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长安邓氏别院的凉亭上。
凉亭之内,茶香袅袅,缭绕的热气如丝如缕,为这场秘密商讨增添了几分静谧。
子墨、苏叶、张道林与米灵四人围坐,神情凝重,正低声商讨着如何应对那神秘莫测的九幽会和神秘的秦岭晶石之地。
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惊扰了四周的宁静,却又透着无法掩饰的焦虑与紧迫。
正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含笑匆匆而来,脚步慌乱,神色急切,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日光下闪烁着。
他跑到众人面前,微微喘着粗气,双手抱拳说道:
“王爷,查清楚了。永阳门外那一万亩王田,并非陈员外所租,实是李员外十年前便已租下,前些日子却突然转至陈员外名下,其中恐有隐情。”
众人闻言,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瞬间停了下来。子墨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那笑容里却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看来,这长安京兆尹林大人,是要给我安排一场好戏啊。”
他轻轻摇了摇头,手指随意地在石桌上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叶接过话茬,目光中透着思索,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要将这背后的秘密看穿:
“这长安的陈员外,可是外来之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
含笑赶忙点头确认,动作急促:
“正是,这陈员外近日才搬至长安郡居住,其家底与营生,仍在调查之中。”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话音刚落,一名丫鬟莲步轻移,姿态优雅地呈上一份烫金请帖。
她微微屈膝行礼,轻声说道:“王爷,这是长安京兆尹林大人送来的请帖。”
子墨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接过请帖,动作不紧不慢,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子墨展开请帖,只见上面写道:
司隶大人谨启
大人钧鉴:今略备薄酌,特请大人于永平元年九月十五日申时,请移驾长安清华池畔之兰台水榭大酒楼。此处湖光潋滟,景色宜人,且珍馐美馔,皆为精挑细选,盼能博大人一悦。
另,陈员外亦欣闻大人赴宴,欣喜同聚。此次相聚,既能畅叙情谊,又可就王田补偿一事协商良策,实乃幸事。万望大人拨冗莅临,属下不胜翘首企足之至。
长安京兆尹林枫 顿首
永平元年九月十五日
子墨阅毕,将请帖递给苏叶、张道林与米灵传阅。张道林掐指一算,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后微笑道:
“王爷此番前去赴宴,虽有波折,但并无大碍。依我看,我们不妨一同前往,探个究竟。”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捋着胡须,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神秘。
苏叶看向张道林,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道公的意思是,今晚有好戏上演?”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这场鸿门宴的真面目。
米灵秀眉微蹙,眼中满是担忧,她小声猜测道:
“难道这陈员外,是九幽会的人?”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魔笛。
含笑神色凝重,向前一步,谏言道:
“这陈员外极为神秘,仿佛从天而降,过往信息全无。依我之见,不如请叶公、道公与师父一同前往,以防万一。”
他的眼神坚定,语气诚恳,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建议。
子墨点头赞同,站起身来,拍了拍含笑的肩膀:
“好,大家同去。美酒佳肴,良辰美景,有备无患。”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场。
申时,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橙红,众人来到清华池畔。但见兰台水榭大酒楼依水而建,飞檐斗拱,气势恢宏。楼体以朱红与金黄为主色调,在夕阳的照耀下,尽显大汉的庄重与华贵。
那朱红色的柱子粗壮而坚实,仿佛承载着大汉的威严;金黄色的琉璃瓦熠熠生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楼前,汉白玉的台阶直通湖面,湖水波光粼粼,倒映着岸边的垂柳与亭台楼阁。微风拂过,垂柳的枝条轻轻摇曳,宛如少女的发丝。
四周,汉式的宫灯高悬,灯光柔和,与湖水相互辉映,如梦如幻。露天的宴席设在湖边,水幕与灯饰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氛围。
水幕上光影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暮色如血,清华池畔的九曲回廊上,七十二盏青铜龟鹤灯次第亮起。灯光昏黄而温暖,照亮了蜿蜒的回廊。
兰台水榭四角悬着的鎏金编钟无风自鸣,奏出《鹿鸣》雅乐。那悠扬的乐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世界。
子墨倚着青玉凭几,指尖轻轻摩挲着酒爵上的饕餮纹,那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的目光掠过池中游弋的赤鳞锦鲤——那些本该祥瑞的朱色生灵,此刻竟在八角宫灯下泛着诡异的青芒。他的眼神微微一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子墨等人刚至兰台水榭,林枫便远远迎了上来,满脸热情,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司隶大人,您可算来了,我和陈员外已等候多时!”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上前,伸出双手做出迎接的姿势。
一番寒暄后,众人来到宴桌前落座。林枫今日并未带下属官员,此时身旁站着只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员外打扮的老者。
此人满头银发,银须垂胸,身着一袭锦缎长袍,绣着繁复的云纹与祥瑞图案,腰间系着一块碧绿的玉佩,玉佩上雕着神秘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他虽满脸堆笑,却难掩眼中的老谋深算,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深藏不露的气势。他微微欠身,向众人行礼,动作优雅而得体。
林枫介绍完陈员外后,子墨也将苏叶等人一一介绍。
林枫听闻在座的是常山三公中的叶公与道公,心中猛地一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片刻,他暗忖今日这九幽会的大法师可别闹出什么乱子,自己务必稳住场面才是。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衣领,脸上重新堆起笑容。
当下,他满脸堆笑,言辞恳切:
“今日,我林枫有幸将司隶大人请来,介绍给陈员外相识,这既是司隶大人的恩赐,也是陈员外修来的福气。
大人平日里公务繁忙,能抽出时间赴宴,实乃我等之荣幸。来,大家满饮此杯!”
