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本滚烫的红册子被珍重地收进封若尘西装内袋,紧挨着那颗幽蓝的弹珠戒指。从民政局出来,阳光似乎都格外灿烂。封若尘小心翼翼护着月晓茹坐进车里,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倾身替她系好安全带,目光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流连,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月晓茹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紧绷的脸颊:“封先生,我只是怀孕,不是生病!别这么紧张兮兮的,小心吓到宝宝。”她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幽蓝的光泽在阳光下跳跃,“再说了,有它在呢,稳着呢!”
封若尘捉住她的手,低头在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落下一吻,声音低沉而温柔:“好,我不紧张。”话虽如此,他发动车子的动作却比平时轻柔了数倍,连过减速带都恨不得把速度降到零。
车子并未驶向他们惯常的公寓,而是拐向了城市另一端一处闹中取静的顶级私人医院。月晓茹有些诧异:“不是说回家吗?”
“先去做个更全面的检查。”封若尘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却带着恳求,“李医生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全套的孕早期筛查和建档。放心,环境绝对安静舒适,不会让你累着。”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是……我们小小定海神针的第一份‘正式档案’,必须郑重对待。”
月晓茹心头一暖,知道他这是初为人父的过度保护,却也甘之如饴:“好吧,封总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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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家老宅,傍晚。**
书房内的光线随着日落更加昏暗。月苍炎依旧坐在紫檀木书案后,面前摊开的不是文件,而是那盘未完的棋局。他手中捻着那枚失而复得的黑玉棋子,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玉质,目光沉沉地落在棋枰上,仿佛在研究一个无解的残局。
常青无声地进来,点亮了书案上的宫灯。昏黄的光晕驱散了些许黑暗,却让月苍炎脸上的线条显得更加深邃莫测。
“老爷,晚餐备好了。”常青垂手道。
月苍炎“嗯”了一声,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手中的黑玉棋子轻轻点在棋枰一角,发出清脆的微响。
“常青,”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晓茹那丫头……领证的事,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封若尘催的?”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棋局上,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常青微微躬身,回答得滴水不漏:“小姐素来有主见。封先生……想必也是尊重小姐的意思。”他没有正面回答是谁的主意,却点明了月晓茹的自主权。
月苍炎捻动棋子的手指顿了顿,没再追问。空气又沉寂下来,只有宫灯灯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她身体……”月苍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意识到的探询,“最近可好?”
常青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小姐昨日出海游玩,今日精神尚佳。封先生待小姐……很是周到。”他巧妙地避开了直接回答“身体”状况,却用“精神尚佳”和封若尘的“周到”传递了积极的信息。
“周到……”月苍炎重复了一遍,意味不明。他沉默片刻,终于将手中的棋子“啪”地一声按回棋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备车。”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宫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去‘松涛苑’。”
常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立刻应道:“是,老爷。”松涛苑是月西沛和月晓茹兄妹常去的地方,月苍炎极少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