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一禾的眼神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记不清了，我去过的副本太多。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江晦收回目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在撒谎。
其实自己那个问题的意思是，俞一禾，你以前是不是认识合显。
能认出碎片图案，甚至知道那个碎片道具的重要性，那么她肯定认识合显，甚至可能也拿到过类似的碎片。
俞一禾让他回去小心点，并将手中的应急灯送给了他。
江晦走出联盟大本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x区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大家都严格遵守着x区的禁令。
他手中的应急灯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江晦没有回x-7，而是往x-3的方向走。
他得先告诉简悠掠食者可能会找她麻烦，让她多加小心。
走到x-3门口，江晦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简悠的声音。
“师父？是你吗？”
“是我。”江晦应道。
门被拉开，简悠的短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担忧。
“师父，你没事吧？没有人为难你吧？”
“没有。”江晦走进屋，关上房门，“不过我们得小心点，掠食者可能随时会来找你麻烦。”
“掠食者？”简悠的脸色瞬间白了，“他们为什么找我？”
“因为林默杀了他们的人，他们想逼我出来。江晦简单解释了几句，没提碎片的事，他不想让简悠卷进更深的危险里。
“接下来几天，你别出门，x区有规则秩序，他们暂时还不敢乱来。有什么事就用通讯器联系我。”
简悠用力点头，从布包里掏出个平安符塞给他。
“师父，这个你拿着，上次那个可能不够灵，我重新画了一个，能挡灾！”
江晦接过平安符，指尖触到上面温热的纹路，心里微微一暖。
不管是不是心理安慰，三天后的审判，他都准备好了。
从x-3出来时，走廊里的时钟刚跳过17点55分，再过五分钟就是18点，越界罪的禁令会准时生效。
江晦加快脚步往x-7赶，鞋底踩过走廊的地砖，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推开x-7的门，屋里依旧是熟悉的死寂。
四个玩家缩在各自的角落，有人盯着地面发呆，有人靠着墙壁闭目养神，连抬头看他的人都没有。
江晦刚走到自己的角落坐下，门外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樊峻扛着装满物资的纸箱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还残留着对江晦的敌意。
“过来领物资。”
樊峻将纸箱放在屋子中央，声音冷硬如旧。
玩家们排着队上前，没人说话，只有纸张和塑料瓶摩擦的窸窣声。
轮到江晦时，他伸手去接，以为会像上次一样被故意刁难，没想到樊峻只是将压缩饼干和瓶装水递了过来。
动作虽然生硬，却没再故意用力。
江晦愣了一下，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时，趁机试探着问。
“樊队长，你跟着俞盟主多久了？”
樊峻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他，眼神瞬间变得警惕。
“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江晦接过物资，冲对方笑了笑。
“只是好奇，俞盟主当年是怎么在x区的混乱里，建立起现在的秩序的。毕竟，能把一盘散沙的玩家拧成一股绳，不容易。”
他这话看似是在感慨，实则是想打听俞一禾的过去。
既然樊峻是俞一禾的老部下，肯定知道不少内情。
可樊峻的脸色却骤然沉了下来，像是被踩中了什么禁忌，声音陡然拔高。
“闭嘴！不该问的别问！”
他的眼神里满是警告，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俞盟主的事，不是你能议论的。做好你监察者的本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周围的玩家被这声呵斥惊得抬头，又飞快地低下头，没人敢多看一眼。
江晦看着樊峻紧绷的侧脸，心里更确定了一件事——俞一禾成为x区首领的过程，绝对不像她表现得那么“温和”。
甚至可能藏着血腥的秘密，连樊峻都不敢轻易提及。
樊峻没再停留，狠狠瞪了江晦一眼后，扛着空纸箱转身就走，关门时的力道大得让门板都晃了晃。
屋里重新陷入死寂，只有玩家们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江晦回到角落坐下，拆开压缩饼干的包装，却没什么胃口。
樊峻的反应太反常了，那种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俞一禾到底对他，或者对当年反对她的人做了什么，才能让他这么忌惮？
口袋里的警徽又开始微微发烫，江晦指尖摩挲着徽章上的图案。
俞一禾认识这个图案，樊峻对她的过去讳莫如深，再加上合显留下的这些乱七八糟小玩意，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庞大的秘密。
他咬了一口饼干，干涩的口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江晦抬头看向窗外，应急灯的冷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面映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他攥紧了手里的饼干，眼神变得锐利。
老祖宗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江晦嚼着没什么味道的干粮，目光扫过屋里缩成一团的玩家。
那个穿卫衣的女生正小口小口的嚼着发下来的干粮，看起来有些草木皆兵。
而中年男人盯着墙角的霉斑发呆。
剩下两人应该是新升区的玩家，靠在一块抱团取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江晦选定了自己的“拷问”目标后缓缓起身，没惊动其他人，悄悄挪到卫衣女生身边。
女生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半块饼干差点掉在地上，抬头见是江晦，又飞快低下头。
“监，监察者，有事吗？”
“想问你点事。”
江晦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你在x区待了多久？知道俞盟主当年是怎么站稳脚跟的吗？”
女生的身体瞬间僵了，眼神里满是恐惧，连连摇头。
“我不知道……我才来半年，那些旧事没人敢提……”
半年，看来x区升区的标准不一定是副本的数量，真烦啊这破地方。
还是说每个人进入副本的频率不一样？
那要是按照这个，为毛他进入的这么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