他举起酒杯,手臂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期待。
\"陈员外乃曾是大司空座下贵客,听闻司隶大人欲建经济特区,特将王田......\"
此时,陈员外毫不顾忌林枫这个长安京兆尹的身份和面子,没等林枫把话说完就起身行礼,霸道的强行打断林枫的话语,用洪亮声音大声言道,仿佛要将整个湖面都震响:
“司隶大人,老朽陈元,昔年随大司空鲂昱大人修郑国渠时,曾在渭水畔见过令尊北海靖王老王爷刘兴。\"
陈元抚须而笑,眼尾皱纹里藏着毒蛇般的精光,
\"当年北海靖王老王爷执掌司隶校尉,亦是你这般龙骧虎视。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
\"谢陈员外谬赞。\"
子墨青玉冠垂下的十二旒微微晃动,他轻轻摆了摆手,谦逊地回应着。
\"先父早年倒常提起,当年修渠时总有些魑魅魍魉混入民夫之中,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苍龙剑鞘突然发出龙吟,惊得池中锦鲤纷纷跃出水面,带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
\"不知陈员外可曾见过?\"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陈元,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林枫手中的青铜酒爵\"当啷\"坠地,琼浆在青砖上蜿蜒成蛇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慌乱地弯腰去捡酒爵。
陈元脸上笑意更甚,墨玉镯中渗出丝丝黑雾:
\"大人说笑了。倒是老朽近日听闻,司隶七郡新建的三十座官仓,昨夜同时遭了鼠患?\"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转动着手上的墨玉镯,那丝丝黑雾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米灵素白广袖轻扬,魔笛在指尖转出个银花,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
\"陈员外消息灵通,倒像是亲眼所见。\"
她腰间六魂幡无风自动,惊散了几缕试图缠上案几的黑雾。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着警惕。
\"不过是些不成气候的宵小。\"
子墨突然举爵一饮而尽,琥珀酒液顺着下颌滑落,他的喉结滚动,动作干脆利落。
\"本官已命人备下三千斤砒霜——\"剑鞘重重顿地,池水应声炸起丈余水幕,
“够那些鼠辈饱餐三日。”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未落,陈元突然抬手,九枚羊脂玉扳指在暮色中泛起血光:
\"老夫在今年随鲂昱大人巡游时,常闻大人以弱冠之年独闯西羌龙潭虎穴,五百黑骑强击匈奴万人铁骑。\"
他鹰目扫过子墨腰间苍龙剑,
“久闻大人丰功伟绩,年少有为,实乃大汉之栋梁。”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今观大人龙章凤姿,倒叫老夫想起当年霍骠骑——只是不知,大人可愿效冠军侯与卫大将军之威勇,成为大汉的擎天之柱?\"
子墨指节轻叩案上青铜酒爵,青玉冠下垂落的十二旒珠帘微微晃动:
\"霍去病逐匈奴于漠北,卫青筑城河套,皆凭三尺剑立不世功。\"
苍龙剑鞘突然龙吟乍起,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决心。
“而非靠某些势力的手段和支持而成国之重器的栋梁之才。\"
陈元抚掌大笑,墨玉镯中黑雾凝成九头蛇影,那蛇影张牙舞爪,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不过大人可知,当年郑国渠开工前,渭水龙王也曾兴风作浪?最终依仗着什么样的势力化解危机?\"
蛇信舔过鎏金螭首香炉,龙涎香霎时化作腥臭血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陈元见子墨并没有顺着自己的话题回复,只是陷入了沉思,以为子墨已经被自己的话打动。于是续言道:
“前些年,老夫一直在大司空鲂昱大人身边做事,如今安享晚年,定居长安郡。
半月前,我从张员外手中接过万亩良田的租种,没想到被大人看中此地。为支持大人在长安的建设发展,即便有所亏损,我也义不容辞。我决定无偿捐赠此地,助力长安经济特区的建设。”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子墨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子墨听了,表面上十分高兴,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中却明白,对方必有后话:
