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白玉知道他的意思。
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将事情说开,容太夫的伤势也已经差不多痊愈 。
因着知晓了俞理身世的关系,也不打算在这个地方继续停留。
甚至都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夜里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容家。
白玉将这件事情说与俞理听。
利害关系也讲述的差不多了,翌日俞理也带着陆云归离开了白玉的别院。
因为容太夫的丧礼已经办完,诚然是容太夫自己也不能贸然在这个节点上出现。
得找个合适的契机,显然,白玉就是这个突破口。
白家和容家面上功夫一向做的很好,虽说当年几个孩子相交密切,但到底这么多年过去,成亲生子的成亲生子。
再好的交情也会在官场上为利益优先,这些年来倒也算不上是熟络,更也不见得生疏。
当看见白家马车停在门口,管家便迫不及待的去见了容家主。
得了消息,容家主便差人来迎。
这段时间容思远在容家主的面前可谓是刷足了存在感。
这个活计也暂时落在了她的身上。
谁知,容思远才刚刚走近,便看见了一张分外熟悉的脸。
浑身一颤。
满目愕然。
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还活着?
他不应该死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是乘坐白家马车回来的?
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有一瞬间 ,容思远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
本该死去的人却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青天白日之下,如何不令人背后发凉?
心中飘不过1万种可能性,他做的事情是不是被发现了?
容老太夫这次回来........
是发现了什么吗?
她不知道,但她却知道不能让事情任由这样子发展下去。
跌跌撞撞的朝着容老太夫奔去,眼眶瞬间弥漫出泪珠。
当看见容老太夫的那一刻,哽咽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是.........祖父吗?”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容思远神色哀戚,望着容老太夫的眼睛一眨不眨,整个人好似被巨大的惊喜所包裹。
又好像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了错,神色复杂的看着容老太夫。
然而此时的容老太夫却并没有什么心情和容思远在这里纠缠。
他本来就不喜欢容思远,上不得台面。
愚蠢无知,小家子气,酒囊饭袋,用来形容她毫不过分。
当初是看在信物和长安的份上才对她多加维护,现如今知道她是个冒牌货,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她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担忧和难过像是真心实意,况且现在事情还没有一锤定音,容老太夫也没有过于刁难。
躲过容思远伸过来的手,吩咐小厮将自己推了进去。
白管家紧随其后。
她是奉了白玉的命令护送容老太夫回来,并解释容老太夫这段时间没有出面的原因。
此时见到容思远,又看了看容老太夫的态度,只以为这是个不受宠爱的孙女。
心中暗自腹诽,容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长相这般平庸的子嗣?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难道就是这段时间“名声大噪”的容思远?
但她不是.........
隐晦目光在容思远身上来回打量。
相比于这个,她甚至觉得在家族院子里的那个俞理,和容家人长得更像。
她不会是冒牌货吧?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白管家也是真相了。
跟在容老太夫身后的容思远惴惴不安,心中五味杂陈。
容老太夫心里也藏着事儿。
就连白管家都有了谱儿。
三人各怀心事,踏上同一条路。
当容家主看见容老太夫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愣神。
显然没想到两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还不曾等她开口,容老太夫便率先道:“晚些你到
我房里来,侍有话要跟你说。”
容家主看着容老太夫,到底是没有驳了他的面子。
然而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险些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甚至产生一种冲动问为什么不就在这里讲出来,有什么好瞒着的?
但她不敢。
她现在本就是寄人篱下,更何况她心里也有鬼,更加不可能在这个时机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容思远到底是没有口出狂言,但她总觉得浑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爬。
难受的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容老太夫不是没有注意到容思远想和他说话,但他本就愧对于容长安,一想到容思远还是个冒牌货,就更不想理睬。
不过也不仅仅只是这个原因,他现在有些怀疑,俞理没有被发现这件事情说不定还有容思远的参与。
不然也不会在三皇女一行人回宫的时候反应这么大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害怕三皇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天家威严震慑一方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也不至于会是这么大的反应,毕竟三皇女和她无冤无仇。
更何况三皇女出征时,容思远都还没有被找回来。
再者三皇女的名声一直都很好,就算不在京城生活的平头百姓也能听取到一声贤明,怎么会爱会害怕呢?
容老太夫知道自己想这么多属实是没有必要,但只要是关于他的长安,就算是最亲近之人,他也会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
他已经失去了长安,不能再失去长安唯一留下来的子嗣......
绝对不能!
若容思远真的和理理有所牵连的话......
他定然不可能会放过她!
哪怕她是明面上的容家子嗣,但他也不会轻易地就认这个栽!
容老太夫收回视线,就着一开始商量好的套词和白管家对账。
容家主得知容老太夫是一时不慎跌入山脚时,眸中的心疼之色几乎快要溢出来。
忙不迭的请了府医给他看看,容老太夫没有拒绝,容家主得了容老太夫一切安好的结果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态度仍旧关切,最终就连容思远都没有插上嘴,直接被赶了出去。
差人将白管家好生送回,容思远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院子欲与苏乐航商议容老太夫的事情。
而屋内,无关之人走后,容家主敛去殷切神色,变得平和。
“有什么话要同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