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名府,庭院比想象中朴素,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反而种着许多常见的樱花树,石板路上落着几片枯叶,透着一股生活化的气息。
引路的侍女脚步轻盈,带着他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座临水的茶室。
茶室的门是敞开的,一个穿着藏青色便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窗边煮茶,面容温和,眼角有淡淡的细纹,正是火之国大名。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长门君,久等了。”
长门躬身行礼:“见过大名大人。”
“快坐快坐。”
大名指了指对面的坐垫,亲自给长门倒了杯茶。
“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从汤之国运来的,味道还不错。”
茶水温热,带着一股清甜的香气。
长门浅啜一口,目光落在大名的手上——指节分明,虎口处有淡淡的薄茧,不像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倒像是常年握刀的武士。
“这次多亏了你,药材和衣物才能及时送到。”
大名放下茶壶,语气诚恳,“首都的百姓冬天有了着落,我这心里也踏实多了。”
“这是我的任务,分内之事。”长门回答。
两人闲聊起来,从今年的收成聊到边境的安稳,又说到木叶的近况。
大名对忍者世界似乎很了解,甚至能说出几个近期活跃的上忍名字,偶尔还会问起长门在忍者学校的学习和训练,语气像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但长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名的眼神很真诚,笑容也自然,可每次提到木叶的实力或是长门的成长时,眼底总会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这种感觉很微妙,不像恶意,却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茶过三巡,大名忽然叹了口气:“说起来,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邻国的小动作不断,国内的一些旧势力也蠢蠢欲动,我这位置坐得,可是如履薄冰啊。”
长门没有接话,安静地听着。
大名看着他,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长门君,你知道吗?”
“守护大名的护卫队里,虽然有不少好手,但真正能应对忍者偷袭、化解忍术危机的,始终是少数。”
“毕竟,忍者的战斗方式,和武士太不一样了。”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又放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专属守护忍?”
长门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瞬间明白了过来。
难怪大名的态度如此微妙,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是想招揽他。
大名见他不说话,又笑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回忆:“其实早在中忍考试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那么年轻,却能把忍术运用得那么精妙,尤其是那招水遁,连三代火影都赞不绝口。”
“当时就想请你过来,”
他摆了摆手,眼中带着长辈式的考量。
“但又觉得你太小,正是该在木叶和同伴们一起成长的时候,总不能因为我的私心,让你过早背负这些。”
“现在看你已经能独当一面,才敢开口问一句。”
茶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水面,泛起细碎的涟漪。
大名笑眯眯地看着长门,眼神里有期待,也有尊重,没有丝毫强迫的意味。
长门看着眼前的大名,对方的提议确实诱人——成为大名的守护忍,意味着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资源,甚至能接触到国家层面的核心机密。
对于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忍者来说,这都是难以拒绝的机会。
但他脑海里闪过的,却是木叶的训练场、弥彦和小南的笑脸、漩涡玖辛奈唠叨的语气,还有雪之国那片重新焕发生机的冰川。
他轻轻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长门抬眼看向大名,目光平静无波:“多谢大人厚爱,但恕难从命。”
大名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如常,只是眼中的探究更深了些。
“能说说原因吗?是觉得守护大名不如在木叶自由?”
“不是。”长门摇了摇头,语气坦诚,“
守护大名是很荣耀的职责,只是我现在的力量还不够。
他顿了顿,想起雪之国那险些失控的能量反噬,想起实验日志里那些尚未解开的谜题。
“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很多地方要去历练,暂时无法承担如此重要的责任。”
这并非托词。
经历过厄喀德那的战斗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短板。
轮回眼的力量如同深埋的火山,他能调动的只是冰山一角,强行承担过重的责任,反而可能酿成祸患。
更何况,他心里始终记挂着弥彦和小南,记挂着三人约定好要一起改变忍者世界的誓言,这份约定,比任何荣耀都更重要。
大名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倒是坦诚。我原以为你会说‘木叶需要我’,或是‘同伴离不开我’。”
“那些也是原因。”
长门坦然道,“木叶是我的家,同伴是我想守护的人。”
“就像大人想守护火之国的百姓一样,每个人想守护的东西不同,选择的路自然也不同。”
“说得好。”
大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语气里多了几分欣赏。
“‘想守护的东西’……这确实比什么都重要。”
“看来我当年的想法是对的,你确实需要时间成长,而不是被‘大名守护忍’这个头衔困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的樱花树:“也罢,强扭的瓜不甜。”
“不过长门君,我这里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等哪一天你觉得自己足够强了,或是想换一条路走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多谢大人理解。”长门也站起身,躬身行礼。
“别忙着谢。”
大名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牌,上面刻着火之国的纹章。
“拿着这个。”
“以后在火之国境内,遇到任何麻烦,出示这个木牌,地方官员都会尽力相助。”
“就当是……我这个做长辈的,给你的一点小礼物。”
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木牌入手温润,显然是常年摩挲的缘故。
“好了,不耽误你休息了。”
大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首都的樱花饼很有名,让护卫带你去尝尝?”
“多谢大人,我自己逛逛就好。”
离开大名府时,夕阳正染红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