“本司隶非常欣赏陈员外的慷慨相助。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补偿是必须的,陈员外也不例外。
我听林大人说,陈员外想见我,是有意与我合作,共同推动司隶七郡的经济发展?本司隶特来赴会,愿闻其详。”
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让人无法窥探他内心的想法。
陈元见子墨如此直接,也不再拐弯抹角:
“司隶大人爽快,我也不再隐瞒。只要司隶大人给大司空鲂昱大人一个面子,整个司隶七郡半数以上的百年世家、官员权贵,都会全力支持大人在七郡之地的建设与发展。
就像当年你先父北海靖王刘兴随大司空鲂昱大人治理郑国渠时,有同样的强大力量推动相助一样。”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威胁,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子墨闻言,冷冷一笑,眼神中透着威严,那笑容仿佛能将一切黑暗都驱散:
“哦?你们竟想用如此庞大的势力来威胁我吗?莫要忘了,这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
他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陈元眼神一冷,凶光毕露,他的脸上瞬间失去了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林枫见状,赶忙打圆场:
“下官惶恐。”
京兆尹林枫第三次调整腰间玉带,玄端礼服的后襟已被冷汗浸透,
\"大人,陈员外乃大司空鲂昱大人心腹之人,听闻司隶大人欲建经济特区,特意想建立双方的合作关系。
大人,不妨先听完陈大人下文,再做商议。生意不成仁义在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向子墨和陈元作揖,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子墨用锐利凶狠的眼神扫了一眼林枫,冷哼一声,那冷哼声仿佛带着冰寒的气息,让林枫不禁打了个寒颤。
林枫终于扑通跪倒,牙关打颤道:
\"两、两位大人!下官愿以项上人头担保,陈员外确是一片赤诚......\"
话音未落,他腰间玉带突然迸裂,十二块和田玉璜化作狰狞鬼面。他惊恐地看着那狰狞鬼面,脸上充满了恐惧,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这时,苏叶冷哼一声:
“怕是你要说,只要司隶大人对九幽会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就会全力支持司隶大人的经济发展吧?”
他的声音冰冷而嘲讽,仿佛一把利剑刺向陈元。
陈元毫不避讳:
“对,正是此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还可动用大量资金与人脉资源,全力支持司隶大人在七郡的建设和发展。”
陈元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话语显得格外的冷冽,仿佛寒冬的冷风。
“若是我不答应呢?你们九幽会,还真以为能为所欲为?”
子墨神色冷峻,毫不退缩,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陈元,仿佛要将他看穿。
\"啪\"的一声,陈元手中鎏金错银觞重重落在青玉案上。
这位银发老者身着深紫色云雷纹锦袍,腰间九环蹀躞带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左腕三枚墨玉镯——每只镯面都浮凸着挣扎的恶鬼面相。他站起身来,双手握拳,身上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池面忽然卷起三尺浪花,拍碎在雕着应龙纹的汉白玉阑干上。
苏叶不动声色地将乾坤扇压在案头《禹贡》竹简上,扇骨北斗纹路泛着淡淡金芒。
张道林宽大的八卦袍袖中,朱砂笔已在掌心转了三转,仿佛随时准备画出符文。
陈元突然冷笑一声,打了个口哨。刹那间,平静的水面上,十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浮现,瞬间将宴席团团围住。
他们身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陈元站起身来,神色狰狞,怒吼道:
“刘睦,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以我们的实力,随时可以取你性命,也能让你在司隶七郡之地寸步难行!
只要你选择合作,你们上次在丽山兹矿犯下的大罪,便可一笔勾销;否则,新账旧账,今日一并清算!”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威胁和愤怒。
话音刚落,苏叶猛地站起身来,手中乾坤扇一挥,磅礴气势汹涌四溢:
“陈元,你休要张狂!今日,便是你们九幽会的末日!”
