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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快穿之拒当大冤种 > 第533章 被托孤的倒霉蛋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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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承煜坐在楠木轮椅上,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雕刻的缠枝莲纹,一股带着刺骨寒意的阴风毫无征兆地迎面扑来。

那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他眼睫发颤,一时睁不开眼。

他下意识偏过头,想用宽大的袍袖遮挡,可那风像有了意识,顺着衣袂缝隙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他牙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待邪风过去,他费力掀开眼皮,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还朗日晴空的天地,此刻像被墨汁染过,昏沉沉压在头顶,连远处廊檐下的鎏金宫灯都只剩一团模糊的光晕。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入目之处全被粘稠的血色覆盖。

脚下的青石板像刚被血水浸泡过,踩上去能感觉到鞋底的湿滑黏腻,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甜,浓得化不开。

“嗬、嗬、嗬……”

郑承煜刚想唤身边的护卫,一张惨白浮肿的鬼脸毫无预兆地怼到眼前。

那脸上布满交错的裂痕,像被硬生生撕裂后又胡乱拼凑起来,腐烂的皮肉下能看见森白的骨茬。

两只空洞的眼窝里正汩汩淌着黑血,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混杂着尸臭的霉味。

“啊——!”

凄厉的惊叫声从郑承煜喉咙里炸开,他浑身剧烈颤抖,轮椅的轮子在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咯吱”声。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恐惧缩成针尖大小,死死盯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苏、苏晚宁!”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往左右环顾。

可原本守在身侧的护卫和下人全没了踪影,方才还热闹的庭院此刻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在空旷里回荡,仿佛整个王府都只剩他一个活物。

而面前的苏晚宁,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温婉柔顺的女子。

她的魂魄悬浮在半空中,周身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气,那些黑气像有生命的毒蛇,不断扭曲翻滚,时不时弹出尖细的信子舔舐空气。

她那双曾含着水光的杏眼,此刻变成一片浓稠的血红,里面翻涌着化不开的怨毒与愤怒,像两团燃烧的鬼火,直勾勾钉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的魂魄灼烧殆尽。

“郑承煜,你这负心汉——”

苏晚宁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又像无数根钢针在刮擦琉璃,尖锐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她那如枯骨般的双手猛地朝他抓来。

左手的指尖泛着青黑,指甲长得如同鹰爪,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的心口插去;右手径直掏向他的腹部,枯瘦的手指在里面胡乱搅弄。

那痛感像有无数把小刀在五脏六腑里翻搅,疼得郑承煜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锦袍,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连惨叫都变得断断续续。

“呵呵……哈哈哈哈!”

苏晚宁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发出一阵畅快又诡异的大笑,笑声里混杂着呜咽与怨毒,听得人骨头缝里发寒。

郑承煜拼尽全力想挣扎推拒,可双臂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他想挪动轮椅躲开,却发现自己像被钉在座位上,连轮子都像生了根,任凭他怎么蹬踏都纹丝不动。

剧痛与恐惧交织着啃噬他的理智,他猛地用尽全力往旁边一倾,“哐当”一声从轮椅上摔落在地,手肘磕在石板上,顿时擦出一片血肉模糊。

他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想往外逃,膝盖在湿滑的血地上磨出两道血痕。

可还没爬出半步,后颈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力道大得像要把他的脖颈拧断。

紧接着,他的脑袋被人按住,一次次狠狠地往青石板上撞去。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庭院里回荡,每一下都伴随着头骨与石头碰撞的脆响。

“啊——”

“别,别过来!”

“苏……晚宁,晚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看着我们过往的情分上,你就放过我吧!”

……

郑承煜的额头很快磕出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泪水混着血水淌进嘴里,又咸又腥。

“世子爷!”

“世子爷,您怎么了?快醒醒啊!”

周围的下人们惊呼不断,手忙脚乱上前阻止主子自残。

他们想不通,为何刚刚世子还在吩咐取来匕首,说要亲自给刚抓来的狼崽开膛破肚。

怎么转眼就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大喊“有鬼”,脸上的表情惊恐得像见了阎王。

更吓人的是,他们眼睁睁看着世子爷像疯了一般,双手的十指狠狠往自己的胸口和腹部抓挠,指甲缝里很快嵌满血肉,撕裂的衣袍下露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几个下人慌忙上前去拉,却被他猛地甩开,力道大得惊人,竟把两个精壮的小厮推得踉跄后退。

“别碰我!滚开!”

郑承煜眼神涣散地嘶吼着,忽然猛地抬起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左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下来。

可他像感觉不到疼,依旧在地上剧烈挣扎翻滚,锦袍被碎石划得褴褛不堪。

忽然趁众人不备,用额头一下下往青石板上撞去,“砰砰”的撞击声听得人心里发紧,地上很快积起一滩刺目的血迹。那模样,分明是已经疯魔了。

“快!快去报给王妃和世子妃!”

一个年长的管事见势不对,慌忙推了身边的小厮一把,声音发颤:

“快去请大夫!再晚世子爷就要出人命了!”

