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是好事啊!恭喜恭喜!”
大年说着,走到院中小桌。
大丫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待放好了菜,让大年在桌边坐下歇歇。
“爹爹,这桌菜都是娘做的呢!”
大年眉眼一抬,看了看桌上菜,热菜三种,凉菜两种,还有热汤。
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马上开饭。
大年起身把小月扶到桌边坐下,小月把脸都忙得红红的,嘴上说着可真累。
小月娘不乐意了,跟大丫分着筷子,笑道:
“是是是,你累着了,烧火的是二狗,切菜的是唐月,掌勺的是我,你在旁边啥活不做,就指指点点的,确实是累着了!”
“娘,客人在呢!”
小月见老娘如此揭短,忙让她别说了。
众人噗嗤一笑。
大年给赵云倒上酒,二人碰碗。
酒未沾唇,香气已扑面而来。
小莲见此,向大年说了,赵云已经入了军籍,过几日就要去军营报到。
今日来桃源村,是找赵村长要个推荐文书,这样也稳一点。
小莲是花家的人,谈婚事时,也与花家主事花君商量了一下,但花家以两家门户悬殊为由,一直拖着,花君直言,要不是看在巡检司李大人的面子上,怕是赵云连小莲的面都见不着。
直到上个月赵云打算入军籍,花家才松了口。
小莲说着,给赵云夹了一筷子菜,低头笑了笑。
“眼下云哥入军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成亲后,我也就成了军娘子,州府也会按照朝廷律法,分与田地,到时候……”
“到时候,你俩就过上没羞没臊的小日子了是吧!哈哈哈!”
大年笑着打趣,筷子一挑,把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挑进赵云碗里,又夹起一筷子炒蛋放进小莲碗中,
“来来来,补补身子,军娘子可得健健康康才行!”
众人哄然大笑。
赵云涨红了脸,低头嘿嘿直笑,小莲更是羞得埋下头去。
不过军户的事儿倒是让大年灵光一闪。
眼下越州移民暂时没法安置好,要是能由衙门出面,搞个相亲会,来个牵线搭桥,成就无数良缘,岂不美哉?
想到这,大年不禁把筷子舞了起来,抓紧吃完饭。
饭后,赵云和小莲递了喜帖,便告辞了,趁着天还没黑往家赶去。
大年则带着大丫二丫在村中散步,做饭后消食运动。
父女三人走到了赵大富赵村长家,进了门,村长忙让钱夫人烧壶茶来。
大年把想法与赵村长说了,想听听他的意思,毕竟这里的军户有些大年还不清楚。
赵村长抿了口茶,说着点子不错,但就是有些难处。
“男女婚姻,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若是某户人家,家境确实贫寒,女儿嫁给军户是能解决问题,可换个脑袋想想,这可不就是逼人家卖女儿嘛!”
赵村长的话诚恳,但他也表示自己只是提个意见啥的,具体得让大年做决定。
赵村长的话也是对的,大年捧起跟前的茶盏,吹了吹,自己喝一口,又给大丫二丫一人喂了一口。
晚饭好像稍微咸了些,两个丫头喝了一口还要再喝。
“呐,就喝一口了啊,晚上少点茶水,不然睡不着!”
大年把茶盏放下,沉吟片刻。
“若是衙门出面担保呢,我想这样做……”
大年的想法是,首先摸清军户人家的底细,包括兵士的人品,家世、服役情况,再由衙门登记造册,公示于众。
同时走访移民,了解各家适龄女子状况,登记其年龄、籍贯、特长与婚嫁意愿。再择吉日于校场设相亲台,双方自愿相看,衙门立约为证,杜绝强娶豪夺。
如此,既合律法,又顺人情。
赵村长听到大年想法,觉得眼前一亮,但又道:
“我看,相亲台就免了吧,你让人家女子上台,供人挑选,那跟做买卖差不多!”
“谁说让女子上台了,我打算让那些兵士上台,挨个表达意愿!”
“那更不妥,哪有男子这样做的,岂不是很丢脸!”
“丢脸?若是这个脸都拉不下来,那就单着吧!”
“哈哈哈!”
赵村长和大年相视大笑,一旁的钱夫人也忍不住跟着笑。
不过大年这个计划只照顾到了男女双方,若是各家长辈不同意,仍可能功亏一篑。
“人父母你打算怎么说服呢,毕竟人生大事。”
大年听着赵村长的问话,仰脖喝完茶水,拍了拍胸脯:
“只要二人两情相悦,他们长辈不同意算什么,我李大年李大人同意就行了!”
赵村长看大年是铁了心要将这事推行到底,但想着也是好事,便点点头。
闲聊一会后,大年就起身告辞,牵着大丫二丫的手走出院门回到了家。
而在武安驻防营地。
夜风拂过,凉意沁人,月亮已爬上枝头。
营帐内灯火未熄,周校尉的三个儿子围坐案前,看着一包药发呆。
“大哥,你去不去!”
“就是,人姑娘如此看重你,你可得把握良机!”
“决定吧大哥!”
周二和周小这两个弟弟一脸急切,催促着大哥。
原来今日张家那个蛋丫头和周大一来二去,二人看对眼了,蛋丫头泪眼婆娑的说着自己爹爹来时受了伤,可不能耽搁了,周大脑子一热,说营地里有治伤的药,晚上就送来。
可营地的伤药是军需品,虽说疗效乃是一绝,但决不能私自带出,挪为私用。
要说这周二和周小如此心急,也是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周家有规矩,老大成亲了,老二老三方能议亲。
二人盼着大哥早日定下亲事,自己也好跟着下一步,寻个好姻缘。眼看大哥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
周二急得直跺脚,一把抽出腰间短刀,给自己手心扎了一下!
血珠瞬间渗出,周大和周小一惊,忙上前给他止血。
“你这是做什么!”
“如此,咱们拿药就有借口了!就说白天帮忙扎帐篷,不慎伤了手!大哥……”
见二弟如此,周大相视片刻,点点头,拿着药出了营帐。
夜已深,
望安村安置区柴火零星,因大年走时留下严令,不得任何兵士靠近,所以周边有不少巡检司的衙役来回巡视。
周大裹紧外袍,借着夜色悄然靠近跟蛋丫头约好的那个草垛。
只是才把药递给蛋丫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怒吼:
“什么人!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