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盯着租房合同上的“合租”二字,指尖差点戳破纸页。秦母冻结她银行卡的第三天,能租到离神话高中三条街的302室已是奇迹,只是房东绝口不提的“室友”,居然是陆星辞——那个转学第一天就凭一张抱着天文望远镜的侧颜照,刷爆神话高中表白墙的校草。
“咔哒”,门开了。陆星辞穿着松垮的灰色居家服,发梢滴着水,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看见她手里的行李箱,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新室友?我是陆星辞。”
白若溪的行李箱轱辘“哐当”撞在台阶上。更要命的是,楼下突然传来跑车急刹的声音,秦俊熙抱着个巨大的保温桶冲上来,看到门内场景,桶盖“砰”地弹开,草莓冰淇淋撒了满地:“白若溪!你居然跟他住一起?!”
“秦少来得巧。”陆星辞弯腰,用纸巾慢条斯理擦着溅到鞋上的冰淇淋,“刚煮了手冲咖啡,要尝尝吗?”
“谁要喝你的破咖啡!”秦俊熙拽着白若溪的手腕就往外拖,“这破房子我买了,你搬去我家!”
“放手!”白若溪甩开他,手腕被捏出红痕,“我住哪不用你管。”她侧身对陆星辞点头,“以后麻烦了,室友。”
门在秦俊熙眼前关上的瞬间,他听见陆星辞笑着说:“看来得买个大点的冰箱了。”拳头捏得咯吱响,他转身踹了跑车轮胎一脚,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合租生活的第一个清晨,白若溪在厨房撞见陆星辞。他系着米白色围裙煎蛋,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发顶,像镀了层金边。“醒了?”他把煎得金黄的蛋盛进盘子,“你的设计稿掉望远镜盒里了,我帮你夹在画板上了。”
白若溪看着画板上别得整整齐齐的设计稿,脸颊发烫——那上面画着个笨拙的男生,正把风衣披给冻得发抖的女生,是她昨晚对着星空画的秦俊熙。
“早啊!”秦俊熙的声音突然炸响,他拎着个巨大的早餐袋挤进来,视线扫过餐桌,“陆星辞,谁让你动她东西的?”
陆星辞把牛奶推给白若溪,语气平淡:“总比某些人只会送冰淇淋强。”
“你!”秦俊熙把三明治往桌上一拍,面包屑溅到陆星辞的镜片上。
白若溪咬着煎蛋,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像极了穿越前看的宅斗剧,只不过两个男主抢的不是皇位,是她手里的半块吐司。
***周末的天文社活动,陆星辞带白若溪去观测站。望远镜对准猎户座时,他突然说:“秦俊熙昨天来问我,狮子座流星雨的最佳观测时间。”白若溪的手顿了顿,听见他补充道,“他说你上次看星图时,盯着狮子座看了很久。”
当晚暴雨倾盆,白若溪被雷声惊醒,发现客厅灯亮着。陆星辞坐在沙发上看星图,见她出来,指了指门口:“秦俊熙刚才来了,淋成落汤鸡,把这个放门口就走了。”
是个粉色的直发夹,和上次他摔在公告栏前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夹子上多了个小小的草莓吊坠,像是特意找人加上去的。
***吴闵智的表哥找上门时,白若溪正在和陆星辞修改设计稿。男人举着伪造的合同大吼大叫,陆星辞刚要报警,门突然被踹开,秦俊熙拎着根棒球棍冲进来,一棍砸在旁边的茶几上:“滚!”
男人吓得脸色惨白,秦俊熙却没看他,径直走到白若溪面前,手忙脚乱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语气凶巴巴的:“没吓到吧?跟你说了别住这破地方!”
