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参加高考后，周小言的日子就围着初三课本转开了。白天趴在炕桌上看，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把那些公式定理照得清晰；晚上在灯光下一遍遍演算，直到眼皮发沉才关灯睡觉。
遇到卡壳的地方，就掏出个小本子记下来，攒到去学校的日子，就攥着本子追着老师问，从办公室出来时，本子上总能添满密密麻麻的红笔批注。
这事儿没藏住，被林晓和冯家宝撞了个正着。那天周小言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手里还捏着记满问题的本子，就撞见两人站在走廊拐角。
“你……你真要考高考？”冯家宝瞪着眼，手里的篮球“咚”地掉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周小言脚边。林晓也张着嘴，半晌才找回声音：“可我们才上初一啊，你这也太快了……”
周小言弯腰捡起篮球递回去，笑了笑：“试试呗。”
两人对视一眼，震惊慢慢褪去，倒也觉得合该如此——周小言向来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总有办法做成。只是反应过来后，不舍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放学路上，林晓一直挽着周小言的胳膊，走到巷口时，突然抱着她的胳膊，把头往她肩膀上蹭了蹭，声音闷闷的：“你这一考上高中，就得去新学校了，我还在初二熬着呢……以后想找你玩的难了。”
冯家宝在旁边踢着小石子，闷声道：“可不是嘛。”嘴上这么说，眼里却亮闪闪的，“不过你肯定能考上，到时候我跟林晓去给你送糖吃。”
周小言拍拍林晓的手背，语气轻快：“傻丫头，离得又不远，周末我回来找你们玩。再说了，朋友又不是靠天天见面才叫朋友的。”
话虽这么说，三人还是站在巷口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直到暮色漫上来才分开。
高考那天，周小言揣着准考证，兜里塞着林晓给的橘子糖，冯家宝非要骑车送她到考场门口。“进去吧，我们在这儿等着。”冯家宝把车支在树底下，林晓往她手里塞了瓶凉白开：“别慌，就跟平时做题一样。”
进了考场，找到座位坐下，周小言剥开橘子糖含在嘴里，甜味漫开时，心里的那点紧张也散了。等卷子发下来，扫了一眼，嘴角悄悄扬了扬——题型大多是她复习过的，不算难。笔尖落在纸上，沙沙声混着窗外的蝉鸣，倒比平时在家做题还安心。
考试顺顺当当结束，走出考场时，林晓和冯家宝果然还在树下等着，手里举着刚买的冰棍，见她出来就挥着胳膊喊：“这儿呢！”
考完试的日子过得松快，周小言在家歇了几天，偶尔翻两页闲书。直到学校捎信来，说成绩出来了，让她去取成绩单。
揣着忐忑走进办公室，老师笑着把成绩单递过来：“小言，厉害啊！年级第二！重点高中稳了！”
周小言捏着成绩单，看着上面的分数，心里那块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回到家，周小言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去青龙观住阵子，那儿清静，刚好能歇口气，也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