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通视’之能，可穿障壁，辨虚实。更能辨阴阳、能见常人所不能见——阳世器物下的隐痕，阴界游离之影，皆可入目。心正者持之，可观微知着，助善除恶；心邪者用之，必遭反噬，目力日衰，终至盲聩。”
周小言指尖轻轻拂过纸面，那泛黄的旧纸突然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唰”地一下飞了起来，直直朝着她的脑门冲去。
惊呼一声，下意识想躲，可那纸飞得极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额间轻轻一麻，那张纸竟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紧接着，刚才纸上那些苍劲的字迹像是活了过来，一字一句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连同那“通视”之能的用法与警示，都变得无比真切，仿佛与生俱来便知晓。
周小言愣了半晌，伸手摸了摸额头，又低头看向那个盒子——里面空空如也，再无半分痕迹。
站在原地，心头又是惊又是奇，这盒子里的秘密，竟比她想象的还要玄妙。
周小言在空间里怔立了许久，指尖还残留着额头那阵微麻的触感，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段关于“通视”之能的字句，每一个字都像刻在骨头上般清晰。抬手按了按眉心，心头的惊悸与好奇交织着，久久难以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才像是猛地回过神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惊讶，脚步有些虚浮地从空间里退了出来。刚站稳，就见山子正蹲在墙角洗脸，毛茸茸的脑袋蹭着爪子，下意识走过去，一把将它抱进怀里。
山子被抱得猝不及防，“喵呜”叫了一声，不安分地动了动，却被抱得更紧了些。周小言低头蹭了蹭猫毛，像是在汲取些安定的力量，随后抱着山子，脚步轻快地推开院门，走到了外面的路上。
太阳已经沉到了屋檐后头，天像被泼了淡墨，一点点暗下来，沿街的灯笼刚点起，昏黄的光勉强照着脚下的路。
周言抱着山子，漫无目的地往前挪着步子。怀里的小家伙打着盹。
刚过第二条街的拐角，周言猛地顿住了脚。
不远处一家院门外，立着个黑色的影子。那黑像是浓稠的墨，把周遭的光都吸了进去，只能看出个人的轮廓，看不清眉眼，甚至分不清是站着还是飘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周言攥紧了怀里的山子，心跳突然擂起了鼓——那是种本能的危险预警。
怀里的山子彻底醒了，之前慵懒的样子全没了，脊背弓起，毛发倒竖，死死盯着那个黑影的方向，喉咙里的呜咽变成了低沉的嘶吼，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害怕。
空气好像凝固了，连风都停了。周言不敢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黑影，不知道那团墨一样的东西，下一秒会做出什么。
原本模糊的轮廓微微一动，那团浓黑竟像是转了个方向——没有五官，辨不出表情，却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沉沉的注视落了过来。墨色似乎更浓了些，边缘泛起细碎的涟漪，悄无声息地朝着周小言的方向飘近了寸许，像一摊被风吹动的墨汁。
周小言心里“咯噔”一声，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不好，被发现了。
没敢多想，猛地抱紧怀里的山子，转身就往回走。山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在她怀里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呜咽。步子迈得又大又急，石板路被踩得“噔噔”响，却死死憋着没敢回头——怕一回头，那黑影就会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