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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流浪在中世纪做奴隶主 > 第495章 天灾是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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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后的第三日,清晨的卡霍基亚笼在一层轻雾里。密西西比河宛如一条金龙,在初升的日光中泛起粼粼波光,河岸的芦苇随风沙沙作响,像在低语为远行者送别。空气里混杂着湿地的潮气、泥土的腥味和远方鱼市般的气息,又添上一丝篝火未尽的炭烟味。晨雾似纱,将高耸的土丘祭坛与周围的土培屋渲染成恍若幻境。

河边,瓜里卡博与纳贝亚拉早已带着泰诺手下忙碌开来。几十条独木舟依次泊在岸畔,船身由粗壮的橡木凿刻而成,布满风霜与苔痕,仿佛河神的车驾。船中堆满草篮与陶罐,盛着玉米、鱼干与铜块。泰诺人一边检查绳索与木桨,一边挥汗劳作,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肌肤滑落,腰间的铜块叮当作响,为这场远征敲出铿锵前奏。

土丘祭坛下,人群已散去,秋分祭典的余韵仍悬在空气里。祭坛顶端的草皮在晨光中泛出淡黄,宛如往昔的余影。院落里,修葺一新的“大祭司故居”透着新生气息,芦苇屋顶在晨风中起伏,木梁带着清新的木香。托戈拉的天方教战士擦拭铁刀,刀锋反射着冷光;凯阿瑟的德纳猎手试火矢,油脂的气味弥漫四周;比达班与特约娜谢的战士则整理装备,目光戒备。乌卢卢披着兽皮,躲在一角,边啃着土豆饼边抹泪,唇角却已浮出些许笑意。院落角落,野牛卧伏甩尾,背上捆缚的货物轻轻摇晃,似随时准备启程。

李漓立在祭坛前,目光深沉似渊。额上的汗珠顺着面庞滑落,雾气浸湿了衣衫,腰间的燧发枪在日光下泛出冷冽的光。他的队伍已然整装,朝着玛雅的方向蓄势待发。就在此刻,塔胡瓦却一反常态,从人群中走出。她披着彩羽织就的衣裙,步伐坚定,羽毛随晨风抖动,犹如彩虹在空中振翅。长发被风吹乱,汗珠在颊边闪烁光泽,眼神中燃着不容动摇的决意。塔胡瓦骤然伸手,紧紧扣住李漓的掌心,那份热度与倔强瞬间传递过来,像是宣告着一场无可逆转的选择。

“你才刚刚夺回属于你的城市,就要立刻跟我走?”李漓挑眉,语气里夹着几分不解与质问。他抬手拂去额角的汗水,目光紧盯着塔胡瓦,似要从她眼底窥见答案。“这趟,可不是远行游玩,而是救人涉险。你若随我而去,难免会遇到危险。”李漓的声音沉稳,却隐约透着警告。晨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冷峻的线条。

塔胡瓦没有退缩,反而迎上他的目光。她的眼神澄澈却锋利,话语中带着逼人的质问:“可你真觉得,等你们走了,把我独自留在这里,就会更安全吗?而我已经明白,我不可能把你留下来,让你放弃去救人。”塔胡瓦顿了顿,视线掠过院落与土丘,仿佛看见暗涌未平的混乱与阴影,“还有,你这一去,还会回来吗?”

李漓沉默不语,目光越过塔胡瓦,投向远处的密西西比河。晨光下,河水闪烁着金色的波光,仿佛在低声絮语,诉说着前路的不可测。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你心里也没底,对吧?”塔胡瓦追问,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却压不住眼中的忧色。她头上的羽毛在风中颤动,仿佛为她的固执添了一抹亮色。

李漓皱眉,语气里透着无奈:“我和你成婚,本就是为了帮你稳固统治……你怎么这么上头?”他想起秋分祭典上那场“火鸡舞”,以及人们在祭坛前的欢呼,心头涌起一股复杂情绪。

