾认识合显，也知道碎片的秘密。
这场关于林默的审判，从一开始就不只是“界外杀人案”那么简单，而是俞一禾借着案子，在试探他和合显的关联。
那她和合显又是什么关系？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三天后的公开审判，恐怕会比他想象的更凶险。
但他不会输。
俞一禾走在前面，脚步声落在台阶上，规律得像在倒计时。
江晦跟在后面，指尖始终贴着口袋里的警徽。
这个可以联系到血温的东西，似乎能和林默提到的碎片产生某种隐秘的呼应。
这些鸡零狗碎的小玩意tmd是你的遗产吗合显。
还是你在这些地方埋的线索。
真是不把兄弟命当命，人话也不说，纯谜语人一个。
想到这江晦就很后悔，自己当时手欠烧了那张欠条干嘛。
一入此界深似海，从此躺平是路人。
“三天后的审判，会在中央广场举行。”
俞一禾突然开口，打破了楼梯间的寂静。
“到时候x区所有玩家都会到场，你作为监察者的调查结果，得让所有人信服。”
江晦抬眼，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她的背影，浅灰色西装的下摆扫过台阶，没有丝毫晃动，显然她对这里的环境熟稔到极致。
“我会找到缺失的档案页。”
江晦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依旧平淡，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没有完整的证据链，审判就不算公正。”
俞一禾停下脚步，转身时，应急灯的光刚好照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
“找档案？”
她轻笑一声。
“联盟的档案室有上千份档案，丢了一页而已，哪那么容易找？”
江晦的目光落到她脸上，不偏不倚的和她对视，心里的猜测更甚。
“找不到，就重新调查现场。”
“凡有人行必有痕迹，总能留下点没被清理干净的痕迹。”
“哦？”
俞一禾挑眉，语气听起来竟然轻松了许多。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帮林默洗清罪名。”
“不过江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找到了证据，证明林默是自卫，联盟也未必会从轻发落。”
“为什么？”江晦追问。
“因为界外杀人，是底线。”
俞一禾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像变了个人。
“如果因为‘自卫’就开了先例，以后玩家们都用‘自卫’当借口互相残杀，x区的秩序早就乱了。”
“我建立联盟，制定规则，不是为了让【情理】凌驾于【秩序】之上。”
她说完，转身继续往上走，留下江晦站在原地。
这番话看似在强调规则，实则是在警告他。
看来就算查清真相，也未必能改变结果。
可江晦心里清楚，俞一禾越是这样说，越说明那块碎片和林默的案子，藏着她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走到楼梯口，联盟大本营的大厅里已经没有其他玩家，只有执行队的队员在巡逻。
看到他们时，执行队的队员都恭敬地低下头。
俞一禾指了指门口，笑得很平静，好像刚刚变脸的不是她一样。
“你可以走了，三天后的审判，别迟到。”
江晦没再多说，转身往门口走。
刚走到大厅中央，他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俞一禾。
“俞盟主，你以前，是不是去过‘破碎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