陆星辞看着他后背湿透的衬衫——外面明明没下雨,是急得冒了汗。他转身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时故意说:“秦少来得及时,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
秦俊熙接过水杯,手却在发抖。白若溪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想起天台那晚,他发着高烧还攥着她的手,嘴里嘟囔着“别离开”。
***神话高中的公告栏换了新内容。秦氏集团和天文社合作的观测站项目启动,海报上,白若溪的设计稿被印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陆星辞调试望远镜的侧影,而海报角落,秦俊熙正抱着个巨大的草莓蛋糕,笑得像个傻子。
苏易川戳了戳宋铭宇:“你说这三人,到底谁是助攻?”
宋铭宇嚼着口香糖,指着远处——白若溪正把一块蛋糕喂给秦俊熙,陆星辞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张星图,笑着看他们打闹。阳光穿过香樟树叶,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刚画好的青春漫画。
白若溪咬着蛋糕,突然觉得这场穿越或许是命运的馈赠。她不仅改写了金丝草的剧本,还收获了笨拙的爱与坦荡的友情,就像星图上的三颗星,各自闪烁,却又彼此照亮。
观测站的钢架上还挂着未拆的安全网,白若溪抱着设计图往回走时,口袋里的卡尺硌得肋骨发疼。秦俊熙那点笨拙的认真,像颗草莓糖,在舌尖化得又甜又黏。
刚拐过教学楼,就撞见陆星辞被一群女生围住。天文社社长举着相机,要拍他调试望远镜的画面做招新海报。男生侧身避开镜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白若溪身上:“设计稿改好了?”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突然停了。白若溪把图纸往身后藏了藏——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熊,鼻尖沾着灰,怀里还抱着把旧卡尺。陆星辞却像长了透视眼,笑着说:“秦俊熙要是知道你把他画成这样,估计要炸毛。”
“你看错了!”白若溪的耳朵发烫,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腕。陆星辞的指尖微凉,递过来个小小的星图挂件:“观测站的钥匙扣,提前给你。”金属牌上的猎户座星云,和她设计稿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下午的设计课,白若溪的画板突然被人撞翻。吴闵智踩着她散落的图纸,假惺惺地道歉:“对不起啊,我没看见。”话音刚落,秦俊熙的皮鞋就碾在了她刚要捡起的画纸上——是那张画着小熊的草稿。
“秦少!”吴闵智的声音拔尖,“你怎么也……”
秦俊熙没理她,弯腰捡起画纸,指尖小心翼翼拂去上面的灰。白若溪的心提到嗓子眼,却见他把画纸折好,塞进自己校服口袋,恶狠狠地瞪了吴闵智一眼:“走路不长眼?”
吴闵智气得眼圈发红,跺脚跑了。陆星辞从后排递来块橡皮:“看来某人吃醋的样子,比小熊还可爱。”
白若溪捏着橡皮,突然想起穿越前看的剧评:“当霸总开始偷偷藏起你的画,大概是心动藏不住了。”她低头在草稿本上画了颗草莓,旁边写着“笨蛋”两个字,笔尖戳得纸页发皱。
***放学时,秦俊熙的跑车堵在神话高中门口。他探出头,耳朵尖还红着:“上车,带你去个地方。”白若溪刚拉开车门,就看见副驾上放着个巨大的蛋糕,奶油挤成的小熊歪歪扭扭,鼻尖用草莓酱点了个红点。
“庆祝……庆祝观测站顺利施工。”他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陆星辞说你喜欢草莓味。”
车窗外,陆星辞背着天文望远镜走过,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白若溪咬着蛋糕勺,突然觉得这场穿越好像有点跑偏——说好的狗血修罗场呢?怎么变成了两个校草争着给她送糖吃?
蛋糕吃到一半,秦俊熙突然踩了刹车。车停在观测站的临时围栏外,他指着远处的夕阳:“你看,像不像你画的昆仑墟?”橘红色的霞光铺满天空,真的像极了她设计稿里,那座藏在星轨下的琉璃塔。
白若溪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却突然挠挠头,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这个……上次在天台没送成。”是枚银色尾戒,戒面刻着极小的星轨,和陆星辞给的钥匙扣图案能对上。
“秦少又在演哪出?”白若溪挑眉,手指却已经勾住了戒指盒。
“演个……想天天给你送草莓蛋糕的笨蛋。”秦俊熙的喉结滚了滚,突然把戒指抢回去,“算了,等观测站落成再给你!”