“可不管怎样,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女人一旦成婚,心思就会不同。我如今最需要的,是丈夫,而不是大祭司的位置。”塔胡瓦的语调真挚,却隐隐透着几分娇嗔,像湿地里一朵倔强的野花,柔美却绝不低头;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新婚的妻子,总不该立刻被丢下吧?而且,我也想亲眼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救回那些孩子,还有纳贝亚拉的哥哥。”塔胡瓦的话轻快,却藏着不容动摇的坚定。那一刻,塔胡瓦的笑意与决心,就像河面上逆光的涟漪,明亮而无法忽视。

面对塔胡瓦真挚的目光,李漓心头一紧,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他揉了揉太阳穴,热浪与晨雾交织,让他微微头晕。脑海中闪过玛雅的丛林与火山、未知的陷阱与危机。塔胡瓦的坚持让他陷入从未有过的纠结——带上她,是变数;不带她,却仿佛违背了良知。他低声嘀咕:“这女人,嘴上说是婚姻,怕不是还惦记着她那套火鸡大业,要借机开疆拓土吧……”

蓓赫纳兹此时走了过来,弯刀在腰间闪着冷光,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里却带着笑意:“差不多该动身了。真要带她,就干脆点,别再耗着了。”她拍了拍李漓的肩膀,语气揶揄,仿佛看透了他的犹豫,“反正你那一长串‘夫人名册’,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差多少。”

李漓瞪了她一眼,却只得叹息一声,转头对塔胡瓦道:“可以随行,但先说好——你别添乱。”声音不高,却透着警告,目光冷峻如刀。

“那是当然!”塔胡瓦眼睛骤然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猛地抱住李漓的手臂,动作快得像只扑食的小豹子:“走吧!”她头顶的羽毛随着动作扑簌抖动,折射出一抹彩光,像是为她的雀跃点上了彩虹的光泽。

“怎么,你就这么跟着走了?”李漓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你没有行李?也不和别人告个别,交代点什么吗?”

“和谁交代?交代什么?”塔胡瓦眨了眨眼,声音里透着无辜,好像真不懂他说什么,“什么又是行李?”

赫利忍不住插嘴,笑着解释:“行李就是随身要带的东西啊。衣服、武器、吃的喝的……总得带点吧?”他说着抹了把汗,眼神里闪着戏谑。

塔胡瓦耸耸肩,摊开双手,头上的羽毛叮当作响:“我带到这里来的,就两只火鸡。一只已经烤了吃掉,另一只让坦希安排人去养着。所以,我没什么要带的。我养的那些火鸡,也都交给坦希去分了。既然如今大家都供养我,我自然不必再靠火鸡为生。”说到这儿,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语气理直气壮,仿佛故意用这份“轻装上阵”的理由堵住李漓的嘴。

蓓赫纳兹和赫利对视一眼,竟然都一时语塞。蓓赫纳兹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火鸡都没了,还能说得这么心安理得……”赫利忍不住捂嘴偷笑,拍了拍李漓的肩膀:“莱奥,认了吧,你这新娘子比你还洒脱!”

李漓无奈地摇摇头,目光掠过河岸边整齐排列的独木舟与严阵以待的队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走吧,出发!”晨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高大坚毅的轮廓,仿佛已经做好迎接未知丛林的准备。塔胡瓦紧随其后,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彩光,眼神里满是好奇与兴奋,像一只雀跃不安的鸟,迫不及待要随他飞入命运的深林。

就在队伍准备出发之际,前方的土路上忽然扬起一阵尘土,像是一群野兽正奔涌而来。众人下意识地握紧武器,目光如刀般齐齐投向远处。晨雾中,一队熟悉的身影逐渐显现。最前方,是维雅哈。她怀里抱着儿子,小家伙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乱挥,活像个稚嫩的小将军,指点着一支看不见的大军。维雅哈的脚步铿锵,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光,仿佛又在盘算着什么新的“生意”。紧随其后,是一队气势逼人的苏族战士。兽皮裹身,木矛在手,肌肉在晨光下泛着油光,仿佛荒原深处走出的猛兽,带来一种原始的威压。队伍中央,簇拥着阿涅塞。她身着奥吉布瓦人的服饰,面容显出旅途的疲惫与忧虑,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倔强与坚韧。

