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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年代文里的知青表哥(三十六)

可林惜的出现,却偏偏打破了他一直以来践行着的人生格言。

雨水随着倾斜的伞面蜿蜒而下,在伞檐处汇成一串串晶莹的珠链,宋观文记忆里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

那块被塞进他手心,还带着她掌心温度的桃酥。

那包被油纸细心包好,晶莹剔透得仿佛她躲闪却明亮的眼睛一样的冰糖。

还有那天,她蹲在田埂上,纤细的手指揪着马齿苋,后颈晒得发红,却还要紧绷着脊背,装作若无其事地提高声调,“马齿草煮水可以治晒伤……”

低垂着脑袋,哭得双眼通红,却还偏偏不忘替他摇着蒲扇的狼狈人影。

这些日子,顶着大太阳,来回奔波探望的瘦小身躯……

这些细碎的记忆像初春的藤蔓,在宋观文筑起的高墙下悄然生根,嫩绿的触须攀附着砖石的缝隙,柔软的卷须试探着触碰每一道裂痕。

等到他惊觉时,那些看似脆弱的枝条早已穿墙而过,在他心底最坚硬的冻土上,长出了一片颤巍巍的小叶芽。

这些日子里,尽管宋观文表现得依旧冷淡,对于时不时就从洗得发白的蓝布兜里发捧出一把野果,又或者掏出几颗花生红枣,眼巴巴地递到他面前的林惜,他总是表现得不冷不热。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夕阳西沉,缓缓压下来的暮色渐渐蚕食屋子里的光线,他捧着书的手就开始发僵,纸页上的字早糊成了一只只歪七扭八的蚂蚁,他竖起的耳朵开始努力捕捉门外的动静。

先是院门外老槐树底下那帮没剩几颗牙的婆子们收马扎的吱呀声,接着是隔壁二婶子吆喝鸡崽回笼的调门,最后才是布鞋底子磨着黄土路的沙沙声。

林惜的脚步细碎而匆忙,总带着股慌慌张张的劲儿,活像身后有人在撵她一样。

如果那道脚步声没有准时响起,那宋观文心底便会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思绪也会不受控制地开始翻飞。

“昨天给她给他递过来她自己编的蛐蛐笼子时他没笑,她好像有些沮丧,要不一会儿他把那笼子摆出来,让她知道自己挺喜欢的?”

“要说说她了,别往他这里塞什么红枣核桃了,他又没流血断骨的,她那小身板,还是留着自己多补补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爸妈小时候没给她饭吃,怎么都十七八岁了,还瘦小得跟个猴子一样。”

“个子不高,跑得倒挺快,回回都是第一个进院子的。”

“她怎么还没来……”

宋观文没有意识到,他对林惜的态度,已经从最开始的视若无睹,到渐渐留意,甚至开始期待她每天的出现。

而他不甚宽敞的小木箱子里,也渐渐堆满了她送过来的各种小玩意。

配色一塌糊涂但从干枯的枝叶间仍能窥见当时生机的野花野草,柳枝条编制的精致小巧的蛐蛐笼子,一把粒粒饱满的炒黄豆,和几颗干瘪鲜红的枣子,几本巴掌大小,有些破旧但生动有趣的连环画册……

林惜像个扑闪着翅膀的小蜜蜂,每天不厌其烦地将她在外面收获的“宝藏”,勤勤恳恳的搬运到宋观文面前,尽管这些“宝藏”一般都是用来哄孩子的。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宋观文心里这样想着,可每次想要开口拒绝时,却又总会在对上林惜那双闪动着的“你不接我就哭给你看”的眼睛时,默默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太爱哭了,这样不好。

宋观文在心底无奈叹气。

接过东西后,他总是会将手里已经翻得卷了边儿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举高一些,避开她亮晶晶的眼神,态度冷淡地让她第二天不用过来了。

而林惜总是会有些委屈地低低应上一句“好”,第二天却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兴冲冲地在落日余晖里推开紧闭的屋门,语气雀跃地朝着宋观文甜甜一笑。

“表哥,我来啦!”

“嗯。”

宋观文总会神色平静地淡淡应上一声,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看向手里的书,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原本紧握着纸张的指尖渐渐放松下来,只在纸页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褶皱。

难得的大雨天,知青们都不用下地,宋观文更是早早就醒了,他后背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做弯腰弓背的大动作就行。

天光已经大亮,听着屋外噼啪作响的雨声,他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在一众男知青的呼噜声中轻手轻脚地下了炕,端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到了水房,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

回到屋子里后,又翻出了自己只有在去镇上买东西时才会穿的白衬衣,整理着穿上,做完这一切,才又慢悠悠地爬回了炕上,调整了姿势,像往常一样看起书来。

可看着看着,他的思绪就开始逐渐发散。

林惜昨天没有来,据说是因为昨天大队长给知青们派的活格外地重,几乎所有人回到知青点后都瘫在了炕上,不想动弹。

可今天下大雨,大伙儿都没活,她应该会早早过来,宋观文眼睛盯着书页,耳朵却在关注着屋外的动静。

可雨下得太大,除了嘈杂的雨声外,什么也听不清。

还是别过来了,雨下得这么大,她那小身板怕是要淋个湿透,到时候又生病了,他可没那么多钱票再给她弄来一罐麦乳精。

宋观文脑子里思绪百转千回,一会儿一个样,可他捧着书躺了半天,眼看着睡懒觉的一众男知青们都陆陆续续起床,洗漱吃东西,开始在屋子里谈天说地,可渐密的雨声里,却始终没有响起那道熟悉的敲门声。

“她怎么还不来?”

“她应该不来了吧?”

“她是不是来的路上被雨打湿了衣裳,回去换了?”

宋观文握着书页的手指越攥越紧,直到张建国提着樱桃进来,并随口说出那句“林知青送来的”时,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弦忽然便断裂了。

她来过了。

但没有进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