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打了个饱嗝，碗筷往桌上一推，脱了鞋就爬上空间里的小床，头刚沾枕就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等她从空间里出来时，日头都已经偏西了。
拎着水桶到院里打了桶井水，刚舀水擦了把脸，就听见隔壁院里传来尖利的吵骂声，夹杂着妇人的哭腔。周小言皱了皱眉，搬了个小板凳凑到院墙根，踮着脚往隔壁瞅。
就见贾张氏叉着腰站在门口，唾沫横飞地跟个穿蓝布褂子的妇人对骂，嘴里翻来覆去就是“谁看见了”“别血口喷人”。那妇人哭得眼圈通红，指着贾张氏身后的棒梗：“明明就是你家棒梗偷了我挂在房梁上的腊肉！我亲眼瞧见他从我院里跑出来！”
棒梗缩在贾张氏身后，探出半张脸，还冲那妇人做了个鬼脸，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
周小言叹了口气——贾张氏宠孩子真是没边了，这么下去，早晚得把棒梗惯废了。
正看着，就见前院那边急匆匆冲过来几个壮汉，为首的正是那妇人的丈夫王大力。他是码头扛货的，膀大腰圆，一脸凶相，进门就瞧见自己媳妇被贾张氏骂得直掉泪，顿时红了眼。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贾张氏脸上。
“你他妈骂够了没有！”王大力指着贾张氏的鼻子怒吼，“小的是小偷，大的是帮凶！你们不管教孩子，我来替你们管！今天那块腊肉必须交出来，不然我把你家房顶掀了！”
贾张氏被打得懵了，捂着脸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撒泼打滚：“杀人啦！欺负老实人啦！”
王大力带来的几个兄弟也不是善茬，撸着袖子就往院里闯：“搜！我就不信找不着！”
周小言从板凳上下来，转身回了屋。这院里的闹剧，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摇摇头，还是先顾好自己的事要紧，晚上还得去黑市呢。
夜色如墨，周小言裹紧身上的灰布褂，再次站在黑市老大刀疤的院门外。指尖在木门上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笃笃笃——笃”，声响落定，门内很快传来响动。
“吱呀”一声，门开了道缝，刀疤那张带着疤的脸探出来，瞧见是她，顿时咧嘴笑了，脸上的沟壑都挤到了一起：“妹子，可算等着你了！快进来！”
他热情地把周小言往院里引，刚进门就指着墙角堆着的十几袋米：“你看，哥没骗你吧？这些大米都给你留着呢！”
周小言看着那一排排鼓鼓囊囊的米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都是……大米？”
“那可不！”刀疤说着，伸手扯开其中一个袋子的绳结，白花花的米粒露出来，颗颗饱满，“前天刚从乡下拉回来的，跟昨天的一样好，特意给你留的。”
“多谢老大。”周小言点点头，“不过先别急着称米，我带了猎物和鱼，咱们先去弄堂那边过秤，看够换多少，再搬米。”
“行行行！”刀疤笑得更欢了，回头看了眼身后几个手下，“妹子，今天带了啥好东西？要不让弟兄们多去几个？”
周小言想了想：“老大，让弟兄们推辆板车吧，有只大野猪，还有两筐鱼和只兔子。”
“野猪？！”刀疤眼睛猛地瞪圆了，嗓门都拔高了，“好家伙！快！拿板车！带秤！跟我走！”
几个手下也来了精神，忙不迭推来一辆板车，跟着刀疤往弄堂走。到了老地方，刀疤和手下在弄堂口等着，周小言往深处走。
“你们在这儿等会儿。”周小言说完，转身拐进拐角。片刻后，扬声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