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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大明:嘉靖是我哥 > 第128章 王老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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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看见了朱厚熜的双脚,认出了属于皇帝的下摆与袍子。

他始终不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个该死的朱厚照,要在临终前立下遗诏,要将皇位拱手让给堪称仇人的存在。

难道他不知道朱厚熜有可能会让他仅存于世的亲人死去吗?

难道他不知道朱厚熜有可能毁灭掉他留存不多的功绩吗?

难道那个男人到死都是没有心的人吗?

然而这些现在都没有意义了。

只听闻这江彬冷冷言道“不知陛下此来,是为何故?难不成是来看望我这个老朋友吗?”

哒!哒!哒!

明黄色袍子下的硬底靴子踏在坚硬石板上,传出声音。

现在,江彬能够看到那外竖黑带,挂玉佩的腰部。

“谁说不是呢?朕最近一段时间太过忙碌,现在终于理清了朝中诸多杂事,而今乃是嘉靖元年,朕终于稍微闲下来些了,实在是忘不掉你这位老朋友,于是便来看一看你了。”

听着仿佛如真心实意,好似真的来看老朋友的话语,江彬心中顿觉无比苦涩,这个皇帝比朱厚照要高明太多了。

数年前还能从对方话语中听出来极其剧烈的恨。

而今,却真诚的叫人害怕。

“陛下莫要说笑了,罪臣虽然在牢狱之中不见天日,但自问还没有到眼瞎的地步,许久不见陛下,陛下此来想必是要惩治我罪行的吧。”

“那可不一定,要知道,现在许多人暗地里都在说,若不是你江彬,我朱厚熜能不能做皇帝都还不一定呢。”

朱厚熜的话听起来就像是真正的老朋友,有点儿像是传说中太祖朱元璋同徐达,同汤和之间私下里那种家常聊天一样。

那种温和的态度,你几乎无法想象,其人是一名包藏祸心,想要动刀子杀人的皇帝。

朱厚照啊,朱厚照,你若是有他这样的功夫,我江彬怎么会起那种歪念头呢?

“陛下,是杀是剐,请给微臣一个痛快吧,微臣实在不能忍受这样的磨迹了,微臣知道自己已经将陛下得罪死了,陛下,臣知道自己是绝没有可能活下去,只求陛下给微臣一个痛快。”

江彬不敢上抬脑袋,因此错过了朱厚熜在一瞬间内脸颊狠狠抽动的场景,从虚伪面容之中蕴含着的恶毒情绪曾在哪里展露出来,似乎在说:这世上哪儿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朕何曾说过要取你性命?”

“陛下莫要说笑了,臣追随先帝时在安陆州做的事情,臣曾亲眼看见过您那憎恨欲狂的模样,您是绝对不可能放过我的,既然知道要死,臣便不会存有半分希望了。”

“朕说了,朕不会取你性命,也不会在你身上施加酷刑,连你的家人,朕也会放过,会让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你的妻,你的父母都能够放回家,朕最多只是抄没你的家产而已。”

朱厚熜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蹲下了。

这让江彬一下子看见了皇帝的面容。

同过去一样,这仍然是一张显出青涩,脖颈处存在绒毛的面孔。

这象征着他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天子。

可能现如今他的后宫之中连一个属于他的女人都没有。

江彬无法看见皇帝的眼睛,因为他露出笑容之后,眼睛眯着,看起来像是闭着一样。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类似于一只狐狸。

江彬坚信对方就是一只狐狸。

他现在一定在渴望着对他来说最甜蜜,但对自己来说最恐怖的复仇。

这一定包括他所承诺的,让自己家人回家这样的鬼话。

倘若自己流露出一丁点感激涕零,不胜惶恐的模样,那么这个皇帝肯定会立马收走所有的恩赐,让自己从天堂坠落到地狱去。

总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听信一个敌人说的话,那如同最甜蜜的毒酒,入喉有多甜,死亡便会有多痛苦。

“怎么,不相信朕吗?”

