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慢悠悠罩下来时,周小言已经换好了衣服。那是父亲留下的旧工装,洗得发白,宽大的袖子和裤腿晃荡着,刚好遮住她瘦小的身量。
往头上扣了顶洗得褪色的蓝布帽,帽檐压得极低,又拉了块灰布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借着昏黑往黑市走。
黑市入口的弄堂里,血腥味混着尘土味扑面而来,踩在地上能感觉到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是还没干透的血迹,旁边散落着断成几截的木棍,还有带血的布条,看得人心里发沉。
周小言缩在墙角等了片刻,确认没人后,猫着腰溜进弄堂深处,直奔老大他们用作仓库的那间矮房。门虚掩着,锁被撬得歪歪扭扭,推开门时,心还悬着——怕里面早已空了。
可借着从窗缝透进来的月光一看,松了口气:屋里堆着的杂粮袋、捆好的布料,还有些零碎的工具,都原封不动地在那儿。周小言没耽搁,意念一动,那些东西便凭空消失,被收进了空间。
记得里间还有个小储藏室,便转身推开里间的门。果然,几个木箱靠墙放着,打开一看,里面是些金银器具,还有几串铜钱,显然是压箱底的值钱东西。依旧用意念将这些全收了,刚清空最后一个角落,外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周小言眼神一凛,瞬间闪身进了空间,同时开启透视眼,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下一秒,门被“哐当”踹开,一群戴着黑布面具的人闯了进来,手里握着棍子、斧子,其中两个腰间还别着枪,一看就来者不善。
他们身后,还拖着两个鼻青脸肿的汉子,其中一人周小言见过,之前有二次跟老大交易时,这人也在,还有一个面生的,想来也是一起的。
“东西呢?!”领头的面具人踹了一脚旁边的空箱子,声音粗哑地问,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屋子,怒火直冒。
被拖着的两个汉子“噗通”跪在地上,其中那个眼熟的小弟连忙磕头:“真不知道啊!我们老大的东西一直放这儿的,肯定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放屁!”另一个面具人上前,对着两人狠狠踹了几脚,“不是你们通风报信,我们能找到这儿?现在东西没了,想耍赖?”
两人被踢得嗷嗷叫,一个劲地求饶,却没敢再辩解。
领头的面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东西不在这儿。走吧!”
一群人押着那两个汉子,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了。
周小言从空间里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这伙人黑吃黑,还敢动枪,显然不是善茬。而那两个被抓的,能把人引到老大的仓库,摆明了是叛徒——这种不忠不义的人,救了也是祸害。
没犹豫,借着夜色跟了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既然他们能抢老大的东西,那自己何妨来个“黑吃黑”?找到他们的老巢,把他们吞的不义之财,全给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