再往后,是伊努克和一群图勒人。他们已脱去厚重的毛皮衣,换上了奥吉布瓦式的轻便布衣,粗糙的鸟兽刺绣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伊努克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是她为李漓所生。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四周。其余的图勒人也抱着几个孩子,脸上却空空如纸,长途跋涉早已磨去了喜怒。再后面,是一群奥吉布瓦人。他们推拉着几辆简陋的木车,车上堆满剩余的铁器——铁刀、铁斧和长矛零件。铁器叮当作响,像是部落最后的家当,在雾气里发出沉重的回音。

乌卢卢猛地一怔,随即惊喜地高声呼喊:“伊努克!”她快步迎上前,兽皮衣随奔跑晃动,几乎要扑进怀抱。伊努克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沮丧。其他图勒人依旧神情木然,仿佛晨雾也浸透了他们的灵魂。

“你们怎么来了?”格雷蒂尔反应最快,胡须抖动得像受惊的猫尾巴,快步迎上前去,语气里夹着惊讶与一丝不耐。他的相好紧靠在他身侧,脸上写满疲惫,却在眼底藏着依恋,那是长途跋涉后终于找回的归属。

维雅哈抱着儿子,上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邀功般的笑:“你们的部落散了,他们一路寻到我们苏族人的地盘,是我把他们带来的。”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得意,仿佛献上一份大礼。晨风里,她的长辫轻轻摆动,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像是在暗暗盘算着新的筹码。

李漓闻言,立刻迎上前去,伸手扶住伊努克与怀里的孩子,语气里满是关切。李漓低下头,孩子咧嘴一笑,伸出小手紧紧攥住他的指头,眼神清澈天真,带着不容拒绝的信任。

伊努克低垂着头,声音沙哑而沮丧:“我说不清……还是让阿涅塞来说吧。”伊努克紧紧抱着孩子,眼底掠过一丝疲惫,像是被长途跋涉和部落的变故压得透不过气。

阿涅塞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你们离开后,雨季里湖水暴涨,淹没了炼铁和炼铜的炉窑。部落的牛群也因洪水惊散,四处逃逸。”阿涅塞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无奈,眼中闪过疲惫的光,仿佛仍在回想那场灾难的狼藉。

“炉窑坏了可以重建,牛跑了也能再围捕,这么慌张做什么?”李漓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李漓抹去额上的汗水,雾气已将衣衫浸透,目光凝视着阿涅塞,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更深的缘由。

阿涅塞叹息,语气中透着讽刺:“可长老们却认定,是炼铁炼铜冒出的臭气激怒了祖灵。他们说炼铁时的那股臭烘烘的味道就是大地在放屁!你走后,祖灵降下惩罚,于是人心惶惶,纳加吉瓦纳昂部落一哄而散,长老们带着各个氏族各奔东西了,走的时候还瓜分了我们炼出来的所有的铜。”阿涅塞说到这里,目光转向特约娜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在大部分奥吉布瓦人离开后,你侄子德干纳维达,只能带着迷茫的易洛魁人往东北逃去。”

伊努克抱紧孩子,转向凯阿瑟,声音低沉,带着哀叹:“紧接着,德纳人也都散伙了,就连你母亲和弟弟,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他们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只说是要回到森林里去,并希望你能永远得到我们家那位大神的庇佑。”伊努克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失落。

凯阿瑟闻言,眼神一黯,却只是紧抿双唇,没有出声。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弓弦,汗水顺着面颊滑落,仿佛要借此掩盖内心那份隐隐作痛的失落。

格雷蒂尔的相好虚弱地靠在他身上,长途跋涉让她的面色苍白,眼中却依旧透着依恋。格雷蒂尔气得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胡子抖得像炸开的猫尾巴:“天呐!这不就是一场自然灾害吗?!至于闹得像世界末日一样?那些长老都是傻子吗?!”他声如洪钟,震得旁边的野牛都低低哼了一声,仿佛在附和。

蓓赫纳兹倚在木车边,冷笑着,手中的弯刀轻轻一转,刀光在晨曦中闪过冰冷的光泽:“不,他们一定不是傻子。”蓓赫纳兹的声音冷得像河水底下的寒冰,目光锐利而洞悉,“有人早就盼着这场灾难了。艾赛德一走,那些人就有借口四散。水灾只是契机,本质上,他们从未和我们一条心。”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衬得这句话更添分量。