跑车重新启动时,白若溪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悄悄把口袋里的卡尺拿出来。金属上还留着他的温度,像个秘密,被晚风裹着,吹得心里软软的。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穿越前那么多人喜欢看这种笨蛋追爱的戏码——原来心动藏在笨拙里的时候,比任何情话都让人上头。
秦俊熙的跑车刚拐过街角,白若溪就看见陆星辞站在公交站台下。他举着本天文手册挡太阳,见她探出头,扬了扬手里的星图:“观测站的夜间调试,来吗?”
“不去!”秦俊熙抢在白若溪前开口,把车窗升得只剩条缝,“我们要去吃草莓蛋糕!”
陆星辞笑着耸耸肩,没再说话。公交车进站的瞬间,白若溪看见他把星图折成纸飞机,轻轻掷向跑车——纸飞机擦着车窗飞过,落在秦俊熙的蛋糕盒上,展开的页角正好对着猎户座的位置。
***蛋糕店的玻璃柜前,秦俊熙指着最大的草莓慕斯:“要这个。”店员刚要打包,白若溪突然拽他的袖子:“我想吃旁边的熔岩巧克力。”男生愣了愣,立刻改口:“两个都要!”
捧着蛋糕走出店门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秦俊熙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他藏起来的小熊画稿:“其实……画得还挺像。”白若溪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抢,却被他举得老高。
“给我!”她跳起来够,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手腕——那里还留着玻璃穹顶事故时的疤痕,浅粉色的,像条细细的线。秦俊熙的动作突然顿住,喉结滚了滚,把画稿塞回她手里:“算了,给你。”
转身时,白若溪的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她把画稿塞进书包最里层,听见他在身后嘟囔:“下次画好看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却清晰地落进心里。
***晚自习的铃声刚响,吴闵智就带着两个女生冲进教室。她把一叠照片摔在白若溪桌上,全是观测站施工时,白若溪和陆星辞讨论图纸的画面,角度刁钻得像刻意抓拍。
“大家快来看啊!”吴闵智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格外刺耳,“某些人一边吊着秦少,一边勾搭陆校草,真是厉害!”
白若溪还没开口,秦俊熙就从后门走进来。他拿起照片看了看,突然笑了——不是平时的冷笑,是带着点傻气的笑:“这张拍得不错,陆星辞的镜片反光把你脸拍糊了。”
全班都愣住了。吴闵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秦少,你怎么还帮她说话?”
“我女朋友,我不帮她帮你?”秦俊熙的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走到白若溪身边,把她的书包甩到肩上,“走了,去观测站看星星。”
白若溪被他拽着走出教室,听见身后陆星辞的笑声:“记得带外套,晚上冷。”
夜风掠过神话高中的香樟树叶,秦俊熙的手紧紧牵着她,掌心的汗把她的手指都濡湿了。白若溪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穿越前看的大结局——原来当剧情里的笨蛋学会直白,比任何预设的浪漫都动人。
观测站的临时灯光下,陆星辞已经调试好望远镜。他指了指镜头:“刚捕捉到流星余迹,像不像你画的昆仑墟星轨?”
白若溪凑过去看,视野里的银色轨迹蜿蜒盘旋,真的像极了她设计稿里的图案。秦俊熙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以后每年流星雨,我都陪你来看。”
陆星辞转身收拾东西,脚步放得很轻。白若溪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这场穿越最幸运的事——她不仅避开了原着的狗血,还收获了两个愿意陪她看星星的人,一个笨拙地把真心捧在手心,一个坦荡地把祝福藏在眼底。
秦俊熙的尾戒突然硌了她手指一下——不知何时,他把那枚刻着星轨的戒指,悄悄套在了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