许是因为见江彬许久没有言语,皇帝再度发问。

江彬将脑袋低垂着,现在他连隔着一层栅栏的皇帝脸庞也懒得去看一下了,更别提作出更多的回应了。

“看来是不相信朕了。”朱厚熜继续露出温和的笑容,他尽量压抑住心中怨毒的情绪,使它不浮于表面“你说的其实有一定道理,毕竟你当年做了那么多令朕感到讨厌的事情,甚至一度想要拿走朕的脑袋,任哪个皇帝都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你,而你更是可恶,你毁灭的,是朕最初,最原始的那一份理想,朕对你的憎恨直至现在也没有消减半分。”

只是你现在变得更会藏了,对吧?

江彬很想抬头直接这样问上一句,可最终选择将话语吞入腹中,没有表达出来。

这种话对于目前的他来说没有半分好处,虽然可能是命定的结局,但他不太希望自己获得如同太监刘瑾一样三千六百多刀的死亡方式。

江彬过去谄媚的经验告诉他,如若皇帝愿意像现在这样同你说话,那么自己当下需要做的,就是充当一个木头桩子,对方需要的是听众,而不是谈话对象。

“只是当朕坐在这个位置上,处理了国朝之事后,发现一个几乎令朕感到绝望的事实,这片大地上,多的是你这种人生存的土壤,朕的乐土,朕魂萦梦绕的地方,即便朕能够二度建立,三度建立,最终也会被你这种人摧毁,不是你江彬,也会是下一个刘彬,张彬,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朕在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整个人几乎要崩溃掉,朕曾在母亲的怀里痛哭整整一个晚上。”

一旁静静聆听的陆斌暗自苦笑了一下,这丫说的是真话,他真的曾在蒋姨娘怀里痛哭整整一个晚上,国朝的现状就是小人多,君子少,坏人多,好人少。

这指的是朝中内外,指的是整个国家的官员现状。

有操守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因此才显得只要出现海瑞这么一个人,便如同在阳光底下散发出璀璨光芒的宝石一般。

话说,海大人是不是已经投胎成功了,他是哪儿人来着,似乎要比自己小几岁吧。

记得这厮是二十多年后才中举的,但是这位老大中举的时候已经三十多了,也就是说,他这会儿当属于那种小年轻,小愤青型人物。

不行,差点把海大人漏过去了,嘉靖元年,他必须把海大人收入麾下,争取打造一个进化版本的社会主义海斗士,啧,想起来就美的慌。

“朕如若不能将你这种人的乐土给消灭掉,光干掉你是没有用的,这是朕不杀了你的理由,所以说,朕会放过你的家人,放过你的妻子儿女,不过因为国朝律法,你没有办法出这个大牢,朕会允许你的家人偶尔来探望你,兴许有一天,朕会放你出去,那时候朕一定已经获得了朕想要的世界。”

朱厚熜说完,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并不犹豫。

江彬有些出神的望着他,有些发木。

但转瞬之后,他又沉寂下来,在一瞬间里有丁点儿动摇的心神重新稳固住。

还是那句话,他绝对不会相信,皇帝这种生物能与仁慈挂钩,无论是好皇帝还是坏皇帝。

从某种角度来说,一名好皇帝,只会比暴君更残酷,比昏君更歹毒。

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对他承诺的任何事情报以期待,那只会让自己死的更惨而已。

另一头,却说这陆斌同朱厚熜又出了北镇抚司,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自然,还是坐在朱厚熜的车架上,并且在批改着被这孙子搬上车的一些奏章。

说实话,这极其不符合规定,尤其是批改奏章这种行为,抓着是要被老夫子们乱刀砍死的。

但这种有违礼制的事情,陆斌干的太多,多数时候属于被强迫性,也不查这一件两件了。

而规劝的言语,毛纪那老头跟朱厚熜俩都快讲烂了,这丫属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听没有记的那种。

最近几天,好不容易陆斌闲了点儿,被毛老头逮住,就乱坐皇帝车驾,不守臣德的事情讲了几句,陆斌自己准备不坐朱厚熜车驾,也不在皇宫内留宿,当然,也不跟这丫挺一块改那些该死的奏章。

没成想,这孙子还不干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怼,差点要用竹条子来抽他,呸!这个臭不要脸的。

“小斌,你今日怎么看我?”

