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文贤安也觉得自己的比喻不好,他把烟头拿回来,吸了两口,这才又说:
“大烟膏这东西害人啊,你看我就成了这样子,你嫂子对我说了,说贤莺让我把这大烟戒掉,我想了好几晚,真是应该戒掉。十七是个好日子,十七那天也是我们开榨,我就选那天戒吧,到时烟瘾来了,让你嫂子把我捆起来,这里的活你就多照看照看了。”
“只要你能把这大烟戒了,那我辛苦点也无所谓。贤莺那天晚上对我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和你一奶同胞,不想你变成废人啊。”
石宽话说得很真诚,心里却是一阵鄙视。梁美娇自己都是个抽大烟的人,让梁美娇绑文贤安,这能绑得稳吗?
绑不绑得稳先不说,梁美娇和文贤安俩人,还真是下定决心要把鸦片瘾戒掉。他们商量了,这几天先抽个过瘾,到时就让兰珍把他俩绑了,把嘴巴堵上,关在房间中,等烟瘾过了,才放出来。
两人一起同时戒,那也有伴,不会那么孤独,还可以互相鼓励。
十七是冬至前三天,已经没有多少天了,石宽赶紧安排下人们堵坝扫屋,把榨油坊整理了一遍。同时也让阿海通知往年那些工人,十六的晚上就要回榨油坊集合。
石宽这边忙得不亦乐乎,文贤贵则是又进城了,还带了一大笔钱,是要带去给他女儿冬梅的。
他不缺钱,确定冬梅是他的女儿了,就更加想出这笔钱。去看女儿嘛,就不带连三平去了,是他的女儿,又不是连三平的女儿。
到了县城,他刻意买了一顶有沿的帽子,压的比较低。倒不是怕别人认得出来,而是怕自己那独眼吓到了冬梅,所以稍微的遮一遮。
他心急呀,也没先找个旅店落脚,直接去了包圆圆的布店。到了那里,也不管旁边还有没有顾客,直接把包好的钱放到了柜台上,冷冷的说
“钱我带来了,两万元,今天我要见到冬梅。”
文贤贵一进来,包圆圆就心跳不止。她没有回答,而是先应付那两个客人。
文贤贵倒也还规矩,并没有把客人赶走。这里是安平县,不是龙湾镇,他还是有所收敛的。话说完后,就端着茶壶慢慢品茶。
好不容易等客人走了,包圆圆才慌慌张张走过来。
“有你这样的吗?说看就要看啊。你得等我回去安排,明天了告诉你,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
文贤贵瞪了一眼过去,还是冰冷的说:
“怎么安排那是你的事,今天我必须见到人,而且是太阳下山之前。”
包圆圆还是很害怕文贤贵的,不敢怎么顶撞,说道:
“那你住在哪里?我想办法带她去见你。”
“隔壁有个大兴旅店,一会我去那要一间房间。你不仅仅是带冬梅来,还要把小翠一同带来。”
文贤贵自己是坏人,就把包圆圆也想成坏人了。钱他给了,可不能让包圆圆随便带个女娃来,冒充他的女儿啊。带来的女儿,必须要叫小翠娘,那他才相信。
包圆圆不知道文贤贵是这个意思啊,文贤贵自己说现在不想睡她和小翠,她打死也不会相信,上次还当着小翠的面抓她的胸脯呢。
她认为文贤贵是有那个想法的,咬了咬嘴唇,壮着胆说:
“以前的事我不同你计较,现在你不能碰我和小翠半根的汗毛,否则我……我……”
这个包圆圆,又有点以前扇他巴掌的样子了,文贤贵把茶壶放到柜台上,一点一点的向前逼近,不屑的问:
“否则你就怎么样啊?”
“我就……我就……”
胆子是壮起来了,可还是不够大啊。包圆圆一点一点的得往后退,开始她没把话说完,是没想好怎么说。现在则是慌张,话说不利索了。
在包圆圆贴到墙跟后,文贤贵也不管外面还人来人往,左手飞快的撩起了包圆圆的衣摆,并且扯住了那裤头。右手的动作更加的快,像把钳子一样伸了进去,扯了一把,然后举到面前,恶狠狠的说:
“这里不止半根了,你要怎样啊?”
要是不被扯这么一下,包圆圆可能还不知道怎么说呢。现在一惊一痛,她脱口而出:
“我就把你娘和文贤昌的事说出来。”
文贤贵瞬间就像被炸雷劈中了一样,人定格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包圆圆趁机把抓住裤头的那只手拨开,逃一般地回到柜台里面,握紧了剪布的大剪刀。文贤贵不是人,是鬼中恶鬼。外面人来人往,却敢胆大包天,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吓得心跳都重叠了。
愣了好久,文贤贵才松开手,让手里的那几根毛发坠落,走过了这边来,瞪着包圆圆,颤抖的问:
“我娘和我二哥什么事?”
包圆圆握住大剪刀,指着文贤贵,结结巴巴:
“你别……别过来,过来我就……我就动手了。”
文贤贵哪里会怕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啊,他把包圆圆握剪刀的手慢慢拨开,继续向前。
“快说我娘和我二哥什么事,不然我把你拔光了。”
包圆圆恐惧到了极点,有剪刀在手,却是根本使不出劲。文贤贵都没有用力拨,那剪刀就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她人也再一次退后到布堆旁。
“你娘和你二哥私通,被你爹发现了,这才把你娘关起来,还要追杀你二哥的。”
文贤贵不往前逼了,人也再次的愣住。刚才那一次愣住,他就把事情往这方面想,现在得到了证实,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文贤贵不逼上来,包圆圆的心跳也降速了一点,她手捂胸口,大口喘气。
“千真万确,如有半点假话,天……天打五雷轰。”
文贤贵相信包圆圆说的是真的,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编个谎言来激怒他。他脚有点发软,摇晃了几下,坐到了包圆圆平时坐的那张椅子上,又傻了好久,这才拿起茶壶,一口气把里面的茶全部灌完。
“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