扇面上光芒夺目,一道巍峨山川幻影呼啸着朝陈元席卷而去。那山川幻影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要将一切邪恶都碾碎。
水榭四角青铜仙鹤香炉突然喷出黑雾,十道黑影瞬间出手。他们身形如电,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
\"王爷小心!\"
苏叶乾坤扇展,北斗星光罩住满地鬼玉。
米灵魔笛吹出尖锐音律,六魂幡射出金线将林枫拽离险地。
陈元趁乱暴起,九环蹀躞带化作九条黑鳞巨蟒:
\"大人何必固执?只要对九幽会睁只眼闭只眼......\"
那九条黑鳞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向着子墨扑去。
\"呛啷\"龙吟响彻兰台水榭,苍龙剑出鞘,九条苍龙幻影迎着九条黑鳞巨蟒而去,苍龙剑的青光大盛,映亮所有人惊愕的面容。
子墨剑尖直刺陈元咽喉,佛印在额间灼灼生辉:
\"四十年前先帝荡平巫蛊之祸时,可曾与魇镇之徒讨价还价?\"
他的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陈元咽喉渗出血珠,笑容却愈发狰狞:
\"大人可曾见过'阴兵借道'?几日前骊山崩裂时......\"
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子墨瞳孔骤缩,
\"那些从地下尸身练出来的东西,可比老朽这些蛇虫有趣得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米灵突然将魔笛横在唇边,吹出段凄厉的《镇魂曲》。
池中血水退去,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青铜棺材。她雪白裙裾无风自动:
\"陈员外可知,西羌巫祝最擅长的便是......\"
六魂幡突然暴涨十倍,
\"超度亡灵。\"
她的眼神坚定,吹奏魔笛的动作流畅而娴熟。
十位黑衣人当先之人手持血骨鞭,鞭梢系着九个婴儿头骨;
左侧妖姬十指缠着银丝,每根丝线都吊着具悬空腐尸;
最骇人是那驼背老者,肩头蹲着只三眼乌鸦,鸟喙竟叼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他们的出现,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诡异恐怖。
\"苍龙破云!\"
子墨剑锋出鞘刹那,九条苍龙虚影盘旋而起,携着摧枯拉朽之势,搅得四周气流激荡,水榭上的帷幔被狂风扯得猎猎作响 。
龙影周身缠绕着青色剑气,在夜色中犹如九条灵动的光带,照亮了清华池畔的黑暗。
陈元袖中突现九幽摄魂铃,铃身刻满骷髅纹,摇晃间竟有万千怨魂嘶吼。那凄厉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直钻众人耳中,令人毛骨悚然。
苏叶乾坤扇展,扇面北斗七星骤亮:
\"移山倒海!\"
池中巨浪受其驱使,瞬间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水龙,裹挟着磅礴的力量直扑陈元。
水龙所过之处,水花四溅,打湿了岸边的草地。
\"雕虫小技。\"
陈元狞笑,摄魂铃震出圈圈黑芒。黑芒与水龙撞击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时间水花与黑芒飞溅,形成一片混沌的光影。
米灵魔笛横吹,笛孔飞出三条磷火巨蟒,它们扭动着身躯,带着熊熊鬼火扑向陈元。
然而,磷火巨蟒在触及黑芒时,鳞片纷纷剥落,化作点点火星消散在空中。
张道林朱砂笔凌空画符:
\"八卦炼魂,收!\"
金色八卦阵从笔尖涌出,迅速笼罩住驼背老者。
那三眼乌鸦突然尖叫,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划破人的耳膜。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八卦阵竟被乌鸦口中喷出的黑色腐蚀液腐蚀出黑洞,金色光芒逐渐黯淡。
\"幽冥鬼爪!\"
使鞭黑衣人突然暴起,头骨眼眶射出绿火,身形如鬼魅般冲向子墨。
含笑双刀如电,\"惊鸿照影\"步法掠过水面,带起一串晶莹的水花。
他手中双刀上下翻飞,刀锋闪烁着寒光,眨眼间便斩断三根银丝,腐尸轰然炸开,腐臭之气弥漫开来。
米灵六魂幡祭出,六道金光从幡中射出,精准地锁住五具腐尸。
她反手魔笛奏出\"黄泉引\",池中锦鲤竟在诡异音律的操控下化作骨刺飞射,目标直指九幽会众人。
陈元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摄魂铃上:
\"九幽噬魂阵!\"
黑雾瞬间凝成巨型骷髅,张着巨大的口,向着子墨吞去。
骷髅的口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的邪恶。
苍龙剑青芒暴涨,子墨额间佛印显现:
\"大日如来咒!\"
金刚杵虚影当空砸下,与骷髅相撞爆出紫黑电光。
电光闪烁间,照亮了众人紧张的面庞,也映出了四周飞溅的水花和飘荡的黑雾。
苏叶趁机乾坤扇合拢点出
\"北斗封魔\",
七道星光锁链从扇尖射出,如灵动的蛇一般缠住陈元双足。
\"师尊小心!\"
含笑惊呼。使银丝的女子十指翻飞,百具腐尸在她的操控下结成天罗地网,向着米灵扑去。
米灵白衣染血,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已受了伤,但她魔笛裂开细纹却仍吹奏
\"万蛊朝宗\"。
池底百年老龟竟破水而出,龟甲上浮现上古巫文。