小厮连滚带爬地往院外跑,一路撞翻了两个花架,惊得几只信鸽扑棱棱飞起。

郑承煜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像水波似的很快传遍了整座安王府。

那些没能跟着安王去城外庄子的庶子们,听到消息时,脸上都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们当即就要往郑承煜的院子赶,想瞧瞧他的丑态,还有人忙着吩咐下人,赶紧给庄子上的安王报信。

——

而此刻,王府西侧的小佛堂内,静得只有檀香燃烧的“噼啪”声。

世子妃宋氏穿着一身藕荷色暗纹长裙,裙摆隐现几缕缠枝纹样,随着动作轻轻漾动。

她正陪着安王妃礼佛,动作轻柔缓慢,手腕上的羊脂玉镯随着俯身的弧度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衬得那张素净的脸上带着几分悲悯。

见安王妃将三炷香插进香炉,准备起身,宋氏赶忙上前搀扶,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

“母妃,承煜这几日总有些心神不宁,时常对着空处自语,倒像是撞了什么邪似的。

依儿媳看,不如从外头请位有道行的道长来看看?也好让他定定神。”

安王妃端坐在紫檀木禅椅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嗯”了一声。

她捻着佛珠的手指顿了顿,目光掠过宋氏,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

“他自那回坠马后,行事便越发没了章法。王爷心中本就存着芥蒂,近来更是动了别的念头。若不是念着你,这桩事我原是懒得过问的。”

话落,又带上几分提醒:

“你平日里多照拂着他些,莫让他再添什么乱子。

若是真惹得你父王动了肝火,便是我,怕也护不住他了。”

说罢,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落在宋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里垫着一层薄薄的棉絮,将裙袍撑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安王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漫不经心地拨着佛珠,道:

“苏氏留下的那个孩子,如今安置得如何了?”

宋氏脸上立刻露出为难的愁容,轻轻叹了口气:

“儿媳前前后后派了两拨人去,可那孩子生性敏锐的很,每次有人近前便哭闹不止。”

宋氏皱着眉,语气里添了几分烦躁:

“若真要强硬些,直接派人截杀,倒也不是没法子。只是那样一来,怕是要落人口实。毕竟……”

她压低了声音:

“府里知晓承煜身子不便的,原也只有我。便是母妃您,也是儿媳私下提过的。”

安王妃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叹气道:

“既是这般,许是他命数该当如此。既杀不得,便只当养个寻常孩童便是。”

她的声音里浮起一丝慈悲之色:

“将来养得愚钝些,难不成还能与你腹中这个、经我们宋家悉心教养的孩子相较?”

她忽然停住捻佛珠的手,抬眼看向宋氏,眼神锐利如刀:

“不过你记着,那孩子的事情终究是小道。眼下最要紧的,是让郑承煜稳住心神,莫再惹你父王不快。

还有……府里其他庶出的孩儿,也不必过于严苛,凡事过了头,反倒不美,这个道理你该懂。”

宋氏闻言一愣,脸上的愁容瞬间僵住。

她有些错愕地看向安王妃,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姑姑,难道您觉得……这些日子府里那些孩子身子不适,都是我做的手脚?”

安王妃缓缓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迎上她的视线,皱眉:

“听你这意思,莫非此事当真与你无关?”

宋氏连忙摇头,语气恳切:“自然不是,我再不济,还不至于对着那些无辜的孩子动手。”

她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神色,心里却暗自思忖:

就算杀了那些幼童又如何?只要王府里那些庶出的兄弟们还在,他们迟早还会生下子嗣,照样能威胁到他们这一房的地位。

与其费力对付孩子,不如先想办法将那些庶出的兄弟铲除。到那时,安王总不能越过郑承煜这个儿子,将王位传给其他孙子。

安王妃闻言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眼下还是先顾好承煜那边吧。”

宋氏连忙点头应是,心底却已决定,回去就给丈夫的汤药里多下些安神助眠的药材,让他乖乖在屋子里“养病”,少出来惹是生非。

安王妃见这个侄女像是听进了话,便轻轻拍了拍手。

佛堂的侧门被轻轻推开,一名下人领着个身穿深蓝色道袍的老道士走了进来。

那道士鹤发童颜,颔下留着三缕长须,眼神清亮,气质不俗,看着倒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模样。

“这是我命底下人寻来的绍道长,据说本事高深,尤其擅长驱邪安神。”

安王妃看向宋氏,“待会儿你回去时,让他跟着去瞧瞧承煜的情况。”

她顿了顿,又叮嘱道:“不过此事不宜宣扬,你让身边的下人都管好自己的嘴,莫要到处嚼舌根。”

宋氏面露感激之色,连忙向老道士行了一礼,又朝安王妃谢道:“多谢母妃费心,儿媳记下了。”

恰在这时,佛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一名婆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发白地禀报道:

“王妃,世子妃,不好了!前院……前院世子爷出事了!”

安王妃闻言眉头一蹙,脸色沉了几分。

宋氏也豁然起身,急切追问:“怎么回事?方才还好好的,怎就出事了?”

婆子喘着粗气,声音发颤:“奴婢也说不清楚,只听说世子爷在院里……在院里自残,情形怕是不太好……”

安王妃没再多问,起身便道:“去看看。”

一行人匆匆赶到郑承煜的院子,这里早已乱作一团。

入眼便见郑承煜躺在青石板上,额头淌满鲜血,顺着脸颊糊住了眼睛,左臂与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他神志不清,嘴里胡乱喊着:“有鬼!别过来!苏晚宁,我错了……”

而院子角落的金桂树上,还吊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狼崽,皮毛凌乱地沾着泥土,只是一双眼睛半睁着,透着几分垂死的惊惧。

安王妃看着这混乱场面,只觉一阵头晕,下意识扶了扶额头,身子微微晃动,身旁丫鬟连忙伸手扶住她。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不适,目光扫过围观人群,厉声喝道:

“都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府里的规矩都忘了?各回各院去,没我的吩咐不许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