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财诈死背后牵扯着大阴谋,如将他的亲属带到警局询问,势必打草惊蛇,线索也会随之中断,破案时间会无限拉长,最终无法向南丰市民交代。
目前关键就是找到失踪的温守财,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海平安立即打电话从镇派出所调出温守财的照片,让辖区内所有片警留意,找到人后秘密带回南丰市局。
收到汇报后,市局指挥中心启动龙眼系统,全城搜寻温守财的去向。
阿傍看着冬马铃薯碧绿的叶子,如果自己是蛟龙魂,脱困后怎么办。
依附镇水兽目标太大,现身很容易被人发现。
那么应该把目标放在谁身上,毫无疑问失踪的温守财是最佳人选。
诈死举办丧事,名义上温守财已从世界上消失。
夺舍凡人肯定是权宜之计,后面蛟龙魂会秘密躲起来修炼,等风头过去,人们渐渐将这件事遗忘,再出来寻找合适的肉身。
想找到躲起来的温守财,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人活着总要吃喝,势必会去便利店超市或者集市上购买生活物资。
阿傍在想,海平安同样也在思考。
“阿傍,如果温守财和这件案子有关,选择诈死肯定是不想受到关注,现在肯定找个地方躲起来,警方查得紧,他或许急于将烫手山芋出手。”
“平安,石牛虽说有千年历史,可不值钱啊,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不不不,有的富商就喜欢这种东西,用来布置风水局,辟邪纳福,那些所谓的大师也以此来迎合他们的喜好。”
“好吧,是人都要吃喝,温守财肯定会出来采买,可以把监控重点放在超市菜市场。”
“咱俩想得一样,市局那边已经在做了,只要对手是人,我们这方面的抓捕经验很足。”
“万一不是人呢?”
“哈哈,那边看老兄您了!”
听着两人交谈,吴九鹰内心满是嘲讽,真够笨的,直接开坛摄魂找来温守财的生魂一问不就清楚了么。
教官看来智商远不及我,空有高深的道法,有毛用。
老子不说,你们就学无头苍蝇乱撞吧,等关键时刻,正虚道长出手力挽狂澜,内卫局那帮高层一定会注意到我。
升官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有进入内卫局核心才能接触到机密。
徐师弟再等等,吴师兄会救你的。
见教官和海警督聊得火热,容易道长他们觉得自己略显多余,昨晚给逝去的村民已做过法事,接下来该干啥。
阿傍不经意往身后一瞥,这五个杵在原地跟电线杆子似的,不行,得给孩子们找点事做。
要不然以后回去铁局他们问起来,总不能说南丰五日游吧。
“调查案件,不光要配合组长行动,个人也要有全局观念,想想目前关键点在哪里,琢磨琢磨线索,在合理逻辑下大胆推演案情。”
“正虚你说,现在应该干什么?”
吴九鹰听到别人叫正虚,第一反应和自己无关,察觉到教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才反应过来。
“嗯,这个……”
他顿时像个结巴嘴里含糊不清,其实内心冷笑,老子才不让你白嫖点子。
案情万一侦破,教官肯定舔着大脸将功劳全烂自己身上,这种给他人做嫁衣裳的事,谁爱做,谁做,老吴我打死不说话。
“其他四位呢,容易你怎么看?”
容易道长思绪快速旋转:“教官,正规手段还是剑走偏锋。”
“咋滴,你还会邪修那一套。”
“不不不,我是说,实在不行可以找来温守财平时穿的衣服和头发,做个招魂法事,把他的生魂叫过来现场逼问,不过这样做有违祖宗礼法。”
吴九鹰猛然一回头,小子,你他妈抢老子饭碗,说的是我的词啊,臭显摆什么,得,徐师弟的营救计划又要再次搁置。
听到容易的想法,阿傍露出慈父般的欣慰。
“不错,进入灵异组,不光要在道术上继续精进,更多的还要向海警督学习,怎么办案,揪出幕后黑手。”
“还有,祖师的训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时候为了大义,手段卑鄙点没什么,不要有道德枷锁。”
什么?不要有道德枷锁,教官,你听听自己说的是正经话么。
容易道长摸着后脑勺,自己是不是有些作孽,提招魂干嘛,万一出个岔子把温守财弄死,回到道观里师父还不剔除自己的度牒。
“怎么,觉得道义上过不去?如果温守财此刻已不是自己呢?”
“啊!”
“哎,换种说法,他要是被蛟龙魂夺舍呢,你还有思想上的束缚吗?”
“不会吧,那没有。”
“行,兵分三路,海警督盯着市局那边,全力查找温守财的行踪,容易正虚你们找村长想办法搞到衣服和头发,准备招魂法事。”
五位道长听完安排统一看向阿傍:“教官你呢?”
“嗯?我随意就行,和村长喝喝茶,掌控大局,怎么你们有意见。”
“没,没有。”
“没有?那还不赶紧行动,磨蹭什么,给老子跑起来。”
道长们火花带闪电往村长家疾驰,吴九鹰有些闷闷不乐,早知道自己就先说,还能在教官面前露个脸,全让容易这小子抢了戏。
阿傍漫步乡间小路,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勾笑。
论招魂那是自己老本行,拘魂使可不是摆设,过往那些大奸大恶之人,上面也不是没违规惩处过,要不然哪来的横死一说。
不过从目前的仅有的证据看,温守财算不上大恶之人,先让那帮小子去整,还有三天,时间很充裕。
容易五人找到郑村长,借口要给遇难的村民集体再做场祈福消灾法会,需要他们穿过的衣服和头发。
“道爷,衣服倒简单,村民们已经入殓,头发不好找啊,法会我也参加过,没见要头发的啊!”
“到时候我们会扎纸人,怕送错对象,所以要用头发分辨,如果你能找到他们的血液也行。”
“那还是头发吧。”
郑村长信以为真,联系文书和队长挨家去要衣服,至于头发嘛,从枕头上找应该问题不大。
晚上八点,往日热闹的村活动中心,不见广场舞大神们的身影,往常那些躁动的心灵只能乖乖待在家里,别人家办丧事,总不能出来没心没肺得狂浪。
村干部们把收集到的衣服放下,便匆匆离去,近几日老有人说在路上碰到去世的人打招呼,横死的人最容易变成厉鬼,他们对此深信不疑,早早回家尽量不出来晃悠。
容易道长几人忙活到晚上才将要用的纸人扎好,郑村长在旁边看着,他们只能乖乖给纸人做标记绑上头发。
搭好法台,然上三柱高香敬师祖,容易道长点燃招魂符箓。
“今敕!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八方土地,家宅灶君, 收魂附体,助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突如其来的阴风席卷燃烧的符纸,绕着纸人旋转。
“起!”
郑村长靠在自家院子的老柿子树上,吧嗒吧嗒得抽着烟,龙都来的道长真是菩萨心肠啊,昨天刚做了一场法事,今天又要做祈福消灾法会。
那些遇难的村民,平日里叔伯子侄的叫着,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老天爷为啥总抓着俺们穷苦人不放。
如果是当年的土房砖瓦房,这回发大水指不定全村人都得露宿街头。
原本摆在地上的纸人,在道长念完经后,居然神奇般立起来,郑村长看得愣在原地,手上夹着烟。
“仙师啊,真把游魂招来了?”
“嘶!”
烟灰燃尽,郑村长烫得直抖手,眼睛仍直勾勾盯着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