老龟的出现给众人带来了一丝希望,它周身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似乎在对抗着九幽会的邪恶力量。
张道林八卦鼎倒悬:
\"炼化天地!\"
鼎中喷出三昧真火,火焰呈青蓝色,带着高温向着三眼乌鸦烧去,瞬间将其烧成灰烬。
子墨突然剑指苍穹:
\"苍龙九转!\"
九道龙影合而为一,剑气贯穿两个黑衣人。被剑气击中的黑衣人发出痛苦的惨叫,身躯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陈元见状暴喝:
\"九幽玄煞!\"
摄魂铃炸成碎片,强大的力量使得池水瞬间沸腾如血,热气腾腾的血水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苏叶乾坤扇陡然展开十丈:
\"星河倒卷!\"
夜空北斗星光竟如瀑布倾泻而下,与血池碰撞出漫天血雨。血雨纷纷扬扬地洒落,打在众人身上,增添了几分惨烈的氛围。
当最后一道黑雾散尽,林枫早已瘫坐在地,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他的官服被血水和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身上,头发也散乱地披在肩头。
陈元左臂齐肩而断,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但他却仍在狞笑:\"刘睦小儿可知,方才不过九幽会三成实力?\"
他的声音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沙哑,却依旧透着嚣张。
随后,他残躯突然化作百只血蝙蝠四散飞去,在夜空中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吱吱\"声 。
子墨收剑入鞘,望着水面漂浮的碎铃,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
\"传令司隶七郡,凡私通九幽会者。\"
剑鞘重重顿地,青石板裂开蛛网纹,
\"诛九族。\"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水榭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子墨看着九幽会消失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九幽会,这笔账,我们迟早会清算!”
此时,夜风吹过,拂动他的衣袂,他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不倒。
子墨这时转过头来,看见长安京兆尹林枫簌簌发抖地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哀求道:
“司隶大人,此事和本人无关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这陈员外是什么九幽会的人,只知他是司空大人的人啊,请大人明察?”
林枫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停地颤抖,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助。
子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含笑,那眼神中传递着无需言语的默契。含笑会意,对着黑暗中发出了一个信号。黑暗中,几名黑木门的暗探立即出现,他们身形敏捷,迅速上前押走了跪在地上的长安京兆尹林枫。
林枫大喊,
“司隶大人,我冤枉啊?你可不能这样对待我,我可是朝廷大员啊,没有皇上的圣旨,你是不能扣押我的……”
\"够了!\"
子墨怒斥一声。
林枫突然又嘶声尖叫,官帽滚落露出花白鬓发,
\"司隶大人饶命,下官愿辞官谢罪!只求......\"
他的哀求声逐渐微弱,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狂风骤起,池畔七十二盏龟鹤灯尽数熄灭,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水榭。待苏叶燃起三昧真火符时,水榭中只剩满地狼藉。
破碎的桌椅、散落的兵器、斑斑血迹,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腐臭气息,无一不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激烈战斗的惨烈。
张道林从碎玉中拈起片染血的黑色鳞甲:\"九幽玄蛇的逆鳞,看来这位陈员外......\"
他仔细端详着鳞片,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
\"是九幽会十二法王中的玄蛇首尊大法师。\"苏林接过话茬,声音低沉而冷峻。
子墨收剑入鞘,望着池中重新泛金的锦鲤,对着含笑道:
\"传令黑骑,今夜子时封锁所有官道。抓捕九幽会余孽。\"
他一边说着,一边碾碎掌心血色鳞片,仿佛要将九幽会的邪恶彻底粉碎,
\"我要这九幽会,彻底在大汉消失。\"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仿佛在向九幽会宣告: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