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是被打翻的墨水,浓稠得化不开。
钦州白沙村的祠堂,却像一颗跳动的心脏,连续七日夜火光冲天,简直就是挑战大唐的“996”工作制。
那熊熊燃烧的,可不是普通的柴火,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信仰。
“静火符”,这玩意儿最近在周边十二县火得一塌糊涂。
据说,只要佩戴它,就能百毒不侵,寒气绕道走。
这年头,谁还没点小病小痛的?
谁又不怕死呢?
于是,老百姓们像是追星一样,疯狂追捧这枚小小的符纸。
夸张到什么程度?
有人为了给祠堂“众筹”燃料,愣是把自家房梁给拆了,就为了换几块木炭,这场景,简直比双十一还疯狂。
裴行俭看着下面送来的战报,那叫一个心急火燎。
他恨不得立刻带着飞骑军冲进去,把这群妖言惑众的家伙统统抓起来。
可李承乾的批复,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直接把他浇了个透心凉——“再等三日,待他们把最后一块炭也烧起来。”
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股邪火越烧越旺?
裴行俭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跺着脚干着急。
与此同时,东宫。
苏敬拿着一枚缴获来的“静火符”,眉头紧锁,像是解一道千古难题。
他可是大唐顶尖的炼金术士,哦不,是医药学家!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测分析,他发现这符纸的核心,竟然嵌有微量的砷镍合金!
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潮湿的环境中,会缓慢释放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
短时间内可能没什么感觉,但如果长期佩戴,就会让人产生幻觉,精神错乱,甚至癫狂!
“这……这根本不是什么护身符,而是精神控制装置!”苏敬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这“静火符”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他立刻将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了李承乾。
李承乾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们要的,可不是信徒,而是傀儡——一群听命于‘神谕’的隐形军队。”
好家伙,这是要搞事情啊!
李承乾的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切,胸有成竹。
另一边,长安城。
太史令袁天罡,最近突然称病闭门谢客。
要知道,这位可是大唐的“预言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事就喜欢掐指一算,搞得神神秘秘的。
可就在这深更半夜,万籁俱寂之时,一辆朴素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袁府门口。
一个戴着面纱的神秘女子,缓步走下马车,径直走进了袁府。
两人在书房里对坐,桌上摆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窗外,星光点点,仿佛在窥视着什么秘密。
女子从怀中取出一枚烧焦的符纸,轻轻放在桌上——正是裴行俭在终南山道观里,偶然获得的那张神秘符纸!
袁天罡拿起符纸,仔细端详着。
他抬起头,仰望夜空中的紫微垣,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
“坤位已动,荧惑入井,时机到了。”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女子微微点头,面纱下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一则惊人的消息,传到了长安城——钦州白沙村的三百多名村民,齐聚祠堂,举行了一场神秘的仪式。
他们焚烧了手中的“静火符”,当众盟誓,自称“火民”,宣布脱离朝廷户籍,不再接受朝廷的管辖!
这简直就是公开造反啊!
李承乾听到这个消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是时候收网了。”他淡淡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一场精心策划的大戏,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薛仁贵领命,立刻率领飞骑军,化整为零,沿着珠江水系,展开了一场雷霆般的突袭。
十六处“静火堂”,几乎在同一时间,遭到了飞骑军的围剿。
现场查获了大量的毒符,还有伪钞模板,以及一本名为《转轮圣王经》的手抄本。
这本书里,赫然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小字——“女主出昆吾,执火照天下!”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政治阴谋!
而在主坛的供桌上,摆放着一尊小型鎏金佛像,虽然不大,却显得格外扎眼。
薛仁贵拿起佛像,仔细一看,只见底座上刻着一行小字——“贞观十三年,宫铸”。
这尊佛像,竟然是宫廷里制造出来的!
李承乾站在祠堂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场风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深不可测。
“殿下,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薛仁贵走到李承乾身边,低声问道。
李承乾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审讯俘虏,务必问清楚所有细节。”李承乾语气冰冷地下令,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这些物资的来源……”
薛仁贵领命而去,开始紧张的审讯工作。
很快,审讯的结果就出来了——所有关键物资,包括毒符的原料、伪钞的纸张,竟然都来自同一艘船只。
而那艘船,挂着一面鲜艳的旗帜……
“殿下,所有关键物资,均由一艘挂着‘波斯商旗’……”
薛仁贵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夜。
李承乾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波斯商旗?\" 好家伙,这群人玩得挺花的啊,国际贸易都搞上了!
他立刻让人调来鸿胪寺的档案,那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往来商船的信息。
很快,一艘名为“海晏号”的商船引起了他的注意。
注册人一栏,赫然写着“王玄策”,已故户部郎中王珪之子。
“王玄策…好熟悉的名字,这不就是那个出使天竺,一个人灭了一个国家的大佬吗!”李承乾暗自嘀咕,历史名人可不能放过,但是当他看到备注时,笑容瞬间凝固——此人早在两年前就死于岭南瘴疠。
“呵,死人都能跑船了,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李承乾冷笑一声,提笔在作战图上重重地圈出了交州那蜿蜒曲折的海岸线。
“有人在海上建了一条看不见的丝路……”李承乾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查清楚,是谁在替她们造船,供铁,运人。还有,这船上的货物,都去了哪里。”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李承乾那张俊美却又深不可测的脸庞,也映出了墙上新标记的一串海岛——那是从未列入大唐海图的“儋崖之外三洲”。
“殿下,接下来如何行动?”薛仁贵静静地等待着命令。
李承乾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前,望着那无垠的夜空,那里,似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让韦绶……” 李承乾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去联系一下南洋商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