“莱奥,接下来怎么办?”赫利开口,目光定定落在李漓身上。她把长剑随手插进泥土,语气里夹着困惑与期待。

“什么怎么办?我们先去玛雅!”李漓沉声道,语气沉稳如铁,不容置疑。“无论如何,先把那些被送走的孩子救回来。部落可以分崩离析,但孩子,绝不能被抛弃。”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终停在伊努克怀里的婴儿身上。片刻间,他的神情柔和了下来,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我坚持要救人,不是为了维系几个部落的统治……至于在这片土地上,靠这些思维方式和我们完全不一致的人们去建立殖民地的计划,我已经开始反思。”

“对!无论如何,先得把孩子们带回来!”凯阿瑟听罢,眼中掠过一丝光亮,暂时放下了对母亲和弟弟不知所踪的哀伤。

“艾赛德,玛雅……又是什么地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阿涅塞皱眉,声音里带着不解与困惑。

“玛雅在南方,隔着海,在那片被森林覆盖的半岛上。”李漓的声音低沉而坚决,他的目光越过河面,仿佛穿透晨雾,看见了远方的轮廓。密西西比河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金色波光,仿佛化作一条通往命运的道路。“那些被掳走的孩子们,被送去了那里。我不会因为部落四散,就放弃救他们。”

“那就走吧!”伊努克猛地上前一步,怀里紧抱着孩子,不惜将塔胡瓦推到一旁。她的眼神澄澈而坚定,像是把全部希望都托付给李漓:“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

与此同时,维雅哈故意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像是在提醒所有人别忘了她的存在。

“谢谢你,维雅哈,把他们带来。”李漓转头看向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激,“你想要什么回报?我可以给你一些。”

维雅哈抱着儿子,眼中掠过一抹狡黠,脱口而出:“我想跟着你!”她的声音清脆,带着理直气壮的笃定。“卡霍格韦和纳加吉瓦纳昂的下场我都看在眼里。若是你真走了,那些被我兼并的苏族部落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把我撕成碎片。而且,我相信,跟着你,我肯定不会吃亏的。”说到这里,她眼神微微一颤,闪过一丝难掩的恐惧,仿佛想起那些敌对部落的残酷。

“好吧,那就一起走。”李漓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声音平静,却透着几分无奈,“确实,把你们留在这儿,等我们走了,我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我们的船……坐不下这么多人。”纳贝亚拉立在河边,眉头紧锁。她的辫子缀着贝壳,在晨光下叮当作响,眼中满是担忧。

“那就沿着河,沿着海岸线走过去!”李漓沉声道,语气坚定,仿佛早已胸有成竹。他的目光越过翻涌的水波,像是透过晨雾望见了远方的玛雅。

“你确定?去玛雅不是要顺河入海,再渡海而行吗?怎么可能从陆地走过去?”纳贝亚拉瞪大眼睛,满是疑惑与不可置信。

“我确定。”李漓点头,目光如刀锋般锁住她,“我有我的办法。”

“难道……你真的是神?”纳贝亚拉低声喃喃,眼神骤然一震,仿佛第一次正视李漓的“神明”身份。她的父亲瓜里卡博沉默地站在一旁,冷峻的目光扫过李漓,腰间铜块随着呼吸叮当作响,像是为这段对话无声伴奏。

这一刻,众人屏息凝望:李漓为何如此笃定?

“不,我还是再去调一些船过来,比较靠谱。”纳贝亚拉说道,先到了海边,我们在那里还有一些合作伙伴,他们会帮忙把你们都送过去的。

晨雾渐渐散去,密西西比河泛起金色波光,倒映出队伍的身影。独木舟在岸边轻轻摇曳,像在等待远征的号角。铁器的叮当声、野牛的蹄音、战士们压低的呼喊交织成一曲低沉的战鼓。塔胡瓦、维雅哈、伊努克、阿涅塞与纳贝亚拉并肩立在李漓身旁,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却都将目光投向远方。那里——在火山与丛林掩映的深处——玛雅之城仿佛正静静低语,等待着这群异乡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