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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澜迅意味深长地笑道:“这可不是白费力气。”

心脏重新开始跳动,插入其中的细竹筒被牵动着,血液流动间带出了装在其中的药剂。

起初还没什么感觉,过了很久也没什么感觉,尚弦月觉得这个老阴比不会这么简单,但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甚至还很舒服。

身上各处的剧烈疼痛都消失不见了。

这种舒展安逸的感觉是她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了,一直被疼痛折磨绷紧的弦松懈下来,尚弦月久违地觉得困倦无比。

意识逐渐陷入混沌,不知道过了多久,尚弦月猛地睁开双眼,被巨大的疼痛惊醒。

这时她才明白了风澜迅插入她心脏中那支药剂的作用。

但此刻剧烈的无孔不入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那些早已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习以为常,麻木无视的痛苦在此时变成啃食骨血的虫蚁,在每个骨缝、每个毛孔中穿行啃噬。

痛苦回笼,比之突然抽离的空气更让人难以忍受。

尚弦月咬唇,任由冷汗瞬间沁透身上单薄的衣衫,顺着尖瘦的下巴滑落,浑身的肌肉都止不住地颤抖。

一声轻响,身上的绳索应声而断。

尚弦月一把撕掉脖子上缠着的黄符,蜷缩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疼痛是可以适应的,只不过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亚于凌迟。

她身上的旧伤太多了。

没错,最煎熬折磨的不是新添的伤口,而是那些隐下的、看似已经长好的旧伤,又痛又麻又痒,想要揉搓缓解,不仅无济于事,牵动肌肉的同时还多了酸胀的感受。

很是难捱。

但是,毕竟还是太熟悉了。

尚弦月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在黑暗中双眼茫然、毫无焦距地看着上方,身体比她更快地找到了应对方法,思绪逐渐抽离,突兀地,她想起了萧不凡。

萧疾没有命格。

无命之人,那时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千百年都未曾听说哪个是没有命格的。

直到萧不凡一次回来,说他见到了卜天神算子。

无命之人,就是被天道所不容之人,天命早夭。

命中注定,不可避免,

说完,二人都沉默良久。

“别拉着个苦瓜脸,老子不爱看,给你个小屁孩说又不是为了让你解决的,那小子还活的好好的,你早早哭丧个脸给谁看。”萧不凡少见这个泼皮这副样子,抬脚将她从坐着的门槛上拨拉下去,“好兔崽子不挡道。”

可听了这话,将将能够到萧不凡大腿的小不点嗖地窜到他面前重新将路挡了,一双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却像是刚淬了火,盯着萧不凡,像是要将他烫出个窟窿。

“你放弃了。”尚弦月一字一句道。

萧不凡大手按住她的头一推,越过她要走,“嘀嘀咕咕说个茄子,累了,滚蛋。”

尚弦月被他推的差点仰倒,向后一个趔趄,看着萧不凡高大的背影微微有些弯,轻啧了一声,哒哒两步一脚狠狠踩在萧不凡脚后跟的鞋底。

虽然猝不及防,但是萧不凡是什么人,要是旁人此时已经摔个马趴,但他不过是甩丢了一只鞋,绊了一脚,但是平稳落地了。

他才不会被这臭小子暗算到!

萧不凡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瞥着这小兔崽子,丢了鞋的脚上套着露着大脚趾的白袜子,此时在地上点着拍子,而尚弦月若无其事将脚下的云履踢到门外。

萧不凡:“……”

“你不管,让我也不要管,还能是什么意思,让小鸡仔等死吗?”尚弦月怒道,“我不信你没有办法,你——”

“够了。”萧不凡低声喝止,“你是想让无虞也听见吗?”

一句话,原本斗鸡一样的尚弦月消停下来,低声道:“你出去的这段时间,他都很想你,闹得很。”

萧不凡一颗冷硬的心瞬间软下来,叹口气,微不可闻道:“真的没办法了。”

“不可能。”尚弦月马上反驳道,“什么狗屁天道,天道说的,谁听见了,我怎么没听见!”

萧不凡深知这泼皮发起泼来谁也糊弄不住,也不瞒她,便道:“云外有仙宫,宫中有仙翁,卜天神算子,通宇宙无穷,识命理数术。”

“卜天神算子。”尚弦月眯眼,“就是这个老登胡说。”

见她撸起袖子就要出门,萧不凡嘴角一抽扯住她,不等问就见这崽子龇牙道:“我去杀了他!就他冒充什么天道,空口白牙地胡说!”

萧不凡:“……”

“哎呦!”被萧不凡一巴掌扇在脑瓜上的尚弦月疼得龇牙咧嘴凶巴巴吼道,“干嘛打我!”

“竖子猖狂!”萧不凡拎着她的耳朵,另一只手点着她的脑门儿道,“命理,天文,地理,一窍不通,你平常的课业都是怎么过的?!”

“死记硬背谁不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谓天道不过无稽之谈,修仙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当自强不息,若是万事顺应天命,不如下山种地卖番薯!”尚弦月一边嚎一边骂,气得萧不凡要饿她三天。

“人各有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萧不凡将尚弦月松开,一双干燥粗糙的大手将眼前在撕扯中变得皱巴巴的白衣小崽子拍了拍,顿了顿,一向锐利干燥的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了,“这也是无虞的命。”

最后这句话一出,尚弦月立马手脚并用拉开了和萧不凡的距离,不知为什么这个眼前她印象中顶天立地的男人,此时像是被头顶的天逐渐压弯了脊梁,变得矮小起来,他们的目光渐渐齐平,甚至高过他,看到了他头顶黑发中夹杂的斑白。

尚弦月在审视他,最后坚定地摇了摇头,幽幽道:“老头,你叛变了。”

萧不凡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想这小崽子再能耐也就是个没他脚皮岁数大的崽子,小屁孩子置气可能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吧。

于是摆摆手朝着里屋走去,里面只有小孩儿清浅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梦呓,心想自家傻儿子果然最听这小子的话了,便随口问道:“无虞闹得厉害,你是怎么将他哄着的。”

尚弦月在他身后,半张脸隐在阴影里,闻言幽幽道:“我说跟他说‘你爹不要你了’ 他哭了三天,现在睡的很香。”

萧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