陆斌抬头看了朱厚熜一眼“你最好做个人。”

“哈!还是你懂我啊,之后我会将江彬的妻儿老小放出来,你斟酌一下......”

“这个事情你不要找我。”陆斌毫不犹豫拒绝掉了。

他并没有完全猜出朱厚熜的想法,但知道,那一定是对江彬来说足够残忍的事情。

而最近一段时间,他准备修身养性,绝不想参与这种纯粹恶意的行为。

“好吧。”朱厚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也不太希望自己的兄弟沾染一些过于阴暗的事情“说另外一件事。”

“你狗日的能不能少说两句话,今日的奏章你批完了你就闲聊。”

“你这混球,是不是有点越来越不敬长兄了。”

“对,没错,你待怎地?”

朱厚熜撇了撇嘴“我本想说,王老师大概这几天就要入京了,想让你去招待一番,但就目前来看,我不太想让你去了。”

陆斌愣了片刻功夫,下意识把眼睛从奏章里拔了出来,有些惊愕的道“谁?王老师,王阳明?杨老头儿能同意他这尊大佛进京?他大礼议这档子事打算不了了之了?”

“哪儿就不了了之,杨老头儿一心想要做一任真正没有掣肘的宰相,所以我用条件跟他换的,我跟他说,我五年之内学政而不插手政事,换王老师进京,这回他老人家回来就不走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得找他学点儿东西,你小子等顺天府一带扫荡清楚之后,也歇一歇,跟王先生学点儿东西到肚子里去,否则......”

“太好了,王艮,聂豹,何心隐,徐阶,全特娘到手了,卧槽,你他妈真是做生意的天才,老杨也特娘是瞎了眼,给你占了这么大便宜,咱们这把一波直接起飞!不行,老子得亲自去接老王头儿一趟,给这老梆子搂住喽老子是绝对不带撒手的!”

朱厚熜勃然大怒,他固然不知道这小子叽里咕噜一大堆怪话是打哪儿学的,但是这小子不够尊师重道的态度表达的太明显了。

“你小子给老子稳重点儿!娘的,平日里咋教你的,什么老王头儿,老梆子,那是王先生,王老师,旁人你这般叫,我也就算了,阳明先生这样的人,你不尊重着点儿,学着点儿,往后还有人敢教你吗?”

“少废话,王先生啥时候进京,许久没见着他,还真想他了。”

“大概再有个三四天也就该到了吧,不过迎接他的人很多,听说整个京城的儒学弟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来迎王先生,连通州跟沧州的士子也要过来。”

“嘿!那敢情好,到时候我组织一波城吏司的人,去卖阳明纸,阳明笔跟阳明酒去。”

“什么阳明纸,笔跟酒的,我咋没听过?”

“本来没有啊,现编嘛,那些读书人都有钱,我到时候弄个阳明先生喜欢用的纸,阳明先生喜欢用的笔,阳明先生爱喝的酒,包管赚翻。”

“呸!不要脸的东西......能挣多少?”

“千儿八百的,估计是小意思啦。”陆斌冲着朱厚熜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叫院子里那些个小的过一个肥年嘛。”

朱厚熜嗤笑一声“我缺你那点儿小钱?”又仰天长叹“我缺千儿八百万的大钱啊。”

“你说点我不知道行不?”

“行啊,比如山东倭患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还有山西饥荒,哦对了,还有小道消息,明年春闱不是要开恩科吗?江西吉水人又开始准备霸榜了......”

“停!哥,咱们还